第65章 如何沾光?
那坊間傳的沈柔三頭六臂,身為她二嬸的自己,難道不曉得是怎麽回事?
要說沈柔有多大能耐,那是不可能的。
那死丫頭就是她們瞧著長大的,不過跟著老爺子學了幾年,除了比別人能吃一點,也根本沒什麽本事。
反倒是後來,學的那些個琴棋書畫,沒一個拿得出手的,著實是蠢笨如豬。
反觀她的晴兒,模樣出挑不說,一手繡活,連那錦繡莊的繡娘瞧見了,都想收做關門弟子。
比起沈柔來,不知道強出多少。
怎麽救太後這等好事,讓那死丫頭撞上了呢?
三嬸嚎了半天,見二嬸不說話,隻沉著一張臉。
她忙湊上去說道。
“二嫂啊,你瞧如今可如何是好?”
“不能什麽好事都讓沈柔那丫頭獨占了吧?”
“咱們可都是她的親嬸嬸,晴兒她們也都是她親親的姐妹。”
“如今她這般榮華加身了,是不是也該念在一家人都份上,拉扯咱們一把?”
二嬸瞧了她一眼嗤笑道。
“嗬,若是她有這個心,之前叫她帶晴兒她們入宮的時候,就該一口答應。”
“那時咱們什麽好話都說盡了,到頭來,她答應了麽?”
三嬸臉一僵,訕訕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樣,二嬸歎了口氣。
“也是咱們之前沒有像那王姨娘一樣,處處關心她,才讓她與咱們離了心。”
“如今瞧著,她隻怕也不會拉咱們一把了。”
“您啊,趁早還是死了這心吧!”
三嬸聽著她的話,一屁股坐到椅子裏頭,也沮喪了起來。
“誰能想到那丫頭有這般造化呢?”
"以前隻當她蠢笨,也不願幾個孩子跟她走得太近,免得沾了傻氣。"
“可話又說回來了,也不能怪咱們不跟她親近吧!”
似是想到了什麽,三嬸不滿的直起身子,對二嬸抱怨道。
“你瞧瞧她之前都幹的那些事兒,說出去丟死個人。”
“你問問那些個高門大戶家的夫人小姐,誰願意與她來往?”
“她自個兒不知禮數,又沒羞沒躁地,整日追著那個齊家公子跑,多少人瞧她笑話呢?”
"又有多少人背地裏喊她傻子?"
說到這,二嬸也仿佛來了勁兒。
“可不是!”
“咱們晴兒幾個姑娘家,被她連累的也被說是沒教養,可太冤枉了!”
“回回和她一道出門做客,晴兒都是紅著眼回來。”
“那些個高門千金,把晴兒和那些賤妾生的庶女們安排坐一堆,這不是侮辱人麽?”
說到這些,一時間,二嬸和三嬸都是一肚子怨氣。
隻是兩人怨憤歸怨憤,卻也就嘴上痛快,不過幾句又蔫了下來。
“說這些有什麽用,也是老天不開眼,這等富貴榮華的好事,卻偏偏落到了那丫頭身上。”
“可不是!瞧她那性子,跟咱們沈家誰處得好了?怕是誰都沾不得多少光。”
三嬸唉聲歎氣。
不過這句話卻叫二嬸亮了眼睛。
“不對,還有個人定能沾上!”
“誰呀?”
“王姨娘啊!”
“她?”
二嬸似有了主意,立即興奮地拉起三嬸的手。
“要說這府裏,誰和沈柔那丫頭關係最好,怕是隻有這個王姨娘了。”
“可,她麵甜心苦的,明明一心隻想著沈嬌,拿沈柔當個傻子一樣的糊弄,怎麽就和她好了?”
二嬸白了三嬸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
“甭管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咱們心裏門清,可沈柔她不知道啊!”
“你還記得麽,沒出沈嬌那檔子事兒的時候,沈柔把她當自個兒親娘似的,她說什麽,沈柔就做什麽,若非如此,咱們也不會說沈柔蠢笨不是?”
三嬸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可不是麽,就連沈嬌都會忤逆王姨娘,可那沈柔,真真是把她當了自個兒的親娘,說不練武就不練了,說繡花就去繡花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三嬸撇撇嘴繼續道。
“我那時候就納悶了,那王姨娘是給她下了什麽迷魂藥,怎麽就能這麽聽話,全然沒有想過,王姨娘不過是個妾而已,她一個沈家嫡女,卻聽一個妾的使喚!”
“最有意思的還是,她娘的死,跟那王姨娘怕是脫不了幹係,當年大爺納王姨娘進門的時候,她娘鬧得要死要活,身子也鬧壞了,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就那麽年紀輕輕的去了。”
二嬸冷笑一聲。
接了話道:“還不是那王姨娘裝得好,當時沈柔才多大?”
“又因沒了娘,三言兩語就被哄了去。”
“也不想想,那沈嬌和她才差了不過四個月,她娘懷她的時候,那王姨娘就爬了大爺的床。”
三嬸捂著嘴,似是有些嫌惡般悶聲說道。
“眼下,咱們若是要去求那王姨娘,不也得把她當個活菩薩?”
“哎,若不是為了芬兒能夠嫁個好人家,我何至於跟個妾室低聲下氣去。”
二嬸也心有戚戚,輕歎一聲,與三嬸二人相顧無言。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若是要去求王姨娘,還得好好挑個日子,今兒肯定是不行的。”
“為何?那邊想來早得了消息,那些隔了三千表的親戚萬一搶了先,咱們可咋辦?”
三嬸聽她今兒不動身,立即有些急了。
都說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
誰曉得沈家那個犄角旮旯裏還有些窮親戚,萬一也上門去求可怎麽辦?
二嬸見她心急,忙端了溫茶放在她手裏。
“稍安勿躁,你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若你是王姨娘,聽到自個兒一直打壓的丫頭,突然得了太後青眼,是真高興呢還是擔心?”
“你再想想,沈柔的婚事到底是怎麽丟的,為什麽沈嬌成了侯府的大少奶奶,而她卻被退了婚書?”
三嬸聽到這兩句問話,立即瞪大了眼神,也明白了過來。
“哎呀,瞧我這腦子!”
她懊惱地捶捶腦袋,放下茶盞側著身子對二嬸說道。
“還是二嫂子你想得周到!”
“那王姨娘是內裏藏奸的,她把自個兒的閨女送進了侯府,享受榮華富貴去,卻壞了沈柔這個嫡女的親事。”
“如今聽到沈柔得了太後青眼,隻怕恨得一口牙都咬碎了。”
二嬸點點頭。
“就是這麽個理!”
“所以,咱們現在去求她,說沈柔如今如何如何了,豈不是在拿刀捅她的心窩子麽?”
“如此她能高興?”
“她不爽快,能叫咱們痛快?”
三嬸搖搖頭:“那必然不能夠!”
“的確如此,咱們還真不能這麽去。”
“那,二嫂以為,咱們應該挑個什麽時候呢?”
二嬸也似被問住了,一時半會兒答不上來。
她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才眯著眼細細思量起來。
“隻怕要等兩日了。”
“最好是等沈柔從宮裏頭出來,瞧瞧她對王姨娘的態度,咱們再謀而後動。”
三嬸有些迷惑,又有些擔憂地站起身來,在廳裏頭打起轉兒。
“要等這麽久啊!”
“我就怕遲了生變,叫人拔了頭籌。”
二嬸搖搖頭,一臉高深的笑著說道。
“心急你也吃不了熱豆腐,況且沈柔如今還在宮裏頭,就算你說通了王姨娘,得了她的承諾,也是枉然。”
“倒不如等沈柔出來,瞧瞧是個什麽光景才好出手。”
說到這,她頓了頓,聲音有些飄忽的喃喃。
“她雖說救了太後的命,可萬一又惹了什麽事,也是說不準的。”
“誰都眼紅這功勞,指不定會有人對她不利呢,咱們得學會避一避。”
似是聽明白了她的話,三嬸瞧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眸子裏透著驚異與忌憚。
除過她們二人在算計著沈柔外,還有一個也在打她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