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線王姨娘
青霓咬牙,想到了什麽,似也發了狠,照著方才沈柔教的,高高抬起手臂,在另一個婆子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不等沈柔吩咐,她又走向成婆子。
沈柔笑了。
“給我再打重點!”
“方才她可是要本小姐的命呢!”
青霓用力點點頭,小臉嚴肅極了,看成婆子的眼神變得凶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高高地揚起手臂,用盡她吃奶的力氣,打在成婆子臉上。
“啪!”
“哎喲!”
繞是常年幹粗活的成婆子,也被這一巴掌打得倒了下去。
青霓看了眼沈柔,眼睛亮晶晶的。
見沈柔滿意點頭,她忙退到了沈柔身後,偷偷將發抖的右手藏在身後搓揉。
王姨娘一言不發地看沈柔折騰。
見差不多了,才出聲安慰道。
“柔兒何必跟這些個惡奴一般見識。”
“既然敢對你不敬,打殺了便是,何須自己動手。”
聽到她的話,三個婆子臉色慘白,紛紛磕頭如搗蒜。
“哼,殺了她們才是便宜了她們。”
“她們不是要教我怎麽做下等人麽?”
“那不如把她們連同家人,一起發賣到采石場,日日勞作至死。”
沈柔冷冷的說道。
三人一聽,瞬間就癱軟在地,連磕頭的力氣都抽得一幹二淨。
王姨娘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而她身後一眾仆從管事,都齊齊打了個哆嗦。
采石場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大興重犯們被發配的地方。
進了采石場,就不會有人能活著出來。
這可比當初殺了她們還狠。
“這......”
"怎麽,姨娘不肯?莫非,你就隨意放過這些欺辱我的人?"
"不是,柔兒誤會了,我......"
沈柔卻不聽她解釋,幽幽說道。
“果然,姨娘口口聲聲說疼我都是假的,您最疼的還是妹妹。”
“如今妹妹做了侯府的大少奶奶,我卻灰溜溜地回來府,姨娘便也不把我當回事,也不願意哄著我了,是麽?”
王姨娘眼裏的驚異一閃而過,隨即臉上堆起來傷心。
“柔姐兒這話說的,可是這往我心上插幾把刀子啊!”
“我雖不是您親娘,但著沒些年,我也是掏心掏肺地對你!”
“有時候為了顧著你,連嬌嬌都埋怨我偏心。”
說到傷心處,眼角還溢出幾滴淚來。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吸吸鼻子語帶委屈地繼續說道。
“你想想,我知曉你愛吃蓮子羹,日日去小廚房給你燉得軟爛清甜,送到你屋裏。”
“你說要學彈琴作畫,我便去為你尋路最好的女先生。”
“還有你的繡工,也是我花費重金,去錦繡莊請的最精細的繡娘教你的,嬌嬌還因此而和我慪了兩月的氣,說你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我隻疼你不疼她。”
瞧她一副委屈不已,又傷心欲絕的樣子。
不知道的人可能真就以為,她說實心實意地對沈柔好。
而她身後一眾仆從管事,似乎也替她不值起來,看沈柔的眼神都帶著譴責。
沈柔心中冷笑。
這王姨娘果然是個實力派演員。
這演技,擱在現代,隻怕一個金像獎是跑不了。
口口聲聲說為她好,實則卻是麵甜心苦,做的都不過是些表麵功夫。
就拿那蓮子羹來說。
年幼的孩子誰不愛吃甜嘴的?
王姨娘為了博個好名聲,每日當著下人的麵,故意往小廚房趕,還特特地叮囑家中的管事,為大小姐采買最新鮮最好的蓮子,銀耳。
然後,每日晚上睡前才說熬好了,讓沈柔喝。
本來她就是長身子的時候,又因習武飯量頗大,晚膳吃得本就不少。
如今再來一碗糖水,能不胖才怪!
再說那琴棋書畫,不都是沈嬌攛掇的?
一麵哄著她說齊軒文喜歡這個,一麵將先生往自己院子裏安置。
不但勾得沈柔荒廢習武,琴棋書畫也全都學了個囫圇,落下個草包的名聲,而她們母子倆卻人人稱頌。
真是什麽好處,全都讓她們給占盡了!
那繡娘不也一樣,把沈柔當傻子一樣哄著。
既然王姨娘要在她跟前飆演技,那她倒是要比上一比,瞧瞧究竟誰才是影後。
她一臉懷疑地看著王姨娘,語氣裏帶了些委屈道。
“姨娘說的這些,柔兒哪有不感激的?”
“可是......為何分明我才是這府裏的大小姐,他們這些奴婢卻說二小姐才是像嫡女?”
王姨娘被問得一噎,但立即就反應過來。
“不過是些不得利的下人,胡亂在嚼舌根子!”
“他們的心都爛透了,哪裏會盼咱們的好?”
“你是這府裏唯一的嫡小姐,誰都越不過你去。”
沈柔似是被說得有些舒坦,表情放鬆不少,下巴微微抬了抬。
但隨即,她又皺起眉來。
"不對!"
“打今日起,我就不是沈家唯一的嫡小姐了。”
一邊說,她一邊往後退了一步,看向王姨娘的眼神也變得憤怒起來。
“姨娘,沈嬌搶了我的夫君,霸占了我侯府大少奶奶的身份,你是她娘,一定是你和她一起合謀的!”
“好哇!我才回過味來,你們娘倆怎麽如此歹毒!”
王姨娘呼吸一頓,立即一臉錯愕地辯解道。
“柔姐兒冤枉啊!”
“這話是怎麽說的?老爺說是你闖了禍,嬌嬌是替你收拾爛攤子,這才勉強入了侯府。”
說到這,王姨娘又哭了起來。
“說起這事兒,柔姐兒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麽?”
“嬌嬌好好的待在府裏養病,被你喊去侯府,怎麽就與齊公子.......”
見她還倒打一耙,沈柔也不甘示弱,立即漲紅了臉,怒斥道。
“胡說八道!”
“你要我解釋什麽?我那麽喜歡文哥哥,府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
“我巴不得早早嫁給他,好好的做我的侯府少奶奶!”
“分明是你和沈嬌害我!”
“連恭王都已經知曉,是沈嬌自己去的侯府,爬了文哥哥的床!”
“怎麽,你如今還要這般誣陷我?”
“走!我們去找恭王爺,他定能為我主持公道!”
說著,沈柔就去抓王姨娘的手腕。
王姨娘一時不察,被抓了個正著,想甩脫,卻隻覺手腕好似戴了愉快鐐銬
“柔姐兒,你這是作甚!”
“我一個後宅婦人,隻聽老爺這麽說,又哪裏曉得事情會有這般曲折。”
“況且,如今我的嬌嬌沒了,我這個當娘的,心裏疼得恨不得死去。”
她見沈柔一臉怒容,真拽著她往外拖,嚇了一跳立即安撫。
“若真是嬌嬌對不住你,我定讓她給你磕頭賠罪!”
“往日我待你如親女兒,又怎會如此害你?”
沈柔頓足,扭頭看她,仍然一臉不信。
見她肯回轉,王姨娘暗暗鬆氣,忙再接再厲。
“柔姐兒,如今侯府這事,我也全然蒙在鼓裏。”
“我天天待在後宅,若真想害你,有的是機會,怎會拖到如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嬌嬌所作所為,我真的不知情!”
沈柔似是被說動了,歪頭疑惑道。
“真的?”
“沈嬌所做一切,你俱不知情?”
“就連往日,她私下與文哥哥見麵,交換信物,你也不知情?”
王姨娘連忙用力點點頭。
“平日裏府中雜事頗多,每回齊公子來,我都是讓人帶他去尋你,或者引到偏廳奉茶。”
“我也不知嬌嬌竟然起來這等心思。”
“不過,我這個做娘的也的確沒用,”
“若是早點察覺出她的心思,定然將她鎖在屋裏,早些許個人家,好絕了她的心思。”
沈柔冷哼一聲,甩掉她的手。
“對,你是她娘,你連她想什麽都不知道,確實沒用!”
“呃......”
王姨娘被她一懟,噎了個半死,卻還要接著哄。
她見沈柔態度緩緩下來,忙又賣起慘來。
“柔姐兒,你是不知,嬌嬌雖說庶出的,我卻也願她好好尋個人家做正頭娘子。”
“我是個姨娘,姨娘的苦我是吃得夠夠的,想當初......”
說到這,她長長歎了口氣,
“我原也是正經人家的小姐,若不是遇見了老爺,也不會給人做了妾。”
“雖說沈府帶我不薄,但走出門去,別人卻都隻當我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
“這些年,我努力把府裏上上下打理好,可也難落得一聲好。”
“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和則哥兒,還不是被你誤會,怨我......”
王姨娘不動聲色地給自己辯解,見沈柔麵露愧色,忙繼續給自己加戲,哽咽起來。
“論理,嬌嬌這身份,嫁去侯府那樣的人家,不可能做正妻,隻能當妾。”
“我卻絕不會叫她做妾,自然不會肖想侯府那樣的門第。”
“所以我一早就給她相看了一些,出身雖不高,卻是耕讀世家的好孩子。”
“這樣的人家,後宅清靜,日子簡單舒心,隻要嬌嬌生下一男半女,日子便能和和美美,不比侯府那樣的高門大戶好麽?”
說到這,王姨娘重重歎了口氣,還拍了拍沈柔的手背。
“我這顆拳拳愛女之心,柔姐兒想必是能明白的。”
“所以,我絕對不會同意嬌嬌與齊公子有收尾。”
“隻是,她自個兒心高氣傲,又因我往日偏疼你,對我多有不滿,便生了這等攀比的心思。”
王姨娘一下子,完美的把自己從侯府風波裏摘了出去,然後將鍋全都甩給了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