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償不成反被嘲
真相已出,雞蛋是九叔婆給玹兒的,於氏汙蔑陸三娘偷雞也是誤會。
於氏討要賠償沒有得逞不說,還丟了麵子,成為了大家的茶餘飯後的笑話。
陸玲玲深感丟臉,更在心裏埋怨母親不將前後實情告訴她,以至於她也一起丟了麵子,好生不快。
“侄媳婦,你看……都是嬸娘誤會了你,對不住了,剛才的事情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道歉,從來就不是燕玲想要的東西,冷嘲一笑。
"嗬~二嬸的道歉我這小輩可擔當不起,燕玲不要你的道歉,隻想想問一句,是誰動手打了玹兒!"
燕玲的目光倏然一冷,在母女兩人的身上巡視著,不帶半點溫度。
“唔!”
見她們不答,燕玲轉首詢問玹兒,“玹兒,告訴娘親,是誰打了你。娘親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玹兒也驚訝的抬起了小臉,他怔愣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背影,鼻頭一酸開始大哭了起來。
除了父親,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像這樣保護他。
“娘,娘親,是二嬸打的。”
別人或許會說謊,可玹兒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又是受害者,他不可能會說話。
奶呼呼的聲音委屈巴巴的落下時,大家看於氏的目光都厭惡而來許多。
黃土都要埋到脖子的人了,竟然還動手打一個幼兒,真是老臉都不要了。
眾人責備的目光也讓於氏臉上發燙,更有九叔婆在此,她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侄媳婦、九……九叔婆,這都是誤會,我也是一時氣急了。”
“不過我真的沒有下重手,都是小孩子皮嫩。”
燕玲單手抬起了玹兒的小臉,上麵的巴掌印可是清晰可見,紅腫一片。
她的怒氣顯而易見,厲聲反嘲於氏,“二嬸,你這沒下重手就如此,若要是下狠手,我的玹兒今日是不是就沒有命了?”
於氏做錯事情在先,又有長輩和眾人在場,她盡管心裏不甘,也隻能忍下這口怒氣。
“那侄媳婦,你想如何?”
就在燕玲想要開口讓她賠償醫藥費時,一道冷冽如霜的低沉聲音傳來,“二嬸,沒有下次!”
那抹高大的身影踏著一地細碎的夕陽而來,日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卻也比其餘人顯得魁梧許多。
肩膀上依舊跳著擔子,不過早上挑的是獵物,晚上則是帶回了一些生活必須品。
陸灝冷眼從於氏麵前走過時,後者頓感脊背發涼,目光隻得下垂,不敢看向來人。
也就是這,讓她一眼就看到了竹籃中放著的好東西,白花花的大米、新鮮的豬肉、打包好的糕點……無一不**著她。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要是平時,她肯定就借著自己長輩的威嚴向陸灝討要了,可今日發生了這事,她哪裏還有顏麵當眾提出。
隻能連連稱是,帶著女兒陸玲玲狼狽離開。
主角一走,看戲的人也頓失樂趣,陸續離開。
陸灝的打斷,也讓千嬈沒有說出的話隻能咽到腹中,雖是有些小小的不悅,但是當她看到籃子裏白花花的大米時,所有的煩惱立刻就拋到了腦後。
放下菜刀,她笑臉盈盈的迎了上去,聲音溫柔哪裏還有方才的半點凶態,“相公,你回來了。”
他似乎還不太習慣這個稱呼,臉上微紅。
好在他平日來雨裏去的,一張臉也曬得頗黑,就算是臉紅了也不易察覺。
“嗯。”
“爹爹呼呼,痛~”
玹兒撒嬌的抱住了他的腿,想要他抱抱自己,可陸灝肩上挑著重擔,沒法抱他。
劍眉一凝,反而嗬斥小家夥道:“不準哭!你是男兒。”
這一喝,本就蒙受委屈的小家夥更是難過了,可他忌於父親的嚴厲,停住了哭聲。
豆大的淚珠掛在眼眶裏,欲掉不掉的,沾濕了曲長黝黑的睫毛,更是萌動之間帶著幾分可憐。
燕玲一把將玹兒抱了起來,不讚同的瞪了一眼陸灝,“他還小呢,你凶他做什麽?有本事,你去凶剛才的人啊。”
她一時生氣,都忘記了九叔婆還在場,自己竟然敢吼陸灝。
男人是最注重麵子的,她剛才的那一吼,他不會生氣得想要打她吧。
就在燕玲心裏惴惴不安的時候,陸灝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將擔子放下,從裏麵拿出了一塊巴掌大的肉遞到了九叔婆的麵前。
恭敬的鞠了一躬,“叔婆,方才多謝你了。這塊羊肉,就當是晚輩的謝禮,您別嫌棄。”
以金氏的裝扮看來,她哪裏會缺這點肉吃,不過既然是陸灝親手遞給她的,接下了。
輕歎了一聲,拍了拍陸灝的肩膀,語氣不似方才那般嚴厲威嚴。
反而有些同情,“你當年若是答應過繼到老身膝下,哪裏用得著吃這樣的苦。”
陸灝沉默。
她亦是,“罷了罷了,你和你爹一樣,就是一頭固執的牛。”
“謝謝叔婆,還記得家父。”
“行了,我還有點事情,就不多留了。你什麽時候想清楚了,我都會等你。”
她提著那塊羊肉,轉身準備離去,待路過燕玲身邊時,突然抬眼猛看了她一眼。
眼底盡是打量之色,神色威嚴壓迫,嚇得燕玲有些額冒細汗。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位叔婆,她總是會聯想到西方童話故事裏那些騎著掃帚,穿著黑衣在黑夜中製毒的女巫。
“咳咳,叔……叔婆。”
過了半晌,老人家這才露出了一絲淡不可見的笑容,吐出了三個輕飄飄的字眼。
“你——不錯!”
燕玲:“!!!”
*
閑人散去,小院再次回歸了平靜。
那隻沒有被她殺掉的野雞今天總算是逃過了一劫,陸灝大手一抓,將它丟到了雜物間裏。
他將帶回來的東西都搬到了廚房裏,燕玲先讓玹兒回屋子裏等自己,跟著他的步伐走進了廚房。
立在門口。
她留下了很多疑惑,頻頻地用眼角的餘光偷看他的身影。
她的小動作,陸灝早就察覺了,薄唇輕啟,勾出了一抹笑意,“想要問什麽?直接說吧。”
“那我就問了,剛才那位叔婆是誰?還有她說的過繼又是怎麽一回事?我感覺,她對你好像不太一樣。”
“你問了這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你哪一個?”
語氣頗為無奈。
燕玲眼角上揚,聲音輕快,“反正都要回答,隨便了。”
“可天色已晚。”
陸灝說著,一邊將埋在芭蕉葉下的幾根排骨放到了灶台上。
“我這就做飯。”
“嗯,我先去看看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