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雞生蛋 蛋生雞
眼看著自己被眾人所包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於氏、趁機想要打壓千嬈一籌的堂妹陸玲玲，還有門外抱著看好戲的左右鄰居。
可燕玲左手提著菜刀、右手插腰，臉上沒有半分懼怕之意，反而愈發堅定冷靜。
“請問，二嬸可是親眼看到玹兒偷你的雞蛋？”
“這……”
於氏被她問住了，開始遲疑，“雖是沒有親眼見到，但是當時附近隻有小野種一人，他手上的雞蛋也是證據之一。”
“小野種”三個字剛落下，燕玲手上的菜刀也忽然飛了出去，隻聽到“啪”的一聲巨響，菜刀深深地嵌入了院中的木樁上。
入木三分。
氣勢不凡。
刹那間，嚇壞了眾人，周圍一片寂靜。
唯見惡婦燕玲目光凶狠的瞪了過來，“二嬸，還請嘴上留情。玹兒乃是三郎之子，同為陸家的二郎，小野種這三個字，你怎能說得出口？”
陸灝消失了多年，突然回歸身邊便帶著一名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生母不詳。
大家平日裏都在暗中猜測玹兒的母親或許早就死了，所以稱呼他為“小野種”習慣了，於氏根本沒有想到燕玲竟然就為了這麽一個稱呼而威脅她。
之前燕玲還在她麵前溜須拍馬，說了不少陸灝和小野種的壞話，現在卻又開始維護上了。
前後態度轉變，真叫她心裏疑惑叢生。
“燕玲！你休想轉移話題，我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你我的雞和錢！”
“就，就是……是，你們把錢賠了，這事也就了了。”陸玲玲幫腔說道。
“賠錢？”
“嗬嗬，那是不可能的！”
燕玲轉身走回廚房門口，一把提起了地上的野雞，大聲宣布：“這可不是你家的雞，這是三郎在山上狩獵所得。”
“胡說，這分明就是我家的雞，長得一模一樣！”
她的話落，燕玲隻覺得她無知又愚蠢，冷笑了一聲，“我可記得二嬸方才說過，你丟失了一隻雞和一顆雞蛋，請問你丟失的是母雞嗎？”
於氏家裏養了好幾隻雞，她也是隨手抓了一隻，哪裏記得是母雞還是公雞。
就在她回想時，陸玲玲拽了拽她的衣袖，在她耳邊輕語，“娘親，母雞的話，賠償會更多。”
於氏眼睛一亮，貪婪的光芒大亮，言之鑿鑿的回答了千嬈的問題，“是母雞！”
“燕玲，我家這隻雞可不是一般的雞，平常的母雞一天隻能下一顆蛋，它能下兩顆。你想想，我若是把這些雞蛋都孵成小雞崽子，要換多少錢！”
燕玲一聽，不由得唇角微抽，這不就是典型的蛋生雞、雞生蛋的故事嗎？
沒有想到於氏還有這樣的智慧，之前還以為她隻是個大字不識、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罷了。
現在看來，這提議應是她身邊的陸玲玲所提出來的。
陸玲玲靜立一旁，長袖下的雙手交疊，微笑以待。
這可都是她偶然間聽到哥哥和好友辯論的時候聽到的。
沒有想到現在竟派上了用場。
隻是她們沒有想到，燕玲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蠢婦，二十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新人類。
“嗬嗬嗬。”
麵對她們的緊逼，燕玲竟還笑得出來，一時間倒是叫眾人心裏疑惑。
下一刻，便見到千嬈提著那隻野雞走了過來，微微舉高，將它放到了大家的眼前。
“大家剛才也聽到了，二嬸方才說她丟失的乃是一隻母雞，可我手裏的這隻，分明是一隻公雞。”
母雞和公雞的區別如此明顯，頭上的機關和尾巴上的絢麗羽毛，無疑彰顯了這隻雞的身份是公的。
也隻怪於氏等人一進屋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燕玲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細節。
現在反被燕玲一步步帶入了她設計的圈套中，搬去了石頭砸了自家的腳。
反而是於氏反應能力超群，立刻改了口風，“我我我記錯了，是公雞。我家丟的是一隻公雞！”
此話，已經不再具有可信度了，至少門口看戲的人紛紛笑了出來。
大家的態度，也成為了燕玲的底氣，她眸光一轉，嘲諷笑道：“二嬸你難道糊塗到了連公雞和母雞都分不清了嗎？”
眾人也開始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就是，陸三娘手上的雞細看和家養的分明不同。”
“依我看，這於氏就是撒潑慣了，胡攪蠻纏。”
“真是丟人！”
細碎的討論聲傳入了於氏母女的耳朵中，陸玲玲生眼看母親處於了下風，繼續這樣下去隻怕什麽好處都撈不到，反而會被燕玲誤導。
陸玲玲上前一步阻止了母親，“娘，你別再說了，此事因該是誤會一場，咱們還是離開吧。”
什麽好處都沒有撈到，空手離開，於氏怎能甘心，她一把甩開了陸玲玲的手，眼紅脖子粗的怒吼道：“離開？想都別想！就算他們沒有偷雞，可玹兒手上的雞蛋怎麽解釋？”
話音落下，一道蒼老的聲音乍然在眾人的身後響起。
“老二家的，那雞蛋是我給的！”
燕玲聞聲看去，院門口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抹青色身影，來人是一名老者。
她約莫有六十出頭的模樣，白發蒼蒼，一絲不苟的盤成了一個常見的圓形發髻，斜插了幾根足金的雕花金釵，裝扮富貴，姿容嚴肅。
她之出現，燕玲明顯的感覺到了周遭人的敬畏，於氏剛才那麽囂張，在此人麵前竟也乖乖沉默。
老婦杵著八仙過海的拐杖而來，年事已高，卻是步履堅定，精神奕奕，雙眸清澈明亮，絲毫不見老態。
“老二家的，你這威風可真是叫老朽大開眼界，哼。”
話語中，滿是冷意。
於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叔婆，這……這都是誤會，我以為那雞蛋是玹兒偷的，這才上門來討要說法，並非是想要刁難她們。”
原主嫁過來的時間不長，所以腦海裏關於此人的印象也隻有新婚當天有過一麵之緣。
九叔婆金氏，是這個村子裏最有錢的人，就連村子裏的宗祠都是她出錢修建的，是以連村長都要禮讓其幾分。
至於其他，尚且為之。
玹兒此刻也淚眼婆娑的站了出來，委屈的說出而來事情的經過：“娘親，我在河邊玩，遇到了祖叔婆，是她給我的雞蛋，我真的沒有偷二嬸奶家的雞蛋。”
“好了好了玹兒，別哭。娘親從來都是相信你的，我們玹兒是個乖孩子，是她們不對。”
燕玲柔聲的哄著小家夥，看到他臉上的紅腫手印，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