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賣獵物遇霸道嶽母

桃花村隸屬於青鎮,隸屬於青州府,乃是青州郡主慕容蓮的封地。

此地位於江南水鄉,土地肥沃,人口眾多,本是南楚國最繁華的城池之一,但是由於幾年前同紫墨國和女玄國的一場惡戰,南楚國耗費了不少人力。

青州府亦是。

新皇登基之後,神州大地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新皇為了穩定民生,下旨免稅三年,是以這些年來百姓才得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青鎮,也漸漸地恢複了以往的繁榮。

天方剛亮,高大聳立的城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皆是等待著進城交易的百姓。

日頭漸高,雖才是二月,陽春微暖,但陸灝還是感覺到了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從他寬廣的額頭上滾落,輪廓剛毅。

好友張勝就排在他的身後,小聲的抱怨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盤查得比以前更嚴厲了,無端浪費了不少時間。”

陸灝知他無心,恐聽者有意,以招來無端殺禍,連忙用眼神阻止了他。

“莫要妄議政事。”

然而張勝方才閉嘴,身後卻是傳來了其他人的小聲議論,也紛紛傳入了陸灝的耳中。

“最近是怎麽回事,守城的士兵竟然從四個變成了八個,還兩個時辰一換。”

“哎,我聽我在縣衙的小舅子說,好像是因為某位大人物將要路過咱們青鎮,所以提前布防。”

“嘶~什麽大人物啊,這麽大陣仗?”

“聽聞,是女玄國八皇子——司空墨。”

“我還聽說,聖上有意讓八皇子同青州郡主結百年之好。”

……

在他們還在討論這位以美貌著名的八皇子到底是“娶”、還是“嫁”的時候,陸灝沉默無聲的進入了城中。

陸灝隨意在鬧市之中找到了一處位置,將所帶來的獵物一一擺放在了麵前,隨即抱胸而立,不言不語。

他這冷麵冷眼的模樣,過往的路人哪怕有心買賣,也因為其身上的傲氣不敢上前,轉而走向了其他攤位。

相比之下,其餘人則因為會叫賣,獵物早早的就賣光了。

張勝臨走,拍了拍陸灝的肩膀,一臉的無奈,“你啊你,但凡你會說上一兩句話,也不至於比我們慢。”

“行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請。”

陸灝幽幽地盯著自己麵前的獵物,不可見的皺起了淩厲如鋒的劍眉。

日頭漸熱,男人饒是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在這樣的烈日下站幾個時辰,口幹舌燥,不由取下了腰間的牛皮水囊,猛灌了一口。

正此時,一行人影嫋嫋而來。

為首之人是名曼妙婦人,年齡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水紅色繡牡丹花的齊胸襦裙,外罩著一件石青色掐深紫芙蓉花的比甲,一頭青絲高挽,鬢插拇指粗的金釵,富貴逼人。

而她之身旁,少女粉裙俏麗,如池中的荷花一般亭亭玉立,姿容清秀可人。

其餘人,則是仆從及丫鬟,一同出行。

少女首先發現了站於鬧市中的男人,玉手指去,對著身旁的婦人小聲道:“娘,你看那人,不是陸獵戶嗎?”

婦人聞言,一雙嫵媚的雙眼瞥去,臉上的笑容漸凝,回首教訓女兒。

“這是你姐夫。”

少女嬌俏一哼,臉色冷了幾分,唇邊譏笑顯露,“什麽姐夫,不過是一個窮獵戶罷了!”

“芳兒,咱們過去看看。”

“好。”

陸灝隻看見麵前多了幾雙鞋影,抬首一看,隨即拱手行禮,低低地喊了一聲,“見過嶽母。”

夫人手捏著絲帕捂住了鼻子,似乎很是嫌棄這腥味衝天的味道,“陸灝,我聽聞玲兒前幾日不慎從摔倒昏迷,現在人如何了?”

一個月前,眼前之人,也就是朱夫人拍了媒婆主動找上了陸灝。

說要讓他白撿一樁好事,隻需要五兩銀子便可以幫他喜結良緣,完成終身大事。

陸灝左思右想,答應了。

原本以為朱家會隨便將一名丫鬟嫁於他,新婚當夜解開蓋頭才得知,朱夫人竟是將燕家二小姐燕玲塞上了花轎。

後來他托人詢問了一番才得知,燕玲的生母李姨娘隻是燕老爺的一房妾侍,生產時難產而死。

這位二小姐生來便不得燕掌櫃喜歡,所以朱夫人總是暗中苛待燕玲。

更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才以區區五兩銀子就嫁了出去。

了解前因後果之後,陸灝對眼前的母女兩人態度漠然,她之提問也隻是敷衍的回答了一個“是的。”

朱夫人頓時怒氣橫聲,指著陸灝的鼻子便開始指責道:“我可是好好地將她嫁給了你,這才一個月人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你可知錯。”

陸灝點頭,“吾知。”

他這般“逆來順受”的模樣,讓母女兩人還以為他是個懦夫,囂張氣焰更甚。

燕芳拽了拽母親的衣袖,示意她暫停一下;隨後自己對上了陸灝,趾高氣揚的抬起了玲瓏的下巴。

“你這個臭獵戶,既然你是我們燕家的女婿,那你為酒樓貢獻一份力量也是應該的,這些獵物看著還不錯,華子,拿走。”

她的話音落下,身後的兩名隨從上前來,作勢想要收走所有的獵物。

那兩人手剛伸去時,陸灝卻不同於以往那般任由她們作為,厲聲一喝:“且慢!”

陸灝本就是麵冷之人,這一記冷喝,更是嚇得朱夫人等人心驚膽跳。

“你這個臭獵戶,鄉下佬,大喊鬼叫什麽,嚇死本小姐了。”

燕玲口出髒言,奈何男人並不理會她,甚至一個正眼都沒有瞧她一眼,到叫她一個人唱獨角戲,頗為尷尬。

“嶽母,這些獵物……都是為了換錢給燕玲買藥材的,你若想要,送你一隻野兔即可。”

從前他在這賣獵物的時候,每每遇到朱夫人,總是會被她拿走一半的獵物。

陸灝懶得同女人計較,更不想在大街之上起爭執,遂隨她去了。

得寸進尺,這一次朱夫人竟然想拿走全部的獵物。

他忽而想到燕玲之前在他耳邊的盤算輕語:玹兒要上學、她的傷未愈、家裏的房子……隻得反朱夫人了。

誰知,後者生氣異常,狠眼瞪他:“什麽?你當打發叫花子呢,一隻野兔就行了?”

陸灝尋思一番,對方畢竟是長輩,他隻能暫時低頭,“是我不對,若是下次所獲豐盛,必然會更多。”

“沒有下次了,我隻問你這次你給或是不給!”

朱夫人咄咄逼人,絲毫不讓。

氣氛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