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祖木
第九十二章 祖木
“億萬年前，諸神之戰令得自然法則混亂，天氣不降，地氣不接，風雨不調，我們樹族的一個分支由於無法忍受自然環境的惡化，也是加入了那場戰爭。”
“其結果直接導致神界落下九天神雷斬斷了祖木，並且引來天火將其燒盡，此後樹族被迫落入人間逐漸沒落，不過對於許多生靈來說依舊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祖木被燒斷後人界與神界幾乎斷絕了往來，直至神獸人三界大戰。”木穀老人那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在少年的心中回蕩著，好似經曆了無盡的滄桑歲月。
“沒有了祖木的指引，樹族在千萬年中演變出了眼前這樣的繁衍方式，以保持自身的生態優勢。沒想到也是由此引來了滅族之禍，唉，真是因果循環啊！”
“那麽有祖木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呢？”少年好奇地問道。
“那時的樹人皆出自祖木，由祖木孕育出來的種子自身帶有神性，和祖木一樣擁有天然的符文符陣，根本不用去吸收那些凡夫的血肉精華就可以擁有強大的神能。”木穀老人無比向往的說著。
“可是，在這以前我並沒有聽說過祖木，也不知道它長什麽樣子。”少年撓撓頭，如實告知。
“恩，祖木也許早已不複存在，就連我都沒有見過，不過我確實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源自祖木的法則，這是所有樹人都無法抗拒的威勢。在你的身上一定帶著祖木，或者與之有關的東西。”木穀老人興奮地說著，那是一種落葉歸根。返祖歸宗的喜悅。
難道是青鋒劍那老舊的劍鞘？
楊瑞忽然想到，神劍門執劍長老陸榮留下的那把青鋒劍。劍身打造的年代明顯要比劍鞘晚得多，好像是專門為了契合劍鞘而打造的一樣。
青黑色的劍鞘看上去老舊無比而且還有裂紋。不過從楊瑞的眼中卻可以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第浮現出一些些晦澀難懂的上古符文。這些符文他拿來反複的研究過，但一直沒有任何進展。
心裏想著，楊瑞突然一抬手將青鋒劍從指環中取了出來。
隻見那劍鞘上的符文發出淡淡微光，一股無形的場勢以楊瑞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猶如一顆璀璨的恒星被星河所圍繞。沉香四溢，道音綿綿，一股源自太始時代的古老氣息逐漸蔓延開來。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被任何人發覺，人們隻是看到那棵人麵樹突然停止了殺伐。樹幹輕搖，光華流轉，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重新充滿了靈氣，好像正在淨身祭拜。
“大樹不動了！”
眾人一陣驚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感受那清新的靈氣，呆呆地看著大樹的異象。剛剛還像惡魔般屠戮的人麵樹，現在卻顯得生機勃勃。聖潔無瑕。
有人立馬想到要從這裏撤離，然而卻發現那青綠色的光幕依然沒有開放，也許這萬木結界原本就是有進無出的設定。不過，既然大樹停止了攻擊。暫時也沒有人敢於去攻擊光幕，生怕再次將其激怒。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奇怪。那人麵樹怎麽不繼續殺啦？”等在一旁的查褐巴伸長了脖子說道：“不會是那人麵果準備成熟了吧。”
目前還在外圍的那些隊伍大多都是這樣的想法，一個個都將視線投到了那三顆人麵果上。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宮衛航不發一言。銳利的眼光掃過這裏密密麻麻的隊伍，人麵果的成熟過程沒有誰活著見到過，所以誰也無法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他倒是隱隱地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頭，至於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真的是祖木！天佑我樹族！”木穀老人的聲音變得高亢興奮，好似重獲新生，恨不得立即跪倒在地，“沒想到祖木在那場浩劫中居然還留下了一段樹枝，而且神性未失！”
大樹的枝葉猶如沐浴春風，油嫩光亮，沙沙地都抖動著，光幕內的靈氣化為光雨灑落在人們的身上，舒暢無比，就連傷口都在快速的愈合。
“唉，可惜樹人化為大樹的過程無法逆轉，我將不久於人世，無法瞻仰祖木的複蘇。”木穀老人忽然又想起了現狀，蒼老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感慨。
隨著木穀老人心境的變化，那人麵樹忽然再次佇立不動，靈氣光雨驟然消失，在黃昏的映照下顯得無比的蒼涼。這樣一股幽怨的氣息讓光幕內的人們繃緊了神經，生怕那些吃人的樹根再次出現！
“前輩可有什麽心願未了。”感受到這股蒼涼的氣息，少年在心中輕輕問道。
“不知少年你可否將祖木還給樹族？”
木穀老人久居人間，自然是知道這樣的神性寶物對於人類的誘惑力有多大，然而依然試探著問道。
“對不起，現在還不行！”
少年直接拒絕了木穀老人的請求，令得他的心情一陣低沉，而那人麵樹下的氣氛也是愈加凝重，無數人的呼吸加重，全身被冷汗浸透，生怕再次經曆那種地獄般的景象。
“我答應了這把青鋒劍的主人，要將它歸還給神劍門，不過等我交代清楚，會幫你們把祖木給要回來。”少年的聲音堅定有力，讓木穀老人看到了一絲希望。
“好，我先替樹族謝謝少年！”
人麵樹再次搖曳，雖然光雨不再，但是蒼涼之氣一掃而空，那靈動的氣息再次浮現。光幕內的武者們又鬆了一口氣，不少人直接軟到在地，有點經不起這樣的來回折騰。
“老夫還有一事要請少年幫忙。”木穀老人好似思索一會後，又再次向少年請求。
“前輩請講。”少年說道。
平靜下來的木穀老人，聲音再次變得蒼老而低沉，說道：“不知少年能否幫我保護五嶽國的小公主翎衣，唉，我是看著她她長大的，不想她受到傷害。”
“在我的樹體枯萎後，恐怕查褐巴和宮衛航不會放過他們。”
“這個請前輩放心，反正我也正好有些事要找宮衛航梳理梳理。”少年笑著說道。
“好！”木穀老人一邊在少年的心中顯現出公主他們站在樹幹上的影像，一邊繼續說：“如果你能將他們倆安全送回王室，老夫願意送你一枚人麵果，另外還有這不死人族藥殿的秘密。”
“哦？那麽我就先多謝前輩的饋贈了！”楊瑞雖然是真心幫忙，但是並不會拒絕額外的好處，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什麽，在心裏問道：“可是，我要怎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拿走人麵果呢？”
“哈哈。。。”木穀老人的聲音突然大笑起來，那種笑聲冰冷而無情，讓人感到頭皮發麻，“你當這人麵果真的這麽好拿嗎？”
“在人麵果成熟後，其中一顆會最先形成人體脫落，然後將剩餘的兩顆吃掉，以提升修為。為了保護這一過程，直至最後一顆人麵果脫離樹幹之前萬木結界都是一直存在。”
“想要搶奪人麵果，除非這裏有人強大到能突破萬木結界！”
聽到這裏少年突然明白了，人麵樹此時祥和的樣子不過是個假象，如果在人麵果的成熟過程中有人膽敢出手搶奪，立即會再次激發萬木結界。
除非你有足夠的實力或福緣，不然就必須要為自己的貪婪而付出代價！
這是自然的法則，沒有人能夠違背。
“唉，希望不會有人再度升起搶奪人麵果的念頭，不過看來這不太可能。”木穀老人歎了口氣說道：“萬木結界在重啟後會形成血霧，到時你趁機進入結界。”
“你身上帶有祖木，所以不必擔心會受到攻擊。。。”
在人們為自己的生還而感到慶幸的時候，楊瑞和木穀老人皆是陷入了沉默，好像為即將再次展開的殺戮在平複心情。
“樹人對祖木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木穀老人打破了沉默繼續說道：“所以還請少年遵守約定，隻取其中一枚人麵果，為我樹族留下血脈。”
“這個請您放心，小子並非貪得無厭之人。”少年沉聲說道。
“好！”木穀老人的聲音再次變得歡快起來，因為已經把後事給交代清楚，“小友是個爽快人，可惜相見恨晚，哈哈！”
“作為我們相識卻又即將永別的禮物，老夫送你一個機緣！”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隨著木穀老人的聲音湧入了楊瑞的腦海裏，其中有圖像、更有符文顯現，如此浩瀚的信息讓人一時無法消化，是木穀老人一生的積累。
楊瑞閉上眼睛細細體會，突然嘴角一撇，笑著說道：“原來那藥殿裏有這樣的好東西，前輩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哈哈！本來是想借此踏入六道境的，這次就賣給小友做個人情了。”木穀老人坦誠地說道：“不過也無妨，也許樹族的複興還得要靠小友多多幫忙。”
“多謝前輩，小子定然不負所托。”楊瑞在心中鄭重的說道。
“好，好。。。可惜老夫沒法看到祖木複蘇的一刻了。。。”
木穀老人的聲音在歎息聲中逐漸淡去，這時在外界突然傳出了人們的驚呼聲，那三顆白玉雕似的人麵果停止了生長，在果肉中漸漸透出了一道紅線。
這是人麵果成熟的標誌，人們忘卻了恐懼，再次沸騰起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