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營救行動（3）
正在別墅門前值守的亡命徒見警察出現，立即鳴槍通風報信。
幾名匪徒手持長槍短炮衝了出來，不管不顧地瘋狂射擊，雙方隨即展開激烈槍戰。
現場槍彈橫飛，警匪雙方不斷有人中槍倒地。
槍聲即命令。
躲在別墅另一側陡坡邊的肇晟龍正準備回收警用無人機設備，忽然捕捉到一個意想不到畫麵——
兩名翼裝飛行者的身影一前一後從別墅某個窗口飛出，他們沿著山坳溝穀俯衝而下，試圖隱身逃遁。從身著專業裝備以及嫻熟的飛行動作來看，應該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肇晟龍一邊操控無人機跟蹤，一邊向組長敦袈報告。
“頭兒，發現別墅後窗有逃匿者，是兩名翼裝飛行的人。”
“跟上去！咬住他們！”
“收到！”
肇晟龍熟練地操作警用無人機，加速追了上去。
無人機跟著翼裝飛行者翻越一道又一道山梁，掠過茫茫林海，朝遠處的海灣飛去。
肇晟龍通過無人機上的擴音器喊話。
“注意，注意，我是水城警察局警用無人機，正在執行警戒監視任務。你們已被我鎖定，請立即就近降落，請立即就近降落，否則我們將采取一切必要的強製措施！”
翼裝飛行者發現有無人機跟蹤，紛紛收起翅膀，加速飛行。
肇晟龍操控無人機緊追不舍，再次喊道：“我是水城警察局警用無人機，正對你們執行警戒監視任務。你們已被我鎖定，請立即就近降落，立即就近降落，否則我將采取一切必要的強製措施！”
翼裝飛行者不為所動，立即兵分兩路，朝不同的方向散開。
肇晟龍見狀向組長敦袈報告。
“頭兒，對方不聽指揮，仍在逃匿，目前他們各奔東西，我隻能盯住一個目標。”
隱形耳機裏傳來的敦袈憤怒的聲音，“真夠狡猾的！肇晟龍，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警告射擊！”
“收到。”
肇晟龍穩定住心神，通過機載瞄具對準了遠離的那個目標，正準備執行“警告射擊”命令，忽然發現超遠示警燈亮起，這才注意到無人機飛行距離達到了設計極限。
“頭兒，我們的警用無人機有效遙控距離隻有五千米，現在已經臨近極限，如何處置？請指示！”
“……”
組長敦袈遲遲沒有回音，肇晟龍扶著隱形耳機再次呼叫。
“頭兒，頭兒，能聽到嗎？我們的無人機已經臨近飛行極限，如何處置？如何處置？”
隱形耳機裏傳來一陣雜音，看來敦袈那邊出了狀況。
眼看兩名各奔東西的翼裝飛行者越飛越遠，肇晟龍隻能果斷處置，一邊緊跟其中一人，一邊將機載瞄具對準另一個遠離的目標。
摁下發射鍵的瞬間，無人機發射微型導彈。
幾秒鍾之後，這枚導彈準確擊中已經遠離的翼裝飛行者。
轟的一聲巨響，翼裝飛行者被炸得粉碎，天空中騰出一團煙塵。
另一名翼裝飛行者看到這一幕慌了手腳，迅速收緊翅膀，試圖以加速墜落的方式躲避無人機追蹤。
然而，他隻顧回頭觀察無人機位置，沒有注意到山梁上凸起的巨石。
等他發現障礙物試圖調整方向避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無人機拍攝的實時畫麵中，這名翼裝飛行者重重地摔在那塊巨石上，就像雞蛋碰石頭般登時散了架，徹底沒了動靜……
山腰別墅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
小院內硝煙彌漫，幾名亡命徒的屍體橫七豎八。水鬼和另一名匪徒受了傷，身上血跡斑斑，有警員正給他們戴上了手銬，隨後押上警車。
別墅內，特案組組長敦袈懷著沉痛的心情走向宋慈。
而高靜和錢濡玉兩人卻像被定住了一樣，愣愣地站在那裏，根本無法挪動腳步。
被倒吊在房梁上宋慈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上身傷痕累累，可見大麵積瘢痕清淤發紫，簡直觸目驚心。不僅如此，他的心髒部位還有一處明顯的槍傷，鮮血正汩汩冒出。
頭發被血液以及多種體液長時間浸泡而粘連在一起，像鋼盔一樣扣在他的腦袋上。
身下一灘血水，現場蚊蠅亂飛。
看到同事宋慈被血腥折磨的一幕，敦袈的眼睛濕潤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的酷刑折磨會落在年輕的宋警官身上。
之前，宋慈給他的印象並不好。原以為這位警察局長的兒子隻是來寧安派出所特案組鍍金的衙內公子哥，成天隻知道溜須拍馬、攀龍附鳳混日子，沒想到被劫持之後，竟然變成了鐵骨錚錚的一條硬漢。
淚水順著臉頰流淌，敦袈痛心到了極點。
“醫生呢？該死的救護車來了沒有？！”
敦袈的一聲怒吼，才將高靜和錢濡玉喊醒。
兩人正要出門求援，幾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匆匆跑了進來。
敦袈、高靜和錢濡玉等人立即上前幫忙，將倒吊在半空中的宋慈慢慢放了下來，合力抬到寬大的餐桌上。
醫護人員們通過便攜式儀器對其進行初步體檢。
帶隊醫生頗有經驗，手法純熟遍查宋慈全身，“神誌不清，頭麵部、四肢末端紫紺。雙側瞳孔5mm，對光反應無。心跳無。呼吸無。血壓測不出。肢體冰涼。心髒部位有一處致命槍傷，頭部顱骨塌陷，曾遭硬物重創。初步診斷：此人已經死亡，沒有實施CPR措施的必要。”
“死啦？”
敦袈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含淚哀求道：“大夫，死馬當活馬醫啊！試試看，你們好歹搶救一下嘛！”
帶隊醫生非常理解敦袈的心情，抱歉地搖搖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請諸位節哀吧！”
敦袈作勢下跪，被這名醫生扶住。
“敦警官，你這是幹什麽？”
“大夫，我求求你們啦！宋慈是我們的戰友，他是一名烈士，你們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你求我們也沒用啊！這個人已經死透了，我們不是神仙，不可能讓他起死回生。”
高靜試探著上前查看宋慈胸前中槍的部位，忽然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決定……
“大夫，我想借用一下你們的醫療設備，試著做個手術，請立即給他輸血、補液。”
“做手術？”
帶隊醫生有些無奈，朝在場的醫護人員們攤攤手，疑惑地問道：“這位警官，給死人做手術，你覺得有這必要嗎？”
高靜冷靜地說：“大夫，我們敦組長說的對，宋慈是我們的戰友，他永遠是寧安路派出所特案組的一員，他是一名烈士，就算是死，我們也應該把他身體裏那顆子彈取出來，把他中槍受損的心髒縫合好！大夫，你覺得我們這點要求過分嗎？過分嗎？！”
麵對情緒激動的敦袈、高靜等人，帶隊醫生終於理解了他們的心思，一聲長歎。
“好吧！那就破了例。”
“謝謝。”
“準備手術。”
帶隊醫生先吩咐在場的醫護人員做手術準備，又轉向高靜問道：“手術流程有規劃嗎？”
高靜胸有成竹地說：“就按照急性心包填塞處理。可先作心包腔穿刺減壓緩解，同時輸血、補液，爭取開胸搶救時間。手術刀經過左前胸第四肋間進胸，切開心包取出彈頭，清除積血，探查心壁出血點或裂口，按壓止血，然後行間斷縫合修補。冠狀動脈小支出血，可予縫紮。”
帶隊醫生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這份戰友之情太讓人感動了，今天讓我來做一回你的助手，也算是告慰英雄在天之靈吧！”
幾名醫護人員跑進跑出，多次搬運手術器械和心電監測設備等等。
高靜和那名帶隊醫生換上了手術服，戴好醫用外科乳膠手套，做好手術前的一切準備，別墅大廳變成了一間臨時手術室。
失魂落魄地走到別墅外，敦袈一屁股坐在大門前的台階上。
錢濡玉跟了出來，在旁邊默默陪著他。
敦袈唉聲歎氣地說：“本次武裝營救行動我們做了精心籌劃，當然對於能否成功，誰也不敢打包票。我本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依然沒有想到如此殘酷的結局。宋慈臨死前經曆了怎樣的酷刑，難以想象，簡直難以想象啊！”
錢濡玉感慨道：“是啊！我之前也小瞧宋慈了，沒想到在他瘦弱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英雄虎膽！”
“他是我們特案組的驕傲！”
“可惜……我們已經永遠失去了他。”
兩人都沉默了，靜靜地坐在台階上發呆。
滾滾烏雲漫天襲來，如洪水般沿著山脈溝穀傾斜而下。莽莽蒼蒼的大城山脈頃刻間被陰雲覆蓋。
天昏地暗中傳來隱隱雷鳴，大雨將至。
“心跳，有心跳了！”
別墅內忽然傳來高靜激動的聲音。
敦袈、錢濡玉幾乎同時跳起來，但是又嚴重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疑惑地看著對方。
緊接著，帶隊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是的，確認自主心跳恢複！快！快！通知ICU設備準備！”
敦袈聞聽大喜過望，匆匆朝別墅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