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魚,我所欲也

周魚魚排在人家後麵端冰粉,她逞能端了兩碗,白芝端一碗跟在她後麵。

隻是她前麵不知道誰打翻了一碗,“啪嗒”一聲瓷碗碎裂。

周魚魚忙著跟白芝介紹碗裏的佐料,聽這聲音嚇了一跳,腳一抬就踩到了地上的水,一打滑就要摔下去。

“魚魚!”

白芝拿另一隻手抓她,誰知道人沒拉住,反而連著她一起撲通坐下去。

冰粉劈裏啪啦倒了一地,惹得驚叫連連。

“周魚魚!”

顧之戈衝上去一把拉起她,左看右看。

陳汶易和軍師幾乎同時一左一右拉起了白芝。

白芝被兩人架起來,還有些蒙,隻聽陳汶易責備起來。

“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手都劃傷了。”

白芝的手掌被碎片劃破,正流著血。

白芝雖然被吼得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出聲。

“是我是我,是我不小心,不好意思。”周魚魚連連道歉。

“周魚魚!”人群中突然有人喊。

聞聲望去,一個有些壯的男生站在一旁,驚喜地看著周魚魚。

“蔡正武!”

陳汶易和軍師帶著白芝去處理傷口了,顧之戈一邊喊老板一邊幫忙收拾地麵,周魚魚摸著腰肢和蔡正武說話。

“可以噻你,越長越好看了,北京還是養人哈。”

“應該是我養她才對。”顧之戈坐了過來,伸手搭在周魚魚的椅背上,十分囂張的樣子。

周魚魚白了他一眼。

“男朋友啊!”蔡正武昂頭。

不等周魚魚回答,顧之戈直接伸出手,禮貌笑道:“顧之戈。”

“蔡正武,我是周魚魚……”

“我知道。”

蔡正武幹幹一笑,卻看到了顧之戈手背上的疤,眼神一驚:“不得了了喲周魚魚,這是你打的啊?你啷個還這麽凶?”

“不是我打的,我哪兒打過人?”周魚魚睜眼說瞎話。

“不是她,是做實驗不小心。”

蔡正武湊過來:“什麽專業啊?”

“機械工程。”

男生嘖嘖嘴,有些好奇:“可以,你們這個專業……”

這蔡正武本來就話多,顧之戈也是個會說的主兒,兩人侃天侃地侃大山,倒把周魚魚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她聽見對麵的傻小子特別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嘴裏的冰粉都差點兒噴出來。

“顧哥,你既然是老北京,那你們祖上是不是周口店北京猿人啊?”

顧之戈忍住想要回他“你全家北京猿人”的衝動,幹笑一聲:“不是的。”

最後周魚魚都聽不過去了,連催他走。人家還不情不願地,一走三回頭的模樣,嘴裏直念叨讓顧之戈不要忘記下次帶他到北京轉轉。

周魚魚白眼都翻上天了,指著顧之戈:“嘿,我說你……”

“周魚魚,你莫欺負顧哥哈,你這麽凶。”蔡正武又殺了個回馬槍。

周魚魚深吸一口氣,跳起來要打他,被顧之戈一下按了回去。

顧之戈伸出手臂把小姑娘圈在自己和牆壁之間,似笑非笑:“怎麽樣,還敢和顧哥我提分手嗎?”

囂張啊!放肆啊!張狂啊!

周魚魚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這哥們兒怎麽樣?”

顧之戈挑挑眉,並不鬆開手:“是個爺們兒。”

“那你還吃他們的醋。”

顧之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聲音都軟了些:“我是氣你什麽都不跟我說。”

周魚魚躲了躲,連忙求饒:“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以後什麽都跟你說,那你也要答應我,離她遠點兒!”

少年鬆開手,雙手抱胸:“她?誰?”

小姑娘又齜牙咧嘴上來打他:“你說呢!”

順手將人抱在懷裏,顧之戈輕輕親了她一下:“行,我以後見到林棉就繞道走。”

周魚魚才哼哼唧唧地笑了。

小情侶膩歪一陣,另外三人也回來了,現在時間剛剛好,幾個人就在碼頭買票上了遊船,吃了點兒東西就直奔二樓看表演。

演出已經開始了,幾個人挑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周魚魚一眼就認出當初那大叔了,舞台上他和幾位漢子身穿白色汗衫,腰係大紅色腰帶,打著赤腳,前後排列站好,整齊一致地做著劃船的動作,伴隨領頭者一聲高亢的歌聲,川江號子就喊起來了。

“嘿唑嘿,我們穿惡浪哦!”

“嘿唑嘿,一起迎激流哦!”

“嘿唑嘿,大家齊心協力!”

川江號子是方言,軍師其實聽不太懂,卻紅了眼眶。他終於知道大家帶他來這兒的目的,那位大叔的樣子和爸爸並沒有非常像,隻是身形和眉眼相似,笑眯眯地大聲唱歌的樣子,和他爸爸像極了。

表演結束後,大叔過來招呼大家坐下休息,桌上擺上些零食小吃,喝茶賞夜景。

“吃吃吃,這些都開胃,你們小年輕多吃點兒。”大叔熱情地吆喝著。

眾人也笑嘻嘻地接話。

隻有軍師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人家。

大叔咳了幾聲,轉頭看著他:“男娃兒家家的,哭兮兮的像啥子樣子!你要記到,不論遇到啥子事情,都不要放棄。就像我,原來是朝天門的纖夫,那個時候就幹點兒體力活養家,結果國家發展越來越好,現在也不需要我們這些纖夫了,我就下崗了。”

此刻遊船正經過洪崖洞,夜晚的洪崖洞橙光瑩瑩,吊腳樓群高高低低,依山而建,映得嘉陵江麵層層疊疊,若隱若現,讓人仿佛置入仙境。

軍師抬頭看了眼,哽了哽,剛想接話,隻聽大叔一拍桌子又接著說:“結果天無絕人之路!我還可以在這個船上唱點川江號子,每天喝點酒看看嘉陵江江景,現在覺得,我真的混得可以。”

其他人都笑,軍師也低低地笑了。

大叔喝了口茶,拍拍軍師的肩膀:“小夥子,要做出成績來,讓你爸爸看看,讓他為你驕傲。”

就這麽一句話,軍師壓抑這麽久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他不想讓人看見他哭,起身離開。

沒人去追,大家都知道要給他時間發泄。

顧之戈轉頭看夜景,江風吹得他心神**漾,有點兒不知所以。

“我們大重慶怎麽樣?”周魚魚湊過來賤兮兮地問。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笑了笑:“好看,一方山水養一方人,難怪你這麽好看。”

周魚魚嬌嗔:“又開始臭貧。”

他卻一本正經:“來這兒不敢說假話,怕人打我。”

周魚魚哼了一聲:“現在曉得我們為什麽那麽凶了?”

那邊大叔聽見了,慌忙接話:“對頭對頭,不僅要長得乖,還要凶,這才是我們重慶的妹兒!”

顧之戈給大叔添茶,一臉無奈:“叔,您就別助長她氣焰了,已經夠凶的了啊!”

大叔哈哈直笑,黃豆吃得嘎嘣嘎嘣響。

夜漸漸深了,大家各自回了船上的房間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汶易躺在**沒有任何睡意,翻來覆去,還是起了身。

船艙很安靜,他到處轉著,走到了船頭。

“你能不能去睡會兒,算我求你了。”白芝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有人接話。

陳汶易眼皮一跳,靜靜走了過去,隻見軍師坐在艙板上,白芝蹲在他旁邊。

“白芝,不瞞你說,我在部隊這一年最愛的事情就是睡懶覺,每天早操哨響的時候是我最恨的時候,我恨不得自己生病了,能再睡會兒。”

他轉過頭看她:“但是,我現在睡不著了。我總覺得,這是我爸在懲罰我呢,在懲罰我把高中三年還有這一年的懶覺全部給他,讓他睡一會兒,我來守著這個家。”

他聲音哽咽了,眼圈也紅了。

白芝也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軍師你別這樣,你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軍師抽抽鼻子,抱著自己的膝蓋:“我不能像以前那樣了,我要踏踏實實的,好好熬過這一年,爭取得到名額考軍校,讓我媽過好點兒。”

“好,你說得特別好。但你能不能先休息一會兒?”

他搖搖頭,這次是真哭了出來,結結巴巴:“可……可我睡不著,我一閉眼就想到我爸……”

陳汶易正想出麵一同安慰,卻看見白芝淚如雨下,一把抱住了軍師:“沒事,沒事,有我在這兒呢。”

“你別緊張,放鬆點兒。”白芝抹抹眼淚,拉過他抱著膝蓋的手。

白芝牽著軍師,坐在旁邊,輕輕開口:“還記得咱們學校廣播站每次放學放的歌嗎?我唱給你聽,你睡吧。”

軍師歪著腦袋,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

看昨天的我們走遠了

在命運廣場中央 等待

……

白芝唱著,軍師慢慢閉上了眼睛,臉上的淚痕未幹。

身旁人呼吸均勻,終於是睡著了,白芝也不敢動,抬頭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陳汶易看見軍師的頭靠到了白芝肩膀上,她微微一顫,然後也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喉嚨發幹,轉身走了,沒有回頭。

第二天一行人去坐長江索道,遊客不多,周魚魚和顧之戈站一邊,另外三人站一邊。

“他們怎麽了?”顧之戈悄悄問周魚魚。

周魚魚“嘶”了一聲,低聲回道:“我也不曉得啊,氣氛怪怪的。”

顧之戈懶得繼續問了。

周魚魚隻好找了個話茬:“芝芝,你轉專業的事兒怎麽樣了?”

白芝眼睛從窗外風景移回來:“挺難的,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就說。”陳汶易接話,語氣聽不出喜怒。

白芝看了他一眼:“好,謝謝學長。”

重慶一行之後,大家又都投入了各自的生活中,忙碌卻充實。

帖子的事情似乎沒有人再提起,當初顧之戈找人幫忙,本想找到發帖者的IP地址,誰想到那個發帖者好像有防備,怎麽也查不到。沒有辦法,他隻得後退一步,查到了管理員的IP地址,聯係管理員刪帖。

“那個管理員那麽好說話嗎?”周魚魚問過顧之戈。

顧之戈正在一旁畫著他的電路圖紙,隨口回道:“那當然了,我這口才。”

看小姑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顧之戈默默癟嘴,真要那麽容易就好了,當初自己可是拿了全部獎學金出來。

自那之後,周魚魚和鄒虞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一直沒有交集,直到大三下學期。

到了大三,不少同學就開始參加一些活動了,為之後打好基礎,也通通人脈。

早就說當地知名記者李可要來,可周魚魚沒想到他會來自己的教室。

“各位同學好啊!”李可打招呼。

李可在圈子裏一直很有名,跑過汶川災區,寫過邊疆風光,手持筆杆子,言辭犀利,社會認可度很高。

這樣的人物,大家也崇拜不已,一陣歡呼。

李可和大家問了好,又回答了些大家的提問,最後才說明了來意。

“我這兒有個活動,在重慶的一個小鄉村,條件不是很好,我希望當地的情況如實報道出來,讓更多的人去幫助那裏失學的小朋友。因為時間緊急,我需要一些有過類似經驗的同學和我一起,有類似深入貧困地區經曆的又有興趣的同學來這位學姐這兒報下名。”

李可指著門口,陶穎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報名表。

陶穎現在在李可所在的電視台當實習生,周魚魚是知道的。

有不少人上去報名了,周魚魚也去了,要知道能和李可這樣的名記者一起共事,是非常難得的實習機會。

“我們需要有類似經曆的同學哈。”陶穎提醒。

很幸運,周魚魚在高一的時候曾經參加過一個送溫暖的愛心下鄉活動,當時她去的就是貧困山區。

周魚魚報了名,低聲和陶穎說話,笑嘻嘻的。

一抬眼就看見座位上的鄒虞看著自己,周魚魚心一跳。

當天晚上,周魚魚和顧之戈打電話。

顧之戈預測:“她第二天就會來找你。”

周魚魚夾著手機笑笑:“那我怎麽辦?”

“你少來!你肯定早就想好了,還跟我裝。”

周魚魚樂得直拍大腿。

剛想再問些什麽,隻聽那邊天津喊了句:“顧哥,主席找你。”

周魚魚的警報拉響:“顧之戈!”

“山東!”

山東的聲音雄厚:“哥,林棉找你,你叫我有啥用?”

顧之戈“嘿”了一聲:“給你機會追人家還不願意,你就幫我個忙,跟她說我搬到外麵去住了。”

山東這才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去了。

那邊周魚魚良久才懶懶地說:“喲,行啊顧哥,大義滅親哪!”

顧之戈蹺著二郎腿啐她:“去去去,親什麽親,要親也是你親。”

周魚魚:“……”

鄒虞是在上鏡課之後來找周魚魚的,兩個人都穿著正裝,臉上也化著淡妝,有種雙方會談的架勢。

“周魚魚,你跟陶穎很熟?”

“還好吧,她是我學姐。”

鄒虞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和她說說,雖然我沒有去山區的經驗,但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

“是,你是很有能力,但你來找我是不是找錯了?”周魚魚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喝咖啡。

跟顧之戈在一起久了,別的沒學會,賤兮兮的本事倒是學得像模像樣的。

“我和她不熟。”

周魚魚點點頭,若有所思,過一會兒才道:“鄒虞,我記得當初在藝考的時候,我每次看見你在課堂上泰然自若、口若懸河的樣子都覺得好羨慕,心想這個女生真的好厲害。直到——你在論壇造謠,才讓我覺得自己當初太單純。”

鄒虞聽罷臉色一窒:“周魚魚,誰說那是我……”

“好了,咱們專業也就這點人,這都一年多了,早就有人告訴我了,之前的照片我不知道你哪兒來的,我和校友聚會的那些照片不就是你找人收集的嗎?”

鄒虞吸了口氣:“我是看了些你的照片,可帖子不是我寫的,更不是我發的。”

“行,你不承認也行,那咱們今天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周魚魚起身要走。

“等等……你……到底怎麽才肯幫我?”

“很簡單,承認你做過的事情。”周魚魚笑。

鄒虞這個人,有自己的驕傲。她很優秀,但為了自己的未來,她可以放下一切。

她站了起來,雙手疊好,恭恭敬敬地向周魚魚鞠了一個躬:“周魚魚,對不起,之前的照片是我無意看到的,之後是我找人特意拍的你。”

“那發帖人是誰?”

“一個計算機學院的男生,我不能說。”

“不說算了。”她又要走。

鄒虞臉一僵:“我的一個追求者,我利用了他。”

周魚魚蹺著二郎腿,默默聽完這一切,還是不說話。

良久,她才問道:“鄒虞,我到底怎麽你了?你要這麽針對我?”

鄒虞看著她:“因為當初艾老師和我說了一句,她覺得你身上這股韌勁我沒有,要我向你學習。”

艾老師是當初她們集訓的時候的正音老師,周魚魚被她罵得最慘。

“就因為這個?”

鄒虞點點頭。

她吞吞口水,正準備又說,周魚魚開口了:“行,那就這樣。”

其實周魚魚還是挺欣賞鄒虞的,一來她確實基本功紮實,在專業上無人能比,二來有她在,自己也確實更有競爭的動力。

再舊事重提挺無趣的,周魚魚沒那個閑心。

陶穎也知道鄒虞的能力,帶上一個好學生也不算壞事兒,而且活動多一個人也沒太多影響。

事實證明,這一次山區活動的確很有影響力,在李可的帶領下,關於山區的報道,不僅登上了報紙頭條,甚至還做成了電視節目,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這片土地和在這裏生活著的人。

周魚魚也因為這次活動出現在大眾視野,獲得了一些關注度,後來又參加了一些小型主持人比賽,因為表現不錯圈了一波粉。

大四實習,周魚魚被推薦去參加一檔新人主持人大賽節目,因為她本身就有了關注度,加上積累過不少經驗,最終闖入了決賽。

這次大賽的前三名有進入當地上星衛視工作的機會,這樣的好機會誰都不想放過,都咬緊了牙關往前衝,周魚魚幾乎住在了電視台。

顧之戈那邊也沒有閑著,依舊搗鼓著他的電子作品,因為在全國機械創新設計比賽中,他和室友們組成團隊參賽拿了個銀獎,幾人一畢業就進了一家大型電子公司,每天忙得腳不著地。

偶爾,顧之戈還是會抽時間來看周魚魚,兩個人見麵了也是待在一起各自忙著手頭的工作,不說話也很滿足。

過關斬將,周魚魚和其他四名參賽者來到了總決賽,爭奪前三名。

第一輪,周魚魚和一個男生對決,考題是圖片現場講解,時長60秒。

麵對圖片上的港珠澳大橋,周魚魚立意頗深,她不僅放眼於珠海三角洲的快速發展,更闡述了這座大橋的深層意義,它不僅加快了三地之間聯通的速度,更拉近了兩個特區與大陸的距離,這種意義是劃時代的,將對手成功PK。

接下來的新聞評述的精彩表現也讓她順利晉級,目前場上還剩兩人。

周魚魚和鄒虞,決出一二名。

下場準備時,周魚魚呼著氣放鬆,突然看到了觀眾席上的顧之戈,他坐在那裏,給她比了一個心,她一下就笑了,也沒那麽緊張嘛。

最後的三分鍾演講,鄒虞先上。她站在舞台中央,侃侃而談自己的出色經曆,不管再艱難的情況也堅持了下去,表達了自己想要成為一個媒體人,為大眾傳播事實,挖掘真相的決心。

三分鍾完畢,台下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輪到周魚魚上台。

燈光有些亮,幾百位觀眾坐在下麵,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也包括顧之戈。

周魚魚笑了,慢慢開口:“各位好,我是主持人周魚魚。其實主持人這個名詞對於曾經的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我幾乎想都不敢想,因為那時候的我連普通話都說不好。是我的學姐讓我被這個職業璀璨的光芒吸引,引領我走上這一條路,也感謝我的家人,在我身邊一直支持我。

“我是一個平凡的人,但作為一個主持人,讓我變得不再平凡!是它讓我見證了無數值得銘記的時刻,國之大事,眾生百態,質樸真情,每一幀畫麵每一句台詞都讓我熱淚盈眶,我願意用我手中的話筒去傳遞我最真實的感受,保持著對這個職業的敬畏之心,用初心對待每一個新聞事件,為真相說話,為事實發聲……謝謝大家,我是主持人周魚魚。”

頒獎完畢之後,比賽主持人采訪周魚魚:“那周魚魚,我聽說今天你的男朋友也來了?”

周魚魚嬌憨地笑了,伸手指顧之戈的方向,導播切了鏡頭,觀眾席一陣起哄。

主持人也是不嫌事兒大,甚至直接把顧之戈請到了台上。

顧之戈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站到周魚魚旁邊。

“小夥子挺帥啊!介紹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是顧之戈,來自北京。”

主持人點頭,又開始挑事兒:“聽說你跟我們節目組的金主爸爸有點兒關係。”

這話一出,大家都是一樂。

顧之戈還點點頭:“是的,我是咱們讚助商華新企業的機械工程師。”

“不得了,這麽年輕就是工程師了,那我們周魚魚同學可真有眼光。”主持人還接著調侃。

“我有眼光,我有眼光。”顧之戈慌忙回道。

觀眾又是一陣大笑。

“那今天這麽好的日子,兩個人有沒有什麽話要對對方說的?”

這麽一問還真問住了兩個人,這一環節也沒彩排過啊。

顧之戈看著周魚魚,她抱著銀色的獎杯隻是笑,笑眼還似當初那個小姑娘。

“你好,周魚魚,我叫顧之戈,很高興認識你。”

周魚魚拿起話筒,抬眼看他,他成熟不少,但眉眼依舊少年。

“你好,顧之戈,我的‘魚’生,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