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喂豬的吧?

“治病的方子,一百個錢,這滋補的方子就貴了,要一兩銀子。”郎中看著她身上打補丁的衣服,也覺得奇怪,這母女兩個不像有錢人家,怎麽這丫頭吃得這麽胖的?

“一兩銀子?”

安竹摸了摸手裏的銅板,她現在窮得就剩下二個銅板了,剩下的錢,全拿給田家賣肉夾饃去了,再說了,肉夾饃是掙了錢,但薄利多銷,再加上本錢少,掙的錢也是杯水車薪。

活了兩輩子,這是安竹第一次為錢窘迫。

“郎中,麻煩你先等會。”安竹起身,剛回頭就碰到了陸寒,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氣,她走上前道:“陸寒,能不能借點銀子給我?”

“你放心,這銀子算我借的,以後我肯定還你。”安竹硬著頭皮開口,她繼承了原主的身子,對原主的爹娘,自然也是該照顧的。

除了衝喜這一件事情外,原主的爹娘待原主還是極好的。

別說柳月是原主的親娘,就是一個陌生人,一條人命,安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陸寒:“多少?”

“診金是一百文,但我娘的身子骨太弱了,需要補身體,要一兩銀子買藥。”安竹越說越弱,她一個送到陸家衝喜的,陸寒萬一不願意借,她該怎麽辦?

“付錢。”陸寒看向一旁的古春。

“謝謝,謝謝你。”安竹感激極了。

陸寒看了她一眼,道:“借據。”

安竹頓了一下:“好,不過,我不會寫字,你寫了,我按手印。”

很快,郎中把藥開完了,安竹細細地把藥全部拿好了,同時,怎麽熬藥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第一份藥,就在醫館裏熬的。

安竹拿藥的時候,聽到了郎中和陸寒的對話。

“陸公子,你的腿,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我聽說,風老在崇平府出現了,你要是有能力,可以去尋一尋。”郎中提議著。

陸寒還沒開口呢,一旁的古春倒是激動的詢問著關於風老的事情。

風老?

難道是一個神醫?

安竹拿完藥,就去後院起爐子熬藥了,這醫館還真不錯,有專門的藥童負責熬藥,安竹隻用在旁看一看火就行。

“娘,你醒了?”安竹端著熬好的藥進來,正巧見柳月睜開眼,她道:“娘,快,趁熱把藥喝了。”

柳月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聽到女兒的話,她直接就將熬得如墨的中藥,全部都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

“喝點水。”安竹體貼地準備好了溫水。

柳月喝了水,才覺得舒服很多,她看著這陌生的地方:“胖丫,這是哪啊?”

“醫館。”

安竹扶著她睡下來道:“娘,你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郎中都說了,這要是再晚來一天,命都要沒了。”

“咳咳咳。”

柳月一激動,咳嗽得更加厲害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安竹:“胖丫,肯定是郎中騙你的,我的身體我清楚,老毛病了。”

“娘,什麽老毛病,燒得這麽厲害,咳得這麽厲害,還不找郎中治,就這麽熬著,不吃藥,怎麽能好。”

安竹念叨著:“我知道,你想說爹給你找草藥了,可是,不是所有的病,草藥都能治好的。”

“花了多少錢?”柳月擔心地問:“陸寒是不是又要罵你了?不行,這錢得還回去。”

“娘。”

安竹忙上前,扶著準備起身的柳月:“娘,你好好休息,他沒罵我,他……把診金給付了的。”

“那怎麽使得。”柳月著急:“本來他們家就……這要是因為我的病,那你婆婆不得訓你?”

“罵一頓,能讓你的病好,那就讓她罵吧。”

安竹不在意的道:“而且,我婆婆也挺好的。”

柳月:“……”她看著安竹就像是看傻子一樣,女兒不會是傻了吧?

“活埋的事情呢,雖然那天我真的嚇壞了,可是她也是愛子心切,我能理解。”安竹為了寬柳月的心,努力說陸母的好話,她一拍腦袋道:“對了,前幾天,陸寒獵了一隻野雞回來,我還喝了野雞湯呢,可鮮了。”

“你還喝了雞湯?”柳月狐疑地看著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娘,真的,雞湯可鮮美了,下次,送一隻給娘補補身子。”安竹的話語真誠,那眼神更加的真誠。

“真的?”柳月還是不相信。

自從聽了她說,差點被活埋了之後,柳月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夜裏睡不著,白天擔心著。

“娘,我發誓,我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霹。”

安竹抬手發下毒誓,把柳月嚇得不輕,“呸呸呸,這種話,不許亂說。”

“娘,你這回信我了吧?”

安竹咧嘴笑了,哄著柳月道:“娘,你睡一會,陸寒和我說了,他要午飯過後,才回去呢。”

“好,我睡會。”

柳月實在是撐不住了,這眼皮都耷拉到一塊了,喝了藥之後,更加是困得不行。

“娘?”

安竹輕聲喊著,確認柳月睡著了,她才躡手躡腳的出門,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院子裏,就隻有古春一個人,安竹問:“古叔,陸寒呢?”

“他在治腿呢,他的腿要泡藥浴,郎中還要用手法按摩,所以要的時間多一些。”古叔解釋著。

“哦,原來如此。”

安竹點頭,她道:“古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娘,我想出去一趟?”

“好。”古叔應聲。

安竹迅速從醫館出去了,她要去找田嬸和田珍,看一看顧客的反應,再看看能不能找點別的掙錢法子。

今天這種沒錢的窘迫,她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安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田嬸是和她說了在哪裏賣,瓦市附近,可是她不知道瓦市在哪!

“你們這飯菜是喂豬的吧?也太難吃了,還敢收爺的錢!”

旁邊的餐館裏,一位公子哥直接將碗摔了:“別說十文錢一份,就是二十文錢,爺也不給!”

安竹的腳步頓住了,隻見的掌櫃的對著那位公子哥賠禮道歉的,那躬著的身子,顯得格外的卑微:“錢少爺,這已經是我們做的最好吃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