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營養不良
“姐。”
一個紮著小辮子的姑娘哭著跑了過來:“你快看看娘吧,娘病得都說不了話了。”
安竹心底一個咯噔,她拉著小姑娘的手問:“小夏,怎麽回事?娘什麽時候病了?”
“病了好些天了。”
安夏一邊哭,一邊說道:“那天姐姐走了以後,娘就病了。”
安竹一路往屋子裏走,她能感覺到心底的焦急和愧疚,是因為她那天說的話,讓柳月病了嗎?
“爹呢?”
“爹去山上采藥了,還沒回來。”
姐妹倆一問一答,安竹還沒進屋呢,就聽到了柳月的咳嗽聲:“胖丫回來了?別聽小夏亂說,咳……我就是咳嗽,沒事的。”
“咳,咳……”
柳月咳得像是要將心肝肺全部都咳出來。
“娘,都咳成這樣了,怎麽不去看郎中呢?”安竹走進屋,借著屋子裏昏暗的光線,明顯發現柳月瘦了一圈,這臉頰都凹陷進去了,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紅。
她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剛挨著就被滾燙的溫度給嚇著了,她道:“娘,都燒成這樣了,走,我們去看郎中。”
安竹說著,直接將柳月扶了起來。
“不用。”
“咳。”
柳月抓著她的手,道:“胖丫,我沒事的,我躺幾天就好了。”
“咳,咳。”
柳月的話才沒說幾句,又咳嗽了起來。
安竹看著她那雙皮包骨的手,氣得直道:“什麽沒事,難道要小病拖成大病才叫有事嗎?”
“安風呢?”安竹蹲下身子,想讓柳月到她背上,可柳月不願意。
“哥去砍柴了。”
安夏看懵了,什麽時候姐姐這麽厲害了?
“都什麽時候,還去砍柴。”
如果安風在她麵前,安竹恨不得直接揍他一頓。
“哥說,砍的柴可以換錢,給娘治病。”安夏弱弱地解釋著。
“娘,別耽誤時辰了,拖到病重了,花的銀子更多,人也更遭罪。”安竹見柳月不配合,一把抓住她的手,強行將人背在了背上。
柳月很輕,輕的她輕輕鬆鬆地就將人背了出來,她剛背到院子裏,就見馬車旁邊站著的陸寒,她頓了一下道:“我娘病了,搭馬車去縣裏,可以嗎?”
安竹嘴上詢問著,腳下的步子可是一點都沒停,直接將柳月放到了馬車上。
陸寒:“……”他還有說‘不’的機會嗎?
安竹安頓好柳月之後,跳下了馬車,道:“謝了。”
“小夏,你在家裏等爹和安風,就說我帶娘去縣裏看病去了。”安竹替小姑娘擦了擦眼淚道:“別哭,娘不會有事的。”
“嗯。”安夏點頭,村裏人都說她姐姐又胖又醜,她氣壞了,也偷偷罵過姐姐,為什麽要長得這麽胖,可是現在,胖胖的姐姐卻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那個……”
安竹安頓完妹妹之後,才發現一個問題,馬車被柳月坐了,陸寒怎麽辦?
陸寒清冷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安竹悄悄拽著他的衣角,在他的耳邊道:“陸寒,我娘燒得特別厲害,要是不去看郎中,說不定小命都沒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幫我一個忙,以後要是你娘有什麽事,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行嗎?”
安竹懇求地看著他。
“你在威脅我?”陸寒睨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
安竹飛快地搖頭,隨即朝著馬車裏的柳月笑了笑,她回過頭,請求道:“陸寒,算我求你了,我娘真的燒得厲害,你怎麽也是我娘的女婿對吧?”
她嬌軟的聲音,和她胖嘟嘟的臉,完全不搭。
陸寒看著她:“還杵在這做什麽?不趕緊上車?”
“好咧,謝謝你。”
安竹咧嘴笑著,利索地爬上了馬車:“娘,我剛在和陸寒商量著,送你到縣裏去瞧病呢。”
“這不太好。”
柳月看著坐在趕車位置的陸寒:“那個……馬車還寬著,要不,你坐進來吧?”
“不用。”陸寒拒絕了。
“麻煩你了。”
柳月本來就又燒又咳嗽,說了幾句話,便靠著馬車昏昏欲睡。
“娘,你枕我腿上,我肉厚,你睡得也舒服點。”安竹拍了拍自己的腿,去縣裏的路可不好走,一路顛簸,靠著馬車板上,撞得腦袋都疼。
“不用。”柳月拒絕:“咳……”
“娘,我是你女兒,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安竹扶著柳月躺在她的腿上,馬車夠寬夠大,她這樣正好能夠半躺在她的腿上,也能舒服不少。
“娘,你睡會,等到了我叫你。”
安竹低聲說著。
隔著簾子,陸寒將她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的,倒是個孝順的。
一路趕到縣裏的醫館時,柳月已經燒得昏迷了。
安竹直接背著柳月進了醫館:“郎中,快幫我娘瞧瞧吧,高燒,咳得厲害。”
古叔看著她背人進醫館的背影,忍不住說道:“安姑娘力氣真大。”
叫少夫人,陸母是不願意的,叫胖丫,古叔又覺得不太合適,最後變成了安姑娘。
陸寒拄著拐,一步一步往醫館走:“要是沒力氣,她那身肉豈不是白長了。”
“少……”古叔剛開口,想著這裏人來人往,他又改口道:“陸寒,其實安姑娘除了胖點,挺好的。”
至少,陸母每日也不再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醫館裏,郎中給柳月診治過後,說了一堆的術語,安竹也聽不懂,她問:“郎中,你就直接告訴我,我娘的病,嚴重不嚴重?”
什麽浮脈細脈,什麽氣血兩虛,她聽不懂。
“送來得及時,再晚上一天,隻怕……”
郎中看了柳月一眼,又看了安竹一眼:“我給你開個方子,一天吃上兩回,不出三日,令堂就會好轉,不過,令堂身體偏弱,營養不良,氣血不足之症,還需要慢慢調理,這是滋補的藥,價格不便宜。”
在‘營養不良’四個字上,郎中加重了讀音。
相比柳月的瘦弱,安竹胖的就有點礙眼了。
郎中的眼神太明顯,明顯到安竹也有點無地自容,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明明原主吃得不多,活幹得多,別人瘦得很,可她偏偏胖成豬一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好吃懶做不孝順的。
安竹假裝沒看到郎中的眼神,問:“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