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道不是
宋梨一嚇，“這不好吧，要不我們出去畫也行。”
“你和南淮哥哥應該是朋友吧，這可是他第一次找我幫忙，既然是朋友，他肯定不介意。”薑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笑著說：“快點別墨跡，我待會兒還要去蹦迪呢。”
宋梨沒辦法，拿著畫板跟著薑嬈去南淮辦公室。
他還在，躺在辦公室的單人沙發上小憩。
薑嬈和他很熟悉，推門就進去了。
男人睡得不沉，聽見聲音就掀開了眼睫，看見是她們唇角抿了一下。
“嬈嬈？”
“南淮哥哥，你給的會議室也太小了，我要在這裏教她。”
南淮坐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後麵，薑嬈彎著腰，身體前傾趴在桌子上，唇畔都是淺淡的笑，眸光裏承載著對南淮的傾慕：“你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一定會很小聲的。”
“行。”
南淮應了下來。
宋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外麵的人已經走完了，南淮一個大總裁，獨自在這裏加班，到底是加什麽班呢？
薑嬈拿著鉛筆翹了翹畫板，指著白紙，“你先畫直線。”
“這樣輕輕的，等你能把直線畫直了，我再教你其他的。”
畫直線不用想那麽多，薑嬈湊在畫板旁邊小聲問她：“小姐姐，你和南淮哥哥是什麽關係啊？”
宋梨筆尖頓了頓，她腦海裏第一時間劃過的是那天在迷宮巷裏的男人。
“南淮哥哥從來沒讓我幫過忙，為了你……但你可是陸涇川那個討厭鬼的老婆！”
薑嬈一臉奇異地看著宋梨：“你怎麽受得了那個冰塊臉，你快告訴我，他在**是不是也和在財經報紙上一樣無趣？”
宋梨耳根一紅，她略微驚悚地看了一眼薑嬈。
一個小姑娘，看著算是剛出社會，問這種話竟然這麽自然，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一瞬間，那種粉紅和熱度從耳根蔓延到了整張臉上，宋梨試圖不讓薑嬈看出來她的窘迫，轉移話題般的開口：“那個，上你一節課要多少錢？我回頭轉給你。”
“我不要你的錢，你能讓南淮哥哥來求我幫忙，你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作為交換，你要幫我追南淮哥哥。”
宋梨可不敢說自己和南淮相熟，但是不論她怎麽解釋，薑嬈就是不信。
她上下打量宋梨，眼神直白看的宋梨心裏有些不舒服。
“你該不會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吧？林城就這麽幾個黃金單身漢，得到一個還不滿足，你不會還惦記南淮哥哥吧？”
“沒有……”宋梨扯了扯薑嬈的裙擺：“你別胡說。”
“沒有就幫我追南淮哥哥！”薑嬈敲了敲宋梨的額頭，低聲說：“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下、課！”
宋梨練了一個晚上，被薑嬈看著畫豎的直線、橫著的直線、斜著的直線。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懷疑南淮找這麽小一個老師到底靠不靠譜。
下樓的時候，外麵已經很黑了，RL大樓那麽高，街上車水馬龍，城市甚囂塵上，又萬籟俱寂，她站在大地上，空氣裏滿是孤寂。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她生命裏很重要的一個同齡人曾經告訴她：“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現在可能你的價值體現不出來，但是未來說不定會有很多人都需要你。”
宋梨沿著街角往前走，天說變就變，忽然下起了雨。
從毛毛細雨，驟然變成巨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身上，也似乎砸在心口上。
“桃子，你到底在哪裏啊？”
她捂著臉，心底裏蔓延出無數的難過，世界那麽大，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真的好難。
雨停了。
她抬頭，一把黑傘撐在頭頂，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冷香。
宋梨下意識回頭，陸涇川單手舉著傘，空著的手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白色的袖口隱約可見，在黑傘下麵，他俊美無儔，脊背筆挺，不似人間的少年。
隻是這種清冷疏離感，隨著他開口消失殆盡：“怎麽，陸太太是把自己當成女主角，等你的白馬王子過來拯救你出苦海麽？”
宋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口問：“你來幹什麽？”
“這麽晚不見陸太太回來，我來RL看看南淮他吃不吃人。”
沒見到南淮，反而看見宋梨在淋雨。
雨聲越來越大，她咽了咽，說：“你不用管我，我以後應該不會早回去了。”
宋梨不稀罕陸涇川的傘，她闊步往外走，還沒走到傘外，手腕就被陸涇川拽住，他一用勁，把人拉了回去。
“宋梨，你鬧夠了沒有？”陸涇川忽然開口，他眼睫及淺，看上去萬分薄情：“孩子存在一個月，你是不是要鬧夠一個月才能善罷甘休？”
宋梨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鬧？”
宋梨停頓了好久，才笑。
在雨裏，陸涇川隻覺得她身影纖細，隨時會被風吹走，消散在人海。
那種不受控製的煩躁一瞬間占據了他的心神：“難道不是？”
“站在RL樓下淋雨，被娛記拍到，就是我們感情不和，即將離婚！”
“一聲不吭簽約RL，不顧陸氏現狀爆出我們婚姻關係，現在玩這一出，”陸涇川沉吟片刻，眯著眼睛笑得譏諷，“別告訴我你想摧毀陸氏。”
“憑你，還是憑你不太好的腦子？”
宋梨沉默。
陸涇川更加煩躁，他一把拽過她，把人強行拖到車子上，盛瀾在車裏。
車子開始往前開，宋梨縮在後座上，心髒似乎被刀剜過，痛得讓她無法自抑製。
到綠城香榭的時候，宋梨的胃已經開始疼。
她太久沒有吃東西了。
管家看她進門，下意識地扶住她的肩：“太太身上怎麽那麽濕？快上去換衣服，洗個熱水澡，我給您熬點薑湯。”
別墅裏的空調開得很冷，她一進去，先瑟縮了一下。
陸涇川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闊步上了樓。
宋梨洗了澡，從浴室出來，管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和薑湯。
宋梨吃了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中藥，她看向管家，低聲問：“藥呢？”
“太太，您不是不喜歡嗎？所以今天就不喝了。”
“是陸涇川吩咐的？”
管家停頓了片刻，想到那一株已經死了的蘭花，點了點頭。
陸涇川在一點點退出她的世界。
想到這裏，宋梨心口宛如針紮一樣，臉色驟然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