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然,周遭的那些小廝沒有一個人上前,趙晚樓並不是庶女,而是趙家三房嫡女,前幾日的事情老爺都原諒了大姑娘,他們肯定是不敢輕舉妄動。

趙晚樓漠然的看著鍾氏:“怎麽,你是覺得此番還像父親壽宴那次被你的女兒算計那般,任由你們欺壓?”

這般,一直看戲的柳氏麵色微變,眼神也有著閃躲。

鍾氏深深的看著趙晚樓,大吼:“所以你這是報複嗎?報複月兒和薑宋錦?”

趙晚樓噙著淡淡的笑意,清涼的眸子閃爍著寒意,她看向柳氏:“薑夫人,你說,我若有那個手段,還會被您兒子與趙懷月在父親的壽宴上算計嗎?”

“你、”柳氏倒沒有想到以往那個清清冷冷的趙晚樓是這般的伶牙俐齒。

趙晚樓輕笑著,目光又落在鍾氏的身上:“莫名其妙被夫人這般訓斥,今日我就不多做計較,若還有下次,夫人,我定會一封書信送回帝都,讓祖母替我做主。”

鍾氏氣得毫無血色,她真的沒有想到趙晚樓變成這樣了!居然敢搬出那個老不死的威脅她。

“父親尚可還能隱忍趙懷月做出出格的事情,若老夫人與大伯知曉,趙懷月還能安穩度日?”

趙晚樓的說話間笑意深沉,那種冷豔中透著的挑釁,猶如冰冷與炙熱並存的地獄使者般。

“夫人雲陽城呆久了,是不是忘本了。”

“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鍾氏當然知道趙晚樓話語中的意思,趙懷月有身孕的事情,除了趙循鍾氏外,就是李大夫,這種未婚先孕的事情若被大房以及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怕趙懷月真的就,無路可活了。

趙晚樓看著鍾氏的臉色,笑容明媚,看向柳氏,意有所指道:“此番薑家期盼的算是落空了。”

柳氏身子一僵,她深深地看著趙晚樓,微微張嘴卻終究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果然趙晚樓是知道薑家打算的,她早就跟宋錦說了,趙晚樓比趙懷月聰慧,待趙晚樓嫁進薑家,可比趙懷月有用。

可薑宋錦卻說,趙懷月好拿捏,趙晚樓是個危險。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趙晚樓端莊地站著,眉梢輕佻:“夫人收斂收斂性子,免得日後回帝都被老夫人重新教什麽是規矩。”

鍾氏看著走出大門的少女,嘶吼道:“你們都是死的嗎!?抓住她!我要她不得好死!”

芸姑上前扶著鍾氏,低聲道:“夫人,稍安勿躁。”

鍾氏猛地側身,一巴掌打在芸姑的臉上。

啪的一聲,房中再次安靜下來。

“那個賤人!那個賤人以往恭敬嫻熟都是裝的!她這是報複,報複我們啊!”鍾氏嘶吼著,這一刻,鍾氏甚至忘了柳氏的存在。

芸姑捂著左臉,眸瞳好似閃爍著什麽。

房中的無動於衷讓鍾氏有種無奈的感覺,芸姑還是上前對柳氏說道:“薑夫人,我家夫人因著二姑娘的事情情緒有些激動,就不送薑夫人了。”

“翠絲,送薑夫人出去。”芸姑吩咐道。

“是。”

柳氏還想說什麽卻見鍾氏那個樣子,咬咬牙走了出去。

芸姑走至鍾氏身邊,說道:“夫人,薑家也並非善茬,老爺不會讓二姑娘白受這個罪,奴婢時常提醒你,凡事不要顯露在明麵上,大姑娘再怎麽說也是老爺的女兒,沒有明確的證據,夫人還是不要衝動了。”

鍾氏滿臉淚痕,完全不顧以往的形象:“那我的月兒就這樣了嗎?我月兒就該受這些罪嗎?巧菊不會說謊的!就是趙晚樓!就是她!要不然為什麽還在禁足的月兒要出府?”

芸姑扶著鍾氏,說道:“大姑娘總有犯錯的時候,那時,夫人完全可以新仇舊恨一起算。”

鍾氏好似抓到了什麽一般,她激動的臉上露著詭異的笑意:“對,你說的對,那個小賤人不可能不會犯錯!隻要讓她落在我的手中。”

“我定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夜色夾雜著刺骨的寒風,吹動著青石板小道上兩邊枯黃的雜草,少女的裙擺掃過之時,染上雜草上還未有滴落的血珠,空氣中偶爾飄過一陣血腥味。

昏暗的光線下,素衣少女嗅著飄進鼻間的血腥味,柳眉微蹙。

她環視一圈周圍,見沒有異樣後繼續往前走,約莫要踏過月門處時,許是有兩盞燈籠,目光不經意的掃到地麵時,趙晚樓瞳孔微微一縮。

血!

她跟隨著地麵的血跡走過月門,心跳加快,她又想起了街道上的那場廝殺。

那麽大的廝殺場麵,想來趙循也是因為街上發生的事情出了府。

明明趙晚樓知曉繼續查探會有危險,但是莫名的,趙晚樓的腳步沒有停下,腦海中卻盤旋著受傷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可是府衙。

直到,趙晚樓跟著血跡走到闕庭院前麵的假山之處,她看著眼前的假山,想都沒有想便轉身。

隻是待走了約莫五六步的樣子,她的腳步停下。

又轉身往假山後走去。

假山後背對著小道上的燈火,伸手不見五指,趙晚樓走進,就差點被什麽東西絆倒。

卻在瞬間,趙晚樓被人抵至假山壁,喉嚨之處也被利刃威脅著,利刃尖銳端幾乎刺進她的肌膚中。

待趙晚樓反應過來時,一股肅冷鋒芒的氣勢瞬間撲麵而來。

“等、等。”趙晚樓強忍緊張,她顫顫道:“你,你的傷重嗎?”

麵前氣勢陰森冷酷的人似乎並不打算回應。

趙晚樓又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我信佛,我救你,你放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