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毒

張秀秀嘶叫了一聲朝我撲過來,在半空中時,故技重施,把血團拋向小道士。這時,小道士已經來不及拿符結印了。

隻見他抬起腳,一腳踢在血團上,直接把他踢飛了出去。

可是,我就沒有小道士那麽大的魄力了,血團飛出去的時候,張秀秀正好撲在了我的背上。瞬間背上好像背了一塊冰塊一樣,還帶著血腥味。

我伸手抓住她的後脖頸想把她甩下來,可是她的雙腳盤在我的腰上,兩隻手像緊箍咒一樣緊緊地抓著我,讓我一點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突然,我覺得我肩頭刺痛了一下,隻見張秀秀張嘴咬在我的肩頭,她的牙齒就像一把尖刀一下,幾乎要把我的肩膀都咬下來了。

趁這個時候,小道士一邊搖著招魂鈴,嘴裏念著咒,一邊拿出鎮魂符拍在了張秀秀的額頭上。

這時,我已經疼得快沒有知覺,我的耳邊隻有招魂鈴的聲音,以及眼前出現的一瞬間的白光。

張秀秀一下子就不動了,嘴巴也從我的肩膀上鬆開了,從我的身上慢慢滑落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皮肉脫落,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臉也是模糊不清的。

我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肩上的傷口,隱約能看到一排牙印,血淋淋的,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我捂著傷口,“陳雪呢?”

我現在其實最想知道的是,被女鬼咬了一口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似乎是為了回應我,小道士手裏的鈴鐺動了一下,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

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陳雪,我剛剛在樓上的時候就命懸一線了。

小道士走過來拉過我的手,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的傷,神色木然,能看出來他眼睛裏麵的寒意。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我的傷口,我們就連夜趕回了白家祠堂。小道士說,生魂不能離開自己的身體超過七天,一旦超過七天,就會真的變成死魂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而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趕到白家祠堂的時候,我看到陳漫就守在小院子的門口,神色焦急,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了。

不等陳漫說話,小道士就說,“你姐姐包在我身上,你去找點藥給他包紮一下。”說完,小道士就帶著招魂鈴走進了屋子,並關上了門。

陳漫什麽都沒問就跑開了,沒過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小藥箱回來了。

她熟練地用剪刀剪開我肩上的衣服,可是,她剪完之後,看著我的傷口就不動了。

“怎麽了?”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隻見我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變成了黑色,隱隱還能聞到一絲腐爛的味道。

陳漫眼眶紅紅的,似乎有些無從下手,我懷疑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可別哭啊,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我不說還好,我一說,陳漫就繃不住了,開始劈裏啪啦地掉金豆子,“對不起!”

這時,小道士也打開門出來了,他奇怪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梨花帶雨的陳漫。小道士的身後跟著還穿著一身紅色嫁衣的陳雪。

仔細看,她的神色跟陳漫還有點像,隻是陳漫更溫柔一些。

“她怎麽了?”我問小道士,總覺得這個陳雪怪怪的。

小道士扶了扶額頭,“她的魂魄被張秀秀傷到了,人有三魂七魄,她傷了一魂一魄,神誌有些不清楚了。”

怪不得我看她有點呆愣,不太清醒的樣子。

陳漫咬著嘴唇,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陳漫朝著小道士跪了下去,“道長今日之恩,陳漫無以為報,都是陳漫自己做的孽,今後有任何要求,盡管到陳家找我,我在所不辭。”

說完,陳漫朝著小道士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我問陳漫,今後怎麽安置陳雪。在張家的時候,陳雪拚了命都要讓我跑,我對她是有一絲愧疚的。

陳漫笑了笑,“我是不會讓姐姐繼續待在白家的,我要帶姐姐回家。”

我不置可否,能帶陳雪回家,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

陳漫帶著陳雪走後,小道士才注意到我肩膀上的傷口。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的傷口看了許久,幽深的眼睛像一潭化不開的墨水,“跟我回家,現在就走。”

“啊?”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中了屍毒,我解不了,要回去問我爺爺。”小道士格外的認真。既然是屍毒,這些普通的消炎藥就沒有用了,小道士扯了繃帶把傷口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那張秀秀怎麽辦?”我還沒有從小道士說帶我回家的驚詫中回過神來,不過善後的工作還是要做好。

“我會留下信,告訴白家的人怎麽處理,你不用擔心。”

等我們趕到車站的時候,正好趕上早上的第一班車去市裏,然後我們再從市裏坐火車去小道士的家。

我問過小道士他家在哪,但是他一路上都緘默不語,神秘兮兮的。我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小道士家裏人來接他的場景。

我有點後怕地問他,“你家該不會是搞黑社會的吧?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守門人,窮得叮當響。”

小道士白了我一眼,兀自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火車上,小道士特意買了軟臥。

我躺在**,卻遲遲沒有入睡,肩膀還在隱隱作痛。我雖然跟著爺爺學了十年,小時候的記憶也已經模糊不清了,這是我第一次交答卷,好像並不理想。

我拿出手機給表姑編輯了一條長短信,讓她轉告爺爺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要順便借著暑假的機會出去玩幾天,叫他們不要擔心我。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清晨的陽光還是比較暖洋洋的,照得我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看向小道士,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呼吸也變得平穩了,隻有皺著的眉頭顯示他睡得並不安穩。

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我的耳邊似乎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冷笑,隨後,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是我那天晚上聽到的一模一樣的聲音!

我猛然從床鋪上坐了起來,耳邊隻有火車開動發出的“哐哧哐哧”的聲音,包廂裏除了已經睡著的小道士,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那明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們是一個四人鋪的包廂,門的兩旁各有一個上下鋪。

小道士本來買的是其中一個上下鋪。但是,一直到火車開動,都沒有人進來,小道士就睡在了另外一個下鋪上。

我隻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幻聽了。我重新躺了回去,並沒有馬上睡著,而是望著車窗外麵不斷在移動的風景。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天就漸漸陰了,車窗的玻璃上也出現了水痕,江南的天氣是十分多變的。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砸在玻璃窗上,還有十分規律的火車聲,我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熟睡中,我覺得周圍好像變冷了,不知道是不是車上的冷氣突然好使了。我裹緊了棉被,可是,手裏的棉被好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柔軟。

火車上的被子大多又潮又硬,但是,也不至於像我手裏的這個一樣,硬得像樹皮吧?

這時,一雙手慢慢地攀上了我的脖子,似乎帶著從陰司來的陰森寒意。那是一雙手嗎?並不是,倒像是兩根粗壯的藤蔓。

一想起藤蔓,我立刻就驚醒了過來。可是,周圍一片寂靜,那不正常的黑濃得像暈不開的墨水一樣。

我雙手抓住脖子上的藤條,閉上了眼睛,周圍是死一般的安靜,安靜得好像隻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小道士躺著的方向,他大概不會知道,我現在正在垂死掙紮著,仿佛全世界隻有我自己知道。

冰冷的寒意從我的四肢百骸慢慢向我的胸口襲來,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在我的頭和我的心口,使得我的身體漸漸僵硬,以至於有點不聽使喚。

可是,藤蔓並沒有再收緊,手裏粗糙的藤條表麵好像漸漸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依舊冰冷,但是卻光滑得像一雙女人的手。

我睜開雙眼,隻見一個女人趴在我的胸口上,嚇得我馬上鬆開了手。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正好抬頭看我,衝著我微微一笑。她笑得我頭皮發麻,根本注意不了她長什麽樣。

我嘴巴動了一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覺得天旋地轉的,人也開始有些恍惚了。

她也不說話,隻是用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騎在我身上。兩隻腳分開在我的身側,剛好卡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雙手撐在我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欲哭無淚,我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難道就要毀在這了嗎?這要是被爺爺知道了,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從跟著爺爺學書法開始,爺爺就告誡過我,宋家師承老僧人,雖然不需要出家,唯一的一條規定便是二十八歲之前絕對不能**,需戒女色。否則,這輩子都學不了《玉鏡經》。

女人慢慢地俯身下來,我視死如歸一般地閉上眼睛,頭往旁邊偏了一下,我隻能祈禱小道士趕緊醒過來,不然我死定了。

她看著我的反應,突然輕笑了起來,冰涼而又柔軟的唇擦著我的臉過去,“你跑不掉的。”

你倒是給我跑的機會啊,這來陰的算怎麽回事。

她冰涼的小手慢慢地探進我的衣服裏,貼在了我的肚子上,尾椎骨湧出一股涼意直竄我的大腦皮層。

“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個“不”字,她突然好像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慘叫了一聲,消失在了半空中。

我喘著氣坐起來,周圍的濃霧也漸漸散去了。包廂裏靜悄悄的,隻有車廂頂上的燈散發著微弱的黃色光芒。

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從來沒有覺得新鮮的空氣是這麽珍貴的東西。我把衣服撩開看了一下,肚臍旁邊那個梅花形狀的東西,發著詭異的紅光。

剛剛應該就是這個東西燙了她一下吧。

我看向窗外,外麵是一片漆黑,猶如黑夜一般,火車也沒有在動的樣子。

到站了嗎?我記得我們出門的時候才剛剛淩晨,怎麽我睡了一覺,外麵天都黑了。

“你做惡夢了?”

“現在幾點了?”

我跟小道士同時開口。我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不過中午十一點都不到。

小道士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眼睛猶如幽深的黑潭,“剛剛乘警來說,前麵的隧道口發生了泥石流,塌方了,堵住了隧道口,現在正在緊急清理,估計還要一會兒。”

難怪周圍一片黑,原來是在隧道裏。

我點了點頭,“我去洗把臉。”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返了回來拿了一件衣服。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黏膩膩的,非常的難受。

這一列火車,隻有一小部分是在隧道裏麵的。廁所在我們這一節車廂的最末端,剛好卡在中間的位置。

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往車尾的方向走去。我皺了皺眉頭,想也沒想的就追了過去。

車廂上人來人往的,因為火車停了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都有些抱怨和**,忍不住在走道上走動。

沒追幾節車廂,我就跟丟了。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包廂。

“我好像看到陳漫了。”

還沒等小道士開口,我就主動說了。說實話,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畢竟我見過陳漫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那背影分明跟陳漫一模一樣。

小道士聽後果然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陳漫說要帶陳雪回陳家,我們這是北上的火車,根本不可能跟我們一路。

“先不管她,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屍毒。”

等了兩個多小時,火車才又重新開動了起來。在火車上相當的無聊,小道士又自顧自的看書,根本不理我。

我百無聊賴的躺在**,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這次沒有再做惡夢,我是被小道士拍醒了,“醒醒,收拾一下,馬上就到了。”

我動了一下,發現被張秀秀咬過那隻手臂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

小道士看我不動,又把目光鎖在了我的手臂上。其實都不用掀開我的衣服,我穿的是短袖,我整個上臂都變成了黑色。

小道士扶著我從**坐起來,然後一言不發的收拾東西去了。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小道士情緒很低落。

火車一停穩,小道士就立馬拉著我第一個下了火車,出了火車站,打上車,報了一個名字,直奔他家。

雖說這是一趟北上的火車,但是我們在徽州和金陵交界的地方就下了。到小道士家所在的棋盤鄉還有一段距離。

大概是看小道士的臉色凶的嚇人,熱情的司機大叔幾次從後視鏡看我們都不敢開口說話。

“你們這地名好奇怪,為什麽叫棋盤鄉。”

小道士是不可能回答我的,司機大叔一聽我說話,憋了一肚子的話終於有地方發泄了。

“你們二位是來旅遊的嗎?怎麽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這個棋盤鄉啊,是有來曆的。鄉裏有一座山,叫眠木山,山上有一個巨大的棋盤殘局,據說是以前天上的仙人在山上下過棋,所以才叫棋盤鄉。”

到了小道士家所在的棋盤鄉小殷村天已經黑了,司機大叔把車停在離村口不遠的地方就放下了我們不願意再往裏麵開了,似乎有點怕這個地方。

我們一下車,司機大叔光速掉頭就絕塵而去。

我在殘留的汽車尾氣裏有點淩亂,“你們這村裏有啥,他為什麽跑那麽快?”

“我們村可是出了名的‘鬼村’,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表情有些僵硬,臉色霎時變得蒼白,連腳下的腳步都有些虛浮,“怎麽?還有你們都收拾不了的鬼?”

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是剛剛司機大叔的表現,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古人說近鄉情怯,不知道是離家越來越近的原因,小道士看著奇奇怪怪的。一直在走神,連我叫他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似乎是想避開有人的地方,小道士專門帶著我挑鮮少有人經過的小路走。但是並沒有進村,而是從村子的邊緣繞過去,走到了一個山腳下。

等我站在小道士家的大門前,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八歲那年就知道小道士家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但是,我想不到小道士家竟然這麽有錢。

果然,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家?”我想哭,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我一直以為白家那宅子已經夠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誰知道,小道士家比白家還要大。

聽說蘇州的園林很有名,我覺得小道士家這個宅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道士沒有理我,打開背包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

興許是聽到了動靜,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長得很普通,慈眉善目的。

“是洋洋回來了,你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可想死我了。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做。”中年婦女高興的圍著小道士東看看西瞧瞧看了一圈。

“這位是?”看完之後才注意到我。

“娟姨,這是我朋友,爺爺呢?”

“你爺爺在藏書閣呢,你去吧,你爺爺看到你肯定很開心,我去做飯了。”

跟著小道士輕車熟路的穿梭在回廊裏,都快把我繞暈了,終於停在一個房間前。

“爺爺,我回來了。”小道士輕輕敲了敲門。

“咳咳……進來吧。”裏麵先是傳來了一陣咳嗽聲,這蒼老的聲音似乎跟我記憶中的那個老頭有些不一樣了。

“嘎吱……”小道士輕輕推開了門,房間裏麵倒是很明亮,屋子裏麵很大,左邊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而右邊則是一個巨大的博古架,上麵擺的全是我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我看著這些東西,覺得他們上麵全都寫著一句話:別碰我,我很值錢!

小道士的爺爺搖著輪椅從中間的書架走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渾濁的眼睛是冰冷刺骨的寒意,“這是誰?不是叫你不要把亂七八糟的人往家裏帶。”

老頭還是我小時候記憶裏凶神惡煞、不近人情的模樣,隻是更加的消瘦了。

也許是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皮膚蒼白的不正常,手臂上的脈絡清晰可見,隱隱泛著淡淡的青色,幾乎可以感覺到血管在皮膚下蠕動。

“爺爺,他是宋正元老先生的孫子,宋山河。”小道士抿著嘴角,神色是少見的堅毅。

老頭一聽我的名字,表情稍稍鬆動了一下,可是依舊冷言冷語的,“你來幹什麽?”

他的眼睛雖然渾濁的泛著灰色,但是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小道士把我推到他麵前,撩起了我的袖子,露出肩頭的傷口。其實我現在這個手臂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看著上麵的傷口也沒有感覺。

老頭推著輪椅走近了一點,看了看我手臂上的傷口,“你出去,我單獨跟他聊一下。”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了。

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我跟老頭兩個人,雖然他是坐在輪椅上,我是站著的。但是我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那無處不在的,令人心驚肉跳的壓迫感。壓的我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爺爺還好嗎?”

我不敢抬頭看他,恭敬的低著頭回答,“爺爺挺好的,我教會了他用智能機,現在都能在手機上看老太太跳廣場舞了。”

“哈哈哈……”老頭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一直覺得小道士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拜他爺爺所賜,平日寡言少語,冷靜沉穩,眉目之間總是帶著一絲深邃。

從來沒有見過他笑,板著臉的樣子,跟他爺爺如出一轍。

“小時候,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跟宋家的那些呆子不一樣。一洋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也算是放心了,不然,他太孤單了。”

老頭說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