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心作祟

老管家冷哼了一聲,用餘光掃了我一眼說,“真不巧,今天白天的時候,家主突發舊疾,送到市裏的醫院去了。”

我皺了皺眉頭,這老爺子怎麽病得這麽巧?我們都來兩天了,居然連主人家的麵都沒見上,中間傳話的一直隻有這個老狐狸一樣的管家。

我陰陽怪氣地問,“在市裏哪個醫院,我們怎麽說也應該去看望一下吧,既然他不見我們,那我們隻好自己受累,走一趟了。”

老管家臉色驟變,不善地看了我一眼,“不用了,家主的病需要靜養,無關的人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宅子裏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你們趕緊把陳小姐的事情處理了,也好讓陳小姐早點入土為安。”

說完,老管家也不等我們說話,轉身就走了,隻給我們留下一個無限遐想的背影。

看樣子,他並不知道陳雪其實並不是死了。也不知道白家之前是從哪裏找來的半吊子的術士。

老管家走後,我對小道士說,“這個老管家不對勁,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了?”

小道士盯著老管家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我身上的慘狀,沉了沉臉色說,“收拾一下,我們不能在白家住了。”

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就算小道士不說,我也不想在這破地方住了,太憋屈了。

小道士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我背上的傷,天一亮,我們就收拾東西走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老管家在送客。

這幾天,白家參加婚禮的客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老管家意味深長地目送著我們出門。

我帶著小道士到了我剛來青田鎮的時候,落腳的旅館。

旅館並不大,隻有三層高,老板是個很實在的中年男人,地中海,挺著個像懷胎七八月的大肚子,平常都是他跟他老婆兩個人倒班。

我是想跟小道士住一個房間的,又不是沒睡過,沒必要浪費那冤枉錢。

小道士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理由是,我睡覺磨牙,他睡不著。可是,好巧不巧,旅館就隻剩下一個房間了。

小道士認命地咬了咬牙,掏了錢,要了剩下的一間房。

在旅館安頓好之後,小道士皺眉沉思了一下,“看樣子我們還要再去一趟那個張秀秀家。”

我附和地點了點頭,那個老管家一看就是個老狐狸,白家這邊三緘其口的,什麽信息都不給我們透露,我們隻能從張秀秀入手。

為了節約時間,我跟小道士兵分了兩路,他去查一下白家的情況,最好是能見一下這個我們一直沒見上麵的白家老爺子。

看看白家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什麽我收到的信,跟我到白家之後知道的事情是兩碼事。

而我,就負責再到張秀秀家走一趟。

在去張家的半道上,我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陳漫!

她走在我們前麵,並沒有看到我。

我悄悄地在她身後跟了一段路之後,發現她竟然也是往張秀秀家的方向去的。

這我就奇怪了,據陳漫所說,她跟新娘子是東北的,在陳雪嫁到白家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青田鎮。

可是,我看陳漫的樣子,輕車熟路的,並不像是第一次來。

離張家的村子越來越近,陳漫好像察覺到了什麽,開始警惕了起來,時不時的就停下來看一下。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她發現,又不敢離得太遠,怕跟丟了。

我的預感果然沒錯,陳漫進了村子後,就直奔張秀秀家。

但是她並沒有進去,而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張秀秀家的方向。昨天晚上在張家看到的慘狀我還曆曆在目,我想著,一個晚上的時間,屋子裏應該有味道飄出來了。

可是,張家門口依舊安靜如雞,鄰居進進出出的也沒有發現張家有什麽異樣。

就在我耐心都快消耗殆盡的時候,張秀秀家的門竟然開了。

先從院子裏奔出來的,是那隻中華田園犬的大黃狗,跟撒了歡一樣,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了蹤影,接著是那個男主人。

他拿著掃把在清理門前的東西,還歉意地跟周圍的鄰居打招呼。

我揉了揉眼睛,要不是頭頂上豔陽高照的,我都懷疑是我眼睛出問題了。昨天晚上,我跟小道士明明看到他們都死了,怎麽過了一晚上,今天白天又好好的了?這不科學啊。(你都寫靈異了,還講科學!)

這時,男主人掃著掃著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衝著我們這邊看了看,笑了起來,還揮著手朝著我們搖了搖。

我開始以為,他是看著陳漫的。因為我跟陳漫是在同一個方向的,中間就隔了一棟房子。

可是,等我回過神來,陳漫人呢?

她剛剛明明就在我前麵的,怎麽我一走神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大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照下來,我卻感覺我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他是衝著我打招呼的?

心裏湧上一種不詳的預感,我轉過身想走,可是剛回過頭就看到陳漫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後。

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我,“你為什麽跟著我?”

我冷不丁地被她嚇了一跳,我拍了拍受到驚嚇的小心髒,咽了一口口水,“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我也是查你表姐的事情,才查到張秀秀家的,跟你遇上,完全是巧合。”

陳漫狐疑地看了我一會兒,臉色才漸漸緩了下來,“那我表姐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張秀秀家,“不要在這裏,我們邊走邊說吧。”

陳漫是來給陳雪送嫁的,所以陳雪出嫁那天碰上張秀秀出殯的隊伍陳漫就在場。

陳雪無緣無故“暴斃”,白家請的陰陽先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她才自己開始調查。

路上,陳漫紅著眼睛問我,“我姐姐真的變成鬼,陰魂不散嗎,我……我這幾天做夢總是夢到她。”

我板著臉,陳漫隻是個普通人,為了不讓她多想,我隻好一本正經地說,“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哪來的鬼,國家都說了,建國後不許成精。這世間的鬼怪,無非是人心作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