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孫三父親
二人進了屋子，裏麵的老頭正好迎出來，見到是他們，臉一下子拉下來了，道，“你們又來幹什麽？老三不在家，他去找他舅舅了。”
林湘和盧元晗對視一眼，道，“我們不是來找孫三的，是來找您的。”
“找我？找我幹什麽？”
“老人家，實不相瞞，您的兒子牽扯到一個殺人案，現在官府要追拿呢。”
“官府追拿便去追拿，他走之前，隻告訴我們去他舅舅家，你們去拿罷。”老頭冷笑了一聲，“我家這麽大點地方，還能窩藏一個人犯不成？”
“自是不能的，”盧元晗道，“可官府的人去問，他舅舅卻說根本沒見他來，隻說見到一些托人帶來的東西。原本指使他做事的人還在外麵，若是比我們提前找到他……”
老頭沉默了一會兒，動了動嘴沒再說話。
林湘見狀，問道，“老人家，孫三走的時候有沒有給您留下其他什麽話沒有？若是有話我們也好找到他，這樣才能保護他啊。”
老頭聽到這話霎時變了臉，“這我哪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都出去，出去。”
說罷便和上次一樣揮手趕人了。
“老人家，您這邊我們也會派人保護的，您放心，絕不會有人傷害您家人的。”
老頭的手頓了一下，又揮舞著手把他們趕出院外，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他確實知道些什麽，林湘和盧元晗對視一眼，傳達了這個想法。
兩人邊往出走邊道，“老人家不願意告訴我們怎麽辦？”
“孫三的屍體找到了嗎？”
“應該還沒有，少說也要好幾天，人死了難找，人活著更難找。”
盧元晗輕輕附在林湘耳邊說了幾句話，林湘皺了皺眉，“這樣可以嗎？大晚上家裏可不隻他一個人。”
“我自有辦法。”
入夜，孫家一家三口各自睡了，有兩個黑影翻過孫家院牆，輕輕推了推房門，裏麵上了閂。
為首的那個散著頭發，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貼著門縫伸進去，隻聽裏麵一陣細微的摩擦聲後，“咚咚”兩聲，是門閂掉地的聲音。
後麵那個睜大了眼睛，眼裏是滿是譴責，好像在說，怎麽這麽大聲音？會把他們吵醒的！
果然，裏麵傳來孫家父親的聲音，“誰啊？”
為首的那個收了軟劍，散著頭發，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
老頭提著燈出門，在後麵的那個趕緊躲在門外。
隻聽裏麵有人道，“阿爹……，我死得好慘啊……”
“三兒？三兒你回來啦？”
“爹，我死得好慘啊……”
“是爹對不起你，是爹對不起你，可爹沒辦法啊。”
“阿爹，我想投個好胎，阿爹，你幫幫我，我想投個好胎……”
“你說，爹都答應你。”老頭帶了哭腔，哽咽著道。
“爹，陰司大人說，把前幾日我告訴你的事情都寫下來，陰司大人就讓我投好胎……”
“可爹不識字啊。”
“爹，你隻用說，陰司大人都會記著的。”
門外的那個人趕緊從懷裏掏了紙筆墨開始寫。
“好好好，爹都說，爹都說，”孫家父親道，“那日你回家，跟我說有人們專門要買王老二的煙花，還要買很多引線，給了你許多錢讓你不要說出去，你覺得有蹊蹺，可家裏窮，你就答應給他們買。”
“後來買回來，你說你看見買引線的人，是林府當家娘子的表兄，還拉了一車火藥。那日外麵說林家娘子墜崖了，你覺得不好，就偷偷去崖底看了，才看見崖底那條隧道被炸塌堵了。”
“你跟我說，估計是林家娘子的表兄謀財害命，說是要逃。”
“我說不可能，崖那麽高，林家娘子早就沒命了，不想第二日林家娘子竟然回來了，還把表兄妹都送進牢裏了，我這才覺得不對，就讓你跑，出去躲幾天。可過了兩日，有人就把你的耳朵送過來了，我才知道，你沒能跑掉啊。”
“再後來，林家娘子帶人來找你，我什麽都不敢說，我怕連累了你母親和你妹妹啊，是爹的錯，爹當初讓你早點跑，你也不會死了。”
聲音戛然而止，隻聽“撲通”一聲，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屋裏有人披散著頭發，伸出頭問，“寫完了沒，印泥呢？”
“寫完了，印泥在這兒。”
原來這兩人正是盧元晗和林湘。
盧元晗接了供狀和印泥，反身又進去了，緊接著出了屋子順手帶上了房門，按著原來的樣子把門閂好。
門外，盧元晗小心翼翼地把供狀折起來遞給林湘，二人再次翻身出了孫家宅院。
黑暗無人的小路上，盧元晗往後捋了捋頭發試圖束起來，奈何自己沒束過發，幾次下來胳膊都酸了，無奈地看向林湘。
林湘見狀道，“我來吧。”
繞到他背後，拍了拍盧元晗的肩膀，“低一點，不好束。”
盧元晗屈膝，紮了個馬步。
林湘先用手梳了幾下頭發，接著指腹貼著頭皮把頭發向上束起，手指下林湘感覺到他僵了一下，問道，“抱歉，是不是太用力了？”
“沒有。”盧元晗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林湘又一手在頭頂抓著頭發，一手掠過發尾把頭發一圈一圈纏上去，然後騰出一隻手伸向前麵，“發冠呢？”
盧元晗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發帶遞在她手裏，“用這個罷，那些我沒帶。”
“哦。”
林湘右手按住發帶一端，一圈一圈束緊頭發，打了個結，“好了。”
盧元晗站起，林湘看著他問道，“你搖搖頭，看看行不行？”
盧元晗用手摸了一下發髻，點點頭道，“可以。”
林湘又道，“這幾日謝謝你，幫我這麽多忙。”
“不會，舉手之勞罷了。”
林湘笑著道，“還是要謝謝你的，不過你怎麽辦到的？這麽大動靜其他兩個人都沒醒。”
盧元晗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也不能知道嗎？”林湘問道，“我可是苦主。”
她可是被人推下山崖，封鎖出路，謀奪家產的苦主啊。
“日後再告訴你罷。”盧元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