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鋪子被關
東跨院的正堂裏，董夫人盯著林湘，林湘微微一笑，回道，“舅母，這事隻怕不合適。一是林家產業有管事們忙，我不費事，二是舅母在林家，那舅舅家那邊要怎麽辦呢。”
“既如此，便讓你表哥在這裏幫襯著。”
“舅母，林家是商家，表哥好歹也是出身士族，過來與我一起做生意，隻怕要被人笑話死了。”
董夫人見狀便不再言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董娘子卻開口了，“我阿娘是長輩，長輩開口，你怎能回絕？”
林湘笑道，“哪裏是回絕，舅母一片疼愛之心，湘娘感激都來不及，隻是我若是答應了，我是省事。可到時候卻累了舅母，還連帶著表哥不能科舉，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董夫人放下茶碗，道，“說你一句倒是有十句等著。”
林湘看著她們，見左右也說不出什麽，便道，“我前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留下董夫人和董娘子在正堂大眼瞪小眼。
“母親，您看她一個小輩，長輩恩賜不好好收著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拒絕！”
董夫人歎了口氣，“罷了，她自己不願主動給，咱們隻好自己主動拿了。”
——
過了沒幾日，楊管家來回，說是林家有不少鋪子被關了。
“沒說為什麽嗎？”林湘正站在書架跟前，手裏拿著一本書，聽到楊管家的回話開口問道。
“說是有些事情要查，具體是什麽事情，也沒細說。好在咱跟市監關係不錯，說是有人找事，讓咱們自己看著辦。”
“有人找事？誰？”
楊管家壓低了聲音，“話音裏像是裴家和程家。”
“封了幾家？”林湘合上書，放回書架上。
“有近八成呢，娘子，外麵管事們都快鬧開了。要不咱去裴家和程家服個軟？這事兒興許就歇過去了。”
楊管家有些惴惴，平日主君從不曾做過如此得罪人的事情。
娘子和主君一點都不一樣，不像主君那般圓滑，想著想著心裏暗暗有些怪她。
林湘低頭一邊翻書一邊想，近八成，裴家和程家這麽大聲勢，巡察使要到江南道的事情他們沒聽到風聲？
林家產業這麽大，就是宮裏的皇上都聽過的。
沒什麽好借口就敢大批關林家店鋪，過得了巡察使這一關嗎？
想到這兒，林湘頓了一會兒，不對，程裴兩家主君們不會這麽做，應該是內宅偷偷做的。
內宅所為的話，那就是因為賞菊宴那日了？
難得耍一回性子，原以為找幾個地痞鬧事就結束了，沒想到內宅會動手。
程夫人倒是真疼兒子，隻是，董夫人不是說已經安撫好程家了嗎？
怎麽還動手？
沉默了片刻，林湘突然開口問道，“楊管家，市監說，是程家和裴家兩家一起做的？”
“倒不是市監說的，是市監家門口的茶水攤上的老劉說，這幾日來過市監家的有程家和裴家的馬車。”
“既如此，折風，你讓蘇媽媽帶些禮物過去，見見裴家夫人。”林湘把書放回書架上。
接著道，“就說那日擾了賞花宴著實不好意思。”
折風有些不高興，躊躇著，“娘子，真要給她們道歉嗎？”
楊管家則是，“那程家呢？”
“送個禮就行了。程家不用管，程家郎君綁我的事情還沒算清楚，這會兒倒哪門子的歉。”
“娘子，上次綁您的真的是程郎君？”楊管家問道。
“我還騙你不成？”
楊管家又道，“娘子，可那些土匪都已經不見了。現在即便是程家郎君真的夥同土匪綁架您，也沒證據啊。娘子，沒證據的事說了，咱們是要落個汙蔑官眷的罪名的。”
林湘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折風，告訴蘇媽媽給程家也送份禮，問候程郎君。順便給程郎君身邊的侍童也送份禮，要不紮眼但又貴重的，但又不能太貴重。”
“啊？那要送什麽呀？”折風沒聽懂。
楊管家倒是聽懂了，“娘子是想……”
林湘點點頭，“那日賞菊宴上我說得清楚，眾人都聽到了，若是手中沒個證據，隻怕告一個汙蔑官眷之罪輕輕鬆鬆。”
楊管家心中有些震驚，娘子之前雖然有些衝動，但還是鬼精鬼精的。
“娘子，”折風眼眶裏含了淚，林湘看到，“怎麽了這是？”
“就是覺得您委屈。”折風吸吸鼻子。
林湘笑了，“不委屈。”
“可程家為何還要去呢？”折風道，“舅夫人不都給咱們說好了嗎？”
“是啊，是舅夫人說好的。”
說好的是舅夫人，可不是林湘啊，程家還有怨氣呢。
裴家，裴行蘭聽說林府來人了，高興道，“還是和娘有辦法，林湘果然來了。後來呢，她和母親說什麽了？有沒有痛哭流涕，說是以後再也不會和裴府要賬了？”
回話的婢女道，“隻是說不小心擾了賞菊宴，希望咱們夫人寬宥，其他的倒沒說。”
“沒說以後不和裴府要賬了？”裴行蘭道，“那我以後不就用不上林家的絲絹了？”
用不上好絲絹，那她在俞州城裏的麵子往哪裏擱！
婢女不敢說什麽，裴行蘭自顧自生氣，“告訴市監，林家的鋪子不準讓她開，直到林湘自己來求我為止！”
程家，蘇媽媽在花廳等著，過了一會兒，程夫人身邊的媽媽出來，看見蘇媽媽來了，笑著道，“夫人正忙著，讓我來跟媽媽說，本不過是孩子家的一些玩鬧罷了。何況夫人和董夫人交好，不妨事的。”
說話間，在董夫人這幾個字上麵加了重重的音。
蘇媽媽笑著又坐了會兒才告辭，拉著身邊的小廝，問道，“如何？”
“那奉竹一開始不肯說，後來我掏了張地契才肯說，程郎君確實找過土匪，可是說了什麽他也不清楚。”
蘇媽媽點點頭，“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