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懟董家
三娘走了沒多久，林湘理理衣服，示意折風擺飯吧，忙了一天，林湘根本沒吃飽，這時候很餓。
卻不想有小丫頭傳話來，說是董家老夫人請去吃晚飯。
董夫人從那日陪她給林夫人上墳後就再沒見過，林湘點點頭應承下來。
邁出書房，外麵太陽已經漸漸落下，西邊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東跨院正堂，擺了一桌菜，董夫人坐在正位，額頭上是福壽抹額，董夫人陪在旁邊，董郎君、董娘子、五娘也在，眾人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凝滯。
林湘邁入正堂，道，“不知舅母來叫，故而來遲了。”
“坐吧。”董夫人道。
依言坐下後，林湘看見眾人氣氛嚴肅，無人說話，心中有了計較，果不其然，董夫人最先發言，道，“今日我聽從董家回來的四娘五娘說，你在裴家鬧了一通？”
林湘笑了笑，道，“不過給些出言不遜的人的教訓罷，談不上鬧不鬧的。”
“給些教訓？你可知裴家是什麽人家？程家又是什麽人家？”董夫人氣道，“你可知你得罪了他們，最後遭殃的是林家？”
“不過小輩們爭吵幾句罷了，談不上得罪不得罪的。”
這時董夫人開口了，道，“既然是爭吵幾句，可你將程家郎君踹入水中，你可知道若是那程郎君有個三長兩短，程家就這麽一個苗子，程刺史隻怕要和你拚命。”
“舅母有所不知，那程郎君曾在七夕夜誆騙於我，設計土匪綁架我賣掉，若不是土匪貪心，隻怕我現在都不在林家了。”林湘道，“今日他又出言不遜，毫無悔改之心，不過是下水讓他洗洗腦子罷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但說到底，也是你自身持身不正，男子約你出去你便答應，男子有錯，你也有錯，隻因此事就得罪程家實屬不該。”董夫人道，“明日我替你親自上程家賠罪，你也要和我一起過去。”
林湘愣了一愣，從小就是孤兒的她不曾有過什麽親人在她麵前充長輩，這樣的派頭，她從未見過。
當下便道，“舅母，此風不可長，若是去認錯，便是坐實我林湘的錯了。”
董夫人其實正是想坐實是她的錯，這樣才可不會讓程刺史怪罪林家，到時候董家接手林家產業才能順利，沒人在後麵的生意使絆子。
但董夫人並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就這麽看穿自己的心思，當下冷了臉，道，“本就是你的錯，為何不認？難道要做一個知錯犯錯、囂張跋扈之人嗎？”
“舅母，實在不是我跋扈，而是程臨書試圖置我於死地，外甥女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給個教訓。”林湘寸步不讓，道，“那程臨書與土匪勾結買賣人口，若是有禦史聽聞，上朝參程刺史一本，程刺史今年的考績評優便無望了，他不會這麽做的。”
這次輪到董夫人愣了，若說剛剛看穿她的意思是沒想到，那麽從她嘴裏說出升官考績的事情就讓她驚訝了。
“你還懂升官考績的事情？”董夫人不由地問出口。
“略懂一些，”林湘道。
“那這些事便就這麽算了嗎？”董夫人有些著急，若那程郎君是個心眼小的，給林家產業使絆子怎麽辦？那她們這段時日的籌謀不就打水漂了。
林湘道，“確實就這麽算了。”
“那若是他們給你使絆子怎麽辦？”董夫人問。
“都是小輩們的事情，舅母不必擔心。我自然能處理好的。”
董夫人碰了一個不硬不軟的釘子，臉色有些難看，道，“吃飯吧。”
沒吃幾口便道，“我吃完了。”
落下筷子示意眾人出去。
林湘跟著擱了筷子道，“不知為什麽，在舅母這裏吃飯感覺比我自己吃飯更香呢。”
董夫人覺得心口堵了一口氣，目送她出去，由著嬤嬤扶著她在榻上坐著，道，“二郎，你說說這幾日在外麵打聽的林家產業的情況。”
“是，林家產業眾多，但最主要的是絲織作坊，其中最大的就是玲瓏坊。”董郎君道，“玲瓏坊出來各種花色，頗受人喜愛，不隻俞州城的人喜歡，連永陽城的貴婦們都喜歡。”
“真的嗎？”董娘子道，“她林家真這麽厲害？那幹嘛還窩在這個小小的俞州城，該去京城才對。”
“你有所不知，俞州城這裏方便收取生絲，過段日子便是收取生絲的日子了。”董郎君道。
董娘子哼了一聲，董夫人接著問道，“那些管事的怎麽樣？好不好收買？”
董郎君聞言搖搖頭，道，“不好收買，那些管事的都是林府家奴，除了身契都在林家不說，林家主家對他們也有恩，所以都自願跟著林家走。”
董夫人道，“那看這個樣子，我們隻能讓林湘自己親手把林家產業交給我們了，否則這些產業收不了啊。”
“母親說的正是，要想收了林家產業還需要從林湘這裏入手。”董郎君道。
“明日，四娘和五娘跟我一起去程家賠禮道歉。”
“啊？堂姐犯的錯為什麽要我去啊。”董娘子道，“母親不疼我了，我不去。”
“傻孩子，去了，咱們才能有機會收了林家產業，你才能季季換新衣裳、新首飾。”董夫人道。
“阿娘這是？”董娘子問道。
“咱們要想辦法讓程家把矛頭轉向林湘，去對付林湘而不是林家產業，或者對付林家產業，卻和咱們董家交好，到時候，咱們隻需等著林湘來求助，我們趁這個機會收了林家產業才能順理成章。”
接著又道，“到底是小姑娘，隻會逞口舌之快，不曉得謀定而後動。”
“到底是阿娘，這樣，咱們收林家的產業隻怕年前就能成。”董娘子道。
“說不定還會更快。”董夫人揮揮手讓她們都出去，準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