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一次心動
說罷，謝雲舒端起麵前的清茶，用杯蓋撇去浮沫，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她的神情淡淡的，眼中的嘲諷卻一覽無遺。
台下有貴女拿團扇擋住臉偷笑。
她們沒想到謝雲舒居然這麽剛，此舉等於是明擺著告訴秦年月——想讓老娘上台配合你表演？你算哪塊小餅幹。
秦年月恨得牙根癢癢，臉色愈發陰沉。但眼角餘光瞥見她身側的金大腿，想起父親的囑咐，隻好強忍住內心的惱火，回位置上坐下了。
秦秋月見氣氛尷尬，忙站出來打圓場。幾個交好的貴女在一旁配合，終於把這頁揭了過去。
酒過三巡，茶飽飯足，眾賓客三三兩兩離席，向主人家告辭。謝雲舒也不例外。
她方才喝了幾杯梅子酒，果酒入口甘甜，喝的時候沒感覺，但後勁大，慢慢就會發作。
阿芸扶著她上了馬車，一掀開車簾，愣住了：“三，三皇子，您怎麽在這裏？”
容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方才見謝雲舒腳步虛浮，有醉酒的跡象，想起秦年月那人風評不好，愛睚眥必報，怕她路上受欺負，鬼使神差地，讓車夫先行回宮，自己則悄悄潛進那輛暗青色的馬車，心神不寧地等到現在。
思及此，容璟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額角。
這樣隨心所欲，倒不像他了。
謝雲舒不知道這些，她以為已經到摘星閣了，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兩步，接著身子一軟，抱住容璟的小腿合眼睡了過去。
容璟：“……”
阿芸：“！！！”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上前想把自家主子拉開，結果才動了動腳尖，容璟突然開口：“出去。”
阿芸猶豫地看了謝雲舒一眼，又看了容璟一眼，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嗚嗚嗚小姐，你說過死道友不死貧道，三皇子真是太可怕了，你自求多福吧嗚嗚嗚……
阿芸出去和車夫做伴後，車廂裏陡然安靜下來，連窗外落葉打卷兒的聲音都聽得分明。
如今雖至盛夏，但地上涼，躺久了容易生病。容璟想把謝雲舒扶起來，但後者說什麽也不配合，甚至還不滿地砸吧了兩下嘴。
幾次下來，容璟也沒了耐心，幹脆放棄了這個打算。
謝雲舒醒時，活潑靈動，眼下安安靜靜地睡著，倒生出幾分別樣的恬靜。她的唇很紅，像六月枝頭的櫻桃，泛著淺淺的水光，待人采頡。
他曾嚐過，自然知曉個中滋味。如毒，如癮，教人欲罷不能。
容璟的喉結動了動，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天色漸晚，暖紅的落日餘暉在天邊鋪陳開來。河畔楊柳垂枝隨微風輕擺，偶爾墜入水麵，敲醒一圈圈漣漪淺淺。
今日的夕陽，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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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假稱養病，哪哪兒都去不了，除了撲蝶看花，就是看花撲蝶，謝雲舒覺得自己都快長蘑菇了，可楊雪薇那兒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她不由得覺得奇怪。
是自己這次錯怪了楊雪薇，還是她當真沉得住氣，在暗暗憋一個大招？
正想著，阿芸急匆匆從外頭趕來，氣還沒喘勻，磕磕巴巴地道：“小姐，你，你快去，快去看看吧，外頭，外頭來了個男的，說是你夫君。”
“？？？”謝雲舒滿頭問號，“夫君？”
阿芸點點頭：“是啊，那個人就在大門口，賴著不走，說要叫你，吸引了好多人來圍觀呢。”
謝雲舒想了想，道：“走，去看看。”
她和阿芸月荷一起抄小路走，還沒到將軍府大門口，便聽到一個男人在高聲嚷嚷。
“你們憑什麽不讓我進去？我告訴你，我是謝雲舒的夫君，是謝將軍的女婿，你們未來的男主人！你們敢攔我，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謝雲舒不悅地皺了皺眉，正要上前，卻聽見的一個熟悉的女聲道：“是誰在大聲喧嘩呢？”
門房見楊氏過來，忙道：“夫人，就是他。這人吵著要見二小姐，還說，還說……”
那潑皮無賴的話，門房實在說不出口。楊氏也沒追問，扭頭看向那男人：“你是誰？”
男人昂了昂頭，道：“我叫夏明，是謝雲舒的夫君。我和她已經私定了終生，她在哪兒呢，你們快點讓她出來見我！”
圍觀的吃瓜群眾聽到這話，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聽到沒有，他說自己是二小姐的夫君呢，看他這副篤定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
“這個二小姐也真是的，她男人都找上門了，還躲在府裏不出來，裝縮頭烏龜。”
“竟然做出和人私定終身這檔子事，她不配做謝將軍的女兒，簡直給謝將軍蒙羞。”
楊雪薇陪在楊氏身邊，聽著大家對謝雲舒的聲討，隻覺得心裏一陣暢快。
她見時機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將聲音拔高兩度，問：“你可別亂說話，京城裏誰不知道我二表姐和六皇子是有婚約的。你說她和你互許終生，證據呢？沒有證據，我們如何信你。”
夏明聞言，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方絲帕：“看，這就是證據。”
楊雪薇當著眾目睽睽將絲帕接過，又問：“這算哪門子的證據？這種絲帕，你去集市上買，一錢銀子一大把，光我的丫鬟就有好幾條。”
夏明也不惱，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帕子，這是謝雲舒予我的定情信物。不信你展開來看，帕子上繡了朵雲，底下還有個舒字呢。”
“是嗎？”楊雪薇故意慢動作抖開，好讓周圍人都能瞧見，“哎呀，還真是呢。姑母你看呐，看來，這還真是二表姐的東西。”
不遠處的謝雲舒看著她差勁的演技，不由得搖了搖頭。
要不是這出戲不要錢，她都想退票了。
這矯揉造作的語音語調，這誇張的麵部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演哪出舞台劇呢。
楊氏偏頭看了眼，反應過度地驚呼一聲：“這，這，這怎麽可能呢！我相信雲舒，她是個好孩子，不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
夏明嗤了一聲：“行了，證據我也給你們看過了，這回可以把謝雲舒叫出來了吧？”
楊雪薇和他對視一樣，打發讓門房去喊人。
謝雲舒見該自己上場，便理了理裙擺，抬腳往前走。正好這時謝雲柔也聞訊趕到，兩人幾乎同時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