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不服氣,她要解釋

茶杯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妃子們發出了一聲驚呼,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聽說皇上賜婚點名是雲陽侯楚家二小姐楚白蓮,眼前這人不是楚白蓮那會是誰?”

“也許是楚家的哪位小姐吧,反正我是不認得的。總之,楚家肯定犯了欺君之罪,滿門抄斬是逃不了了!”

“……”

楚攬月將她們的議論聲盡收耳中,迅速做出了反應。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名為楚攬月,是楚家大小姐,自幼養在鄉下,因為妹妹楚白蓮貪生怕死且癡心太子殿下而不敢嫁於攝政王,所以我爹才把我接回來作楚白蓮的替嫁!”

皇後也沒想到楚攬月這麽實誠地把一切都交代了,但是這內心的怒火還是沒消。

她之所以讓皇上賜婚,說白了,讓楚白蓮嫁給帝玄羽,就是希望帝玄羽克死楚白蓮,省得那個小賤人整天在她兒子麵前耍狐媚子。

結果這雲陽侯找了別人來替嫁,保住了楚白蓮,這口惡氣,她堂堂一個皇後,實在咽不下去!

楚家,必須付出代價!

“聖旨上寫得一清二楚,是楚家二小姐楚白蓮嫁於攝政王為攝政王妃,現在換了你這個楚家大小姐,那麽楚家犯的就是欺君之罪!”

皇後數落了楚攬月一頓,緊接著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請皇帝。

這人剛領了命令,正要前去,這時,門口傳來了通報聲——

“皇上駕到——”

一屋子的人全都跪著接駕,“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皇帝龍行虎步地走到鳳座上,展袍而坐。

楚攬月站得端端正正的,目光打量著皇帝,這人正直中年,長相嘛不太行,比毀了半張臉的帝玄羽還不如,這身上雖說有上位者的威嚴,但怎麽看都像是裝出來的!

反正一句話,她對這個皇帝的第一印象不好!

皇帝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目光,陰鷙一笑:“攝政王妃見了朕為何不跪?”

楚攬月理直氣壯地答道:“皇上特準攝政王見了您無需下跪,有道是夫妻本為一體,那我這個王妃自然是沾了夫君的光,也不用下跪了!”

好吧,其實她就是不想跪!

因為她說的這句話,帝玄羽用探尋的目光瞄了她一眼,這一眼就把她自信張揚的樣子盡收眼底。

他緘默不言,選擇靜觀其變。

“倒是有幾分道理!”皇帝皮笑肉不笑,注意到還有一群人拘著禮,這才喊了“平身”。

眾人:“謝皇上!”

皇後一起身就告狀道:“皇上,您眼前這位攝政王妃是楚家大小姐楚攬月,並不是您聖旨上寫的楚白蓮,雲陽侯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哦?原來是楚家大小姐,昨日徒手抬起千斤重的石獅子砸了攝政王府的門的人是你啊!”皇帝的眼中多了幾分玩味,“想來是你的凶悍氣勢壓住了攝政王的煞氣,所以才能活命。”

皇後見皇帝半句都沒提到欺君之罪,不免有些著急了,故而又再提醒道:“攝政王妃能壓製住攝政王的煞氣,是值得讚揚,可這楚家的欺君之罪,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皇上,您看?”

皇帝是最討厭別人催他下決斷的,皇後也不例外。

“楚家固然是犯了欺君之罪,但雲陽侯卻給攝政王送去了一個有福氣的王妃,這也算是將功補過了,此事也就不要再提了!”皇帝沉聲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即便皇後再有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麽,連忙道:“皇上說的是。”

“攝政王新婚燕爾,正是和攝政王妃濃情蜜意的時候,朕也就不多留你們了,退下吧!”

皇帝大手一揮就這麽趕人了。

楚攬月是一臉懵逼,楚家犯了欺君之罪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

虧她還準備了好些重磅戲碼,這都白準備了,用都沒用上!

馬車上,帝玄羽見她一臉失落,不禁冷笑:“欺君之罪,皇帝三言兩語就給你抹去了,你不該是開心嗎?”

“開心個屁!”楚攬月一激動嘴沒個把門,這髒話又雙叒地跑出來了,“本來我都想好了,用這欺君之罪讓楚家那些人吃點苦頭,這狗皇帝居然就這麽揭過了。”

“你這話說的,本王差一點就相信了。”

楚攬月瞅見他眸中濃濃的嘲諷之意,這心裏頭不爽的小火苗就冒頭了,“那你以為是什麽?”

“你為皇帝賣命,皇帝當然會保住你家人的命,而你在本王麵前裝出一副對楚家仇恨的樣子,為的就是讓本王相信,你和楚家水火不容,一步一步地取得本王的信任。”

楚攬月頭上掛滿了黑線,一臉無奈,“王爺,我隻能說你這被害妄想症沒救了,收拾收拾早點去世吧你!”

“想知道本王為什麽會留著你一條賤命嗎?”帝玄羽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楚攬月沒好氣道:“無非就是你那該死的惡趣味!”

懷疑她是皇帝派來的臥底,看著她跟別的女人又不一樣,所以這個狗男人就來了犯賤的興致,想知道她能在他手上翻出什麽浪花。

簡單點說,就是陪她慢慢玩!

但她真的不是皇帝派來的臥底啊,大兄弟!

她不服氣,她要解釋。

“帝玄羽,你怎麽就不想想,這皇帝擺這麽一出,就是讓你懷疑我,然後讓我們窩裏鬥,他坐收漁翁之利呢?”

帝玄羽開口道:“不用你說,本王自然是想到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向本王證明,你確實不是皇帝派來的。”

“我證明得還不夠嗎?”楚攬月激動得手勢亂飛,“你還想讓我怎麽證明?你去把我背景資料查個一清二楚,不就知道我這個人清清白白的嗎?”

“本王早就查過了,確實清清白白,可越是沒有疑點的人才是最可疑的人!”

楚攬月覺得她跟一個被害妄想症患者說不通了,幹脆舉手投降,“行行行,你懷疑就懷疑,我累了,睡會兒,到了叫我!”

她非常理解帝玄羽受人所害,從高高在上光輝燦爛的戰神變成了一個瞎眼毀容的殘廢,那種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很難去相信的心情。

她是理解,也很同情,但她也有生氣的權利。

試想一下,一個人無論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受到懷疑,都要被質問,再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了,更何況她本來脾氣也不咋地!

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口,不用帝玄羽叫她,她自己醒了過來。

本來帝玄羽也沒打算叫她,更是沒給她好臉色,徑自下了馬車,由夜風推著輪椅往裏走。

而此時,未見其人倒是先聽到一道歡喜的聲音傳來,“我的兒媳婦呢?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