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可真是個招人恨的
雲鶴公主扶著太後離開，皇後卻是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兒，目光淩厲地望向楚白蓮。
“本宮可記得雲陽候二小姐不在宴會名單上，且你被本宮下令此生不得步入皇宮，可你今日為何出現在此地，竟還重傷了太子，來人啊，將楚白蓮杖打五十，給本宮丟出皇宮！”
赴宴的名單交到她手中，她身為六宮之主，自然是要親自一一審查，以免有什麽不幹淨的人混進來。
這一個審查，就讓她發現了楚白蓮的名字，還是以攝政王妃侍女的身份進來了。
她當時就惱火了，這雲陽候一家子簡直是不把她這個皇後說過的話放在眼裏。
正當她怒不可遏，想著找出楚白蓮丟出去的時候，又聽到楚白蓮傷了太子的事，更是惱火。但還沒來得及追查人在何處，看著時辰就快要壽宴開始的時間了。
她也就將這件事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誰曾想，竟是在這裏讓她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皇後壓根兒就不想聽楚白蓮解釋，她的目的就是直接把人趕走，這也是變著法兒打楚攬月的臉，畢竟人是她了帶來的。
命令一下，皇後身後的兩個宮女上前抓人。
這可把楚白蓮嚇得，一溜煙地躲在了楚攬月的身後，大呼求救道：“姐姐，救我！”
楚攬月對此：“……”
這會兒記起她來了？
剛才出賣她那叫一個“喜氣洋洋”，“春風得意”！
她將躲著的楚白蓮一把從自己身後揪了出來，往前一推，“不救！她們愛對你咋滴就咋滴，我可管不著！”
就這麽被推出來，楚白蓮氣急敗壞，但一想到自己今日在太子哥哥麵前這麽丟臉了，可不能再給太子哥哥留下壞印象了，於是她眼珠子一溜轉，給楚攬月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她的雙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姐姐，我可是你妹妹，我都要被打了還要被趕出去了，你怎麽還能說這麽蛇蠍心腸的話呢？”
楚攬月無動於衷，靜靜地瞧著她做戲。
見她毫無反應，甚至是冷眼瞧著一切，楚白蓮趕緊換一雙大腿抱。
“太子哥哥，求求你了，不要讓她們把我打我，也不要趕我走。”
那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恨不得將自己鑲嵌進太子的大腿。
皇後見此，怒火中燒，上前就甩了楚白蓮一巴掌，怒喝道：“放肆！楚白蓮，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男女有別，你一個女子竟如此不自愛，如此玷汙太子！”
她兒子可是她的**，未來可是要繼承大統之人，如此貴不可攀，今日竟然被這樣一個女子如此相待，若是傳出來，文武百官該如何指指點點他。
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這樣一個女人受到責備，皇後這怒火那是越燒越旺。
“一群飯桶！還不快把人給本宮拖下去！”
太子被她死死抱著雙腿，十分不喜，在太監宮女們還沒上來抓走楚白蓮的時候，早就掙紮著將她踢到了一旁。
先前他以為楚白蓮溫柔體貼，懂得分寸，又是一個慣愛將喜歡他掛在嘴邊的人，因而對她有幾分偏愛。
倒是今日，全然顛覆了他以往對她的認知。
故而這幾分偏愛也就沒多少了，下手自然是不會留情的。
楚白蓮被抓著往外拖去，偏偏她還是個不肯放棄的，一直在上躥下跳地掙紮著。
場麵可以說是相當滑稽，而楚白蓮也是十足的狼狽，嘴上一直叫囂著“放開我，我不走”雲雲。
“且住手！”
這時候，喜嬤嬤從外頭進來，“皇後娘娘，太後娘娘讓老奴過來說幾句話，今日是太後娘娘的壽辰，太後她老人家不想滋生雜亂之事，凡事還是和和氣氣為好。”
皇後怎麽會不知道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讓她今日放過楚白蓮一回。
但她不知道，這是雲鶴公主向太後提議的。
畢竟楚白蓮能幫著她惡心楚攬月，雲鶴公主怎麽能讓這麽好的助攻離開呢？
罷了，既然是太後為她說話了，那她這個做皇後的也不能落了老人家的麵子。
“鬆開她！”皇後語氣傲傲的。
得了自由的楚白蓮腳底抹油，溜回了太子宇文杯的身邊，嘟著嘴委屈兮兮地看著他。
那眼神似在責怪他方才居然把她踢開，還不為她求情。
宇文杯給了她一個冷眼。
這可把楚白蓮刺激得差點當場瘋掉，一個惡毒的目光瞪向了楚攬月。
都怪這個女人，是她勾引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被她迷惑住了，所以才會變了一個人！
楚攬月，你簡直該死！
楚白蓮恨得目光發紅，忍著一股衝動，想著上前將楚攬月給咬死。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在瞪著楚攬月的時候，皇後同樣也在用一道難以捉摸的目光瞪著她。
楚白蓮算是暫且能留下來了，太後的壽宴也開始了。
皇後一行人回到設宴的地點——福壽宮的延壽圓中，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皆落了座。
太後坐在最上首，右下邊跟著是皇後，雲鶴公主等人，而左下邊留了一個空位，顯然那是皇帝的座位，再下來就是太子宇文杯，還有眾位皇子。
總的來說，左側皆是男的，右側則都是女的。
楚攬月是攝政王妃，坐的位置稍顯前邊，燕婉婉與她同一桌，在她的右手邊，往下一桌就是燕容坐著。
“怎麽沒有我的位置啊？”
楚白蓮瞧了一眼，瞪著楚攬月惡狠狠地問道。
“我可請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是以什麽身份才能入宮的，要是沒有腦子那就當我沒說這話！”
楚攬月著實無語得很。
這話可沒讓楚白蓮打退堂鼓，反而更加理直氣壯了，“那是之前入宮的時候，現在太後娘娘準予我留下了，那就應該有我的位置，你給我起來，這是我的位置！”
一旁看戲的燕婉婉不覺地抿嘴偷笑。
楚白蓮這朵奇葩準能讓土包子氣死，她隻需要看好戲就成了。
“皇後娘娘！”楚攬月忽而高聲喊了一聲，又接著說下去，“雲陽候楚二小姐楚白蓮埋怨說你不給她安排位置！”
好嘛，皇後這一聽，臉都拉下來了。
“楚白蓮，你在花名冊上登記的身份是攝政王妃的侍女，你一個侍女，難不成本宮還要給你安排坐位不成？”
“沒有沒有！”
楚白蓮連忙擺手否認，“小女子不敢。”
皇後冷哼了一聲，都懶得再瞧她一眼。
楚白蓮被當眾落了臉麵，心中那是生出了無限的委屈，一雙淚目可憐巴巴地望著太子宇文杯。
宇文杯垂下眼眸，假裝未看到。
這更是讓楚白蓮傷心，不免地輕輕啜泣，目光轉到楚攬月身上的時候，委屈已然消失，全都變成了怨恨，這股怨恨就好像一根又一根的銀針，刺向楚攬月的後背。
楚攬月自然是感受到了她不善的目光，她也懶得搭理。
還是那句老話，討厭她的人多了去了，多一個也不算多，少一個也不算少了。
她早就躺平了！
宴會正式開始，舞姬入場，隨著絲竹之聲翩翩起舞。
眾人賞著舞，聽著曲兒，吃著糕點水果，也算是怡然自得了。
舞畢曲盡，接著又來個戲班子唱了一出賀壽的戲，然後才是耍雜技的上來，這一連串的節目可是讓太後看得津津有味的。
但這熱鬧之餘，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太後瞧了一眼自己左側的位置，眉心一皺，側頭過去問皇後，“皇帝在忙什麽，怎的還不過來？”
“回母後的話，皇上說是有急事在處理，處理好了就會過來了。”
太後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了。
雲鶴公主見太後興致黯然，提議道：“皇祖母，孫女有個提議，一時之間不知當說不當說。”
“雲鶴想到了什麽好玩的？說給哀家聽聽。”太後來了幾分興致。
雲鶴公主露出了甜美的笑，“今兒個是皇祖母的壽辰，又來了這麽些才貌雙絕的女子，何不讓她們給皇祖母您露幾手？一來呢，也能讓皇祖母瞧了個新鮮，二來嘛，各位皇兄皇弟可還沒娶親，何不借這個機會給他們覓個良人呢？豈不是雙喜臨門，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哈！”
太後朗聲大笑，寵溺地指著雲鶴公主，“你這丫頭啊，就你鬼主意多。”末了，又問了一旁皇後的意見，“皇後覺得雲鶴的這個提議如何？”
皇後是六宮之主，雖然她是太後，但這個麵子還是得給皇後賣的。
“臣妾覺得極好！”
她本就想借著太後的壽辰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選一個溫柔得體，進退有度，並且背景能夠給她兒子支持的女子，雲鶴這個提議正中她下懷，她如何能不同意？
太後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等耍雜技的人下去之後，朝著皇後送去了一個眼神。
皇後會意，朝著下邊揚聲道：“今兒個是太後的壽辰，太後聽聞在場的列位皆是有才能之人，想借此機會見識見識，諸位可以好好想想，表演些什麽。”
此話一出，眾人皆側耳交接，議論紛紛。
楚攬月卻是眉心一挑，依舊坐得穩當，一顆荔枝一顆荔枝地緩緩送入口中。
“王妃如此淡定，可是想好了要給太後娘娘表演些什麽了？”燕婉婉主動“挑釁”道。
“沒聽到皇後說的話？太後想要的是有才能之人表演，我這個自小養在窮鄉僻壤，什麽都不懂的土包子，能有什麽才能，這也就跟我沒啥關係了。”
燕婉婉輕笑了一聲，“王妃可真會說笑，您可是攝政王妃，怎麽會沒點才能傍身呢？”
聞言，楚攬月並不搭理她。
燕婉婉也就沒了趣兒，閉上了嘴，倒是站在楚攬月身後的楚白蓮，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你怎麽可能沒點才能呢？我瞧著你那嘴巴可是厲害得緊，姐姐不如上去給太後表演一個如何靠著嘴皮子讓死人起死回生的，這事兒要是成了，姐姐可就名垂千古了。”
謔喲！
這楚白蓮作妖了作了一上午了，也就這句話裏的點還比較中聽！
楚攬月詭異一笑，“我正愁著沒啥表演的呢！你這麽一說，我就有頭緒了！”
這個笑讓楚白蓮一陣毛骨悚然，她總感覺，這個小蹄子，等會兒準沒什麽好事。
“王妃不會真的聽了二小姐的話表演這個吧？您為了博得太後的賞識，可真是煞費苦心啊，若是旁的人不知的，還以為你雲英未嫁，為博在場的某個如意郎君的眼球呢！”
燕婉婉這句話一說出口，可是把楚白蓮刺激得不輕。
她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了，心想著：這個小蹄子還想借這個機會勾引太子哥哥，真不要臉！
楚攬月傲慢地睨了燕婉婉一眼，反唇譏笑：“你能這麽說也很正常！”
這一語雙關，表麵是同意燕婉婉的說法，實則是在暗諷燕婉婉心思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王妃這話何解？妾身竟是聽不懂了。”
“聽不懂那就更正常了！”
心虛的人向來都是懂了裝作聽不懂了，畢竟人啊，很難直麵自己的黑暗麵。
這時候，聽了半晌的燕容忽然湊過來，插了一句嘴，“王妃這嘴皮子罵人都這麽清奇，可否教教我？”
楚白蓮和燕婉婉都愕然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她，仿佛在說：你腦子沒事吧？怎麽會有人想要主動學如何罵人呢？
這樣的目光，燕容一律忽視，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楚攬月的答案上。
“燕小姐……”
楚攬月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燕容擺擺手打斷了，“哎，別叫我燕小姐，聽著怪怪的，你就喊我燕容就行！”
“那行！”楚攬月隨了她的意，“燕容，你想跟我學如何罵人是吧？”
燕容點頭，給她換了個說話，“是如何練嘴皮子。”
每每上朝與文官爭論，雖說她能偶爾辯贏，但是頗為費時，文縐縐的一大段話說得她口都幹了。若是學了楚攬月這樣的嘴皮子，準能贏得更快更輕鬆。
再者說，楚攬月這個性格倒也蠻對她的胃口的！
“想學也行，讓你這個妹妹把欠我的十一萬兩還了，她什麽時候還錢我就什麽時候教你！”
聽言，燕婉婉慌了一瞬，這件事她隻跟姨娘說，還沒和爹爹說，這下子燕容聽到了，肯定會回去告訴爹爹的，爹爹要是知道她不僅栽在楚攬月的手中，還欠了巨款，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燕容愣了半刻，問燕婉婉：“你做了什麽，欠了十一萬兩銀子？”
“我……我就隻是……”
燕婉婉結結巴巴的，還沒想好借口，她總不能說自己被楚攬月坑了吧？
那得多丟臉啊！
還沒等到她想出個借口，皇後開了金口說話了。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列位想必都想到了，誰先來呢？”
“母後，兒臣先來！兒臣要給皇祖母表演《霓裳羽衣舞》。”
雲鶴公主高傲地舉起了她的爪子，神氣十足地斜了楚攬月一眼。
楚攬月對此：“……”
“好好好，雲鶴先來，讓皇祖母瞧瞧雲鶴的舞藝有沒有精進。”
雲鶴公主站起身，給太後和皇後盈盈施禮，“那雲鶴就獻醜了。”
她走上台，朝樂師點了點頭，奏樂響起，她也揮動了輕盈的身軀，開始起舞。
舞姿曼妙，如同一隻蝴蝶在半空上下飛舞，靈動且好看，在場的人紛紛咂舌驚歎。
完後，眾人紛紛站起，掌聲雷霆，太後也不例外，連連叫好。
“不錯不錯，雲鶴跳得真好！”
雲鶴公主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盈盈施禮，“雲鶴獻醜了。”目光傲慢地瞟了楚攬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聽說攝政王妃的舞也是跳得極好，今日能否讓雲鶴開開眼界。”
楚攬月：“……”
來了來了，傳說中的套路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