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能坑多少是多少
一隻通體黑色，長得圓滾滾的貓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咚”的一聲輕鬆落到圓桌上，然後坐了下來，搖著尾巴，舔著爪子，“喵嗚”了一聲。
“滾球，妖靈那小娘皮兒派你來說啥？”
這隻叫滾球的黑貓先是“喵”了一聲，從口裏吐出來一張紙條，上麵沾了些貓的唾液，楚攬月熟練地用茶水清洗後才緩緩打開檢閱上頭的內容。
滾球是妖靈的愛寵，平日裏有什麽消息要傳給她都會讓滾球跑一趟，把信放在口裏含著，這是滾球的方法，更加神奇的一點是，這信它含著，怎麽“喵嗚”地叫也不會掉出來。
楚攬月看了信，妖靈說的一共是兩件事。
第一件，狙殺青黛的地兒是個荒郊野嶺，人跡罕至倒不必說，就連螻蟻蟲獸也不想待，所以全然查不到一絲線索，可見凶手是個心思縝密得令人恐懼的人。
第二件，楚侯爺和紀氏夫婦倆毒發，楚白蓮懸賞一千兩求名醫三日內讓他們恢複，如今已過去兩日了，此外，楚白蓮的毒正處於前期發作中。
最後在信尾，妖靈詢問她下一步該如何做。
楚攬月看完信後的第一反應是，妖靈沒和她提那花費十萬兩黃金令她尋找封靈珠的東家，必然是東家還沒有新動作，這東家倒也是個沉得住氣的。
罷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她拿出紙筆，開始給妖靈回信，內容如下——
青黛的事容後再議，至於楚家的事讓鬼醫那小老頭看著辦吧，亙古不變的原則自然是：能坑多少就坑多少。
寫完後讓揉成一小團，讓滾球自己放入口中。
滾球看了一眼紙團，抬起頭來的時候就換上了一雙超級無辜的眼神，“喵嗚”叫個不停，委屈得像個小孩子。
這意思就是在說：不給獎勵沒動力啊！
楚攬月失笑，捏了一把它肉嘟嘟的小臉蛋，“虧你是隻貓，不然我以為你是個人扮的，這麽會來事兒。”
說罷，扭頭吩咐外頭的人準備一碟小魚幹過來。
滾球一聽到“小魚幹”，雙眼亮晶晶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喵嗚”地叫了好幾聲，在原地快樂地轉了幾個圈圈，這快樂都溢於言表了。
不多時，芙雪拿了一碟小魚幹進來，瞅見圓桌上的滾球，霎時間愣住了。
王妃什麽時候養了這麽一隻胖黑貓了？
她也不敢多問，把小魚幹放下了就退了出去。
“吃吧，吃完了趕緊幹活啊！”
楚攬月還沒來得及將盤子推到離滾球近一點的位置，它倒是迫不及待，自己跑了過來一通造作。
吃飽後滾球仰躺在桌子上，心滿意足地拍著自己的小肚皮，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兒，嘴裏時不時地發出“喵”的聲音。
“嘖！吃飽了吧？”
楚攬月寵溺地看著滾球，“要是吃飽了就趕緊幹活吧！”
話音剛落，滾球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有模有樣地給楚攬月敬了個禮，這可把她逗得合不攏嘴。
看吧，有時候，貓都比人類可愛！
滾球叼著紙團，“咻——”的一下，從窗戶跳出去後沒影兒了。
事情辦完了，楚攬月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哈欠，“又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咯！”
彼時，書房。
帝玄羽在長樂院這邊受了楚攬月的氣，若是換做旁人，他今日一定會大開殺戒，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目光觸到她那自信囂張且無所謂的眼神，心裏便是一抽，沒了和她計較的念頭。
隻是這肚子裏的氣無處發泄，令他著實煩躁。
他在書房裏，喝了好幾杯冷茶才勉強把怒火熄滅，可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令他想遁地逃跑的聲音。
“臭小子，你今個兒是不是又去找攬月的不是了？”
元氏，他的母親，推門而入，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他跟前，板著一張臉，仿佛在審視一個罪犯似的。
帝玄羽無奈極了，“母親，您恐怕搞錯了，這次是她給我找氣受！”
“是嗎？”元氏瞧著他的臉色，將信將疑，“可我聽說你因為外頭的流言，因為文官在朝堂上的彈劾，所以才去找攬月興師問罪的，怎麽就成了她氣你了？”
“我……”
帝玄羽剛要說話，元氏可不管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懂了，你個耙耳朵，是不是不敢跟自己媳婦大小聲，而且還被她訓斥了一頓。”
“沒有的事，母親您不要亂猜！”他矢口否認。
元氏一副“我就看破不說破”的神情，“母親懂的，這種事情不用跟母親不好意思，男人怕自己媳婦，這得羨煞多少旁人呢！”
帝玄羽懷疑自己的耳朵，“羨煞旁人？”
他今日不想聽母親說一些和楚攬月同條船的歪理，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兩個人能一見如故了，敢情就是因為兩人的三觀歪到一起去了。
於是他話鋒一轉：“母親，兒子擔心王……攬月心情受影響，您能不能過去看看她？”
“喲！”元氏用調侃的眼神打量著他，“母親發現你成婚後，這無師自通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了。不過兒子啊，你這麽擔心她心情不好，幹嘛不自己去哄？”
因為這是他隨便找的一個打發您老的借口，他才不想去呢！
帝玄羽真怕元氏下一句就是男德教育的話，趕緊又胡謅了一個借口，“兒子這不是怕她見了我更心煩，您先過去找她聊幾句，讓她心情稍稍好一些，兒子去哄也就沒那麽難了。”
元氏玩味一笑，“不錯，都知道搬出你老娘我這個救命來了，那好吧，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幫你這一回，下一次你再惹她生氣，我可不幫你了，你自己去哄！”
“是，兒子遵命！”
“那我走了。”
元氏剛轉身走幾步，帝玄羽剛要鬆口氣，沒想到她突然停了下來。
帝玄羽再度如臨大敵，麵上卻維持著笑意，“母親還有別的事？”
“那個燕……燕什麽來著？”
“燕側妃？”
“我問全名。”
“兒子也不知。”
元氏點點頭，“沒事了。”
她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三心二意的渣男，這一番測試，倒也說明兒子對那勞什子的燕側妃不關注，甚好！
元氏離開後不久，帝玄羽收到了暗衛的情報。
已閱後，他神情涼薄，手搭在情報上，有節奏地敲擊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