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見到豬會高興？
楚攬月這邊“勸”完元氏之後，尋了個如廁的由頭離開，去了書房。
門口的兩名守衛並不認得她的臉，所以將她攔了下來。
“王爺有令，閑雜人等不得擅自進入此地。”一人道。
楚攬月眉頭一挑，“攝政王妃也算是閑雜人等嗎？”
兩名侍衛瞠目結舌。
他們完全沒想到那個舉起千斤重的石獅子砸了王府大門，還在拜堂的時候對王爺指槐罵桑的攝政王妃，會是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看著還挺可愛的人。
而且，攝政王妃居然沒有丫鬟隨行伺候？
“您……您是攝政王妃？”那人又問道。
“如假包換！”
楚攬月並不想和這兩名侍衛繼續鬼扯浪費時間，她直接朝裏頭大喊道：“帝玄羽，你姑奶奶我來了。”
聲音那叫一個洪亮，說的話那叫一個張揚。
“進來！”
很快，裏頭的帝玄羽有了反應。
帝玄羽發話了，侍衛們也不再攔著她，給她放行。
楚攬月大馬金刀地走進去，往裏走幾步後就見到正坐在書桌前的帝玄羽，手中拿著毛筆塗塗畫畫的。
他具體是在做什麽，她並不想知道，而是尋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直言道：“母親已經同意了。”
“哦？”
帝玄羽這才擱下筆，抬眸望向她，“事情辦得如此之快，倒是讓本王十分好奇，你是如何辦到的？”
“這簡單，我跟母親說我們倆想去感業寺拜佛求子，但你事多走不開，想讓母親陪我去，母親一開始同意了，然後我又說這感業寺求子，一月有餘見不到王爺，我心裏會想念得緊，母親一聽，一個合計，就決定一人前去，讓我們待在一塊造人。”
她停頓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繼續道：“還有，母親說了，後日就出發。”
“後日？”帝玄羽嘴角微微一勾，“明日是你回門的日子，母親這是在怕本王辦不好，所以特意留一天。”
楚攬月喝了口水，淡淡道：“可能吧。”
帝玄羽看她對回門這件事的態度十分冷淡，奇道：“明日回門，王妃似乎不太高興啊？”
“你見到豬會高興嗎？”
帝玄羽：“……”
這比喻實在是……
她這做戲的功夫倒也到位，就差一點，他就真的相信楚攬月與楚家的人不對付了。
哼，障眼法罷了！
“明日回門要準備的東西，王妃準備得如何了？”
楚攬月眉頭一蹙，反問他：“這種事不是你來負責？”
“東明王朝律法規定，妻子回門之日所需東西，均由妻子一人準備，丈夫無權幹涉。”
楚攬月訝異，還有這樣的律法？她以為這種事是男方包辦，以此來顯示女方在男方心目中的地位。
敢情是女方自己負責啊！
嘖！她這個法盲是時候補補課了！
不過，她就是想當甩手掌櫃……
“我懶！還是你來準備吧。”
她這個奇葩又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帝玄羽忍俊不禁，“懶？想來也是，王妃這才進門不到兩天，這一天到晚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楚攬月大大方方地承認：“對對對！所以啊這事還是讓你負責吧，這條文律法啊，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我們違法了呢對吧？好了，我乏了，走人！”
說走她就真的走，還是腳下生風的那種，生怕帝玄羽把她叫住似的。
帝玄羽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暗，令人難以捉摸。
“夜風，你說，她的戲能唱得多久呢？”
夜風緘默不言。
王妃這樣的眼線，是他和王爺這些年來從未見過，言行舉止難以分辨是真是假。
“吩咐管家準備好明日王妃回門的禮品。”帝玄羽收回目光，繼續執筆作畫。
楚攬月去補覺，青黛在一旁守著。
而此時，燕婉婉買通了廚房負責采買的嬤嬤的，得以出王府，回了一趟相府。
除了她和親爹燕言淵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
第二日，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候，楚攬月和帝玄羽這才坐著馬車去了雲陽候府楚家。
楚家人一開始就沒想過楚攬月會有回來的一天，但是她就是命大地活下來了，而且還卷走了楚家的二十萬兩，害得楚家差一點就背上了欺君之罪。
這可讓楚家人對她恨得牙癢癢。
到門口迎接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們還是來了，隻因攝政王雖然沒了實權，但好歹掛了一個攝政王的頭銜，文武百官中還有一大把支持他的人，他們都得罪不起。
馬車搖搖晃晃地在楚家門口停下。
楚攬月率先跳下馬車，帝玄羽則是由夜風背著下來，爾後放到輪椅上。
雲陽候和紀氏兩人陪著笑臉上前行禮請安。
“見過攝政王。”
“嗯！”是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聲音。
“不知王爺動用早膳了嗎？如果未曾，臣已備好早膳，還請王爺莫要嫌棄。”楚侯爺姿態恭敬得過了頭。
“不必了，本王用過了。”
楚侯爺越發恭敬，“用過便好，臣已備下上好龍井，請王爺移步品嚐。”
楚攬月瞧他這樣把自己當了空氣，白眼一甩，“楚侯爺似乎眼睛不太好使啊，本王妃這麽大一個人站在你麵前，你怎麽就跟瞎了似的看不見呢？還是說，楚侯爺瞧不起本王妃，覺得沒必要和本王妃行禮？”
又是罵他又是給他扣帽子的，楚侯爺不由得心火旺盛，但礙著攝政王還在場，也不好發作，於是給紀氏悄悄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出麵解決。
紀氏領意，立刻擺出了一副慈母的笑臉。
“月兒，怎麽的還和你爹爹講究這些虛禮呢？你瞧你啊，這幾日似乎豐盈了不少，想必王爺待你極好，你爹爹可不得先感謝王爺好好待他的寶貴閨女。”
楚攬月意味深長地笑著，“這感謝和行禮並不衝突，你們說出‘見過攝政王’這句話的時候，後邊加個‘攝政王妃’不難啊！”
對她的錙銖必較，紀氏先是一愣，隨後臉一沉，這小妮子，竟然敢和她叫起板來了？！
“月兒，別胡鬧了！”楚侯爺板著臉嗬斥著她，“王爺可還在外邊呢，你這個做妻子的就忍心自己的夫君在門口不進屋喝口茶？”
對上帝玄羽的時候，楚侯爺又換了一副麵孔，“王爺，這外頭風大，咱們還是快進去吧。”
帝玄羽用餘光瞟了楚攬月一眼，緩緩點頭。
既然楚家這麽喜歡在他麵前表現出和楚攬月不合的樣子，他就在一旁靜靜地觀戲足矣。
帝玄羽被他們簇擁著來到了正廳，完全將楚攬月丟在了一旁不管。
青黛看不過眼，義憤填膺道：“小姐，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拍拍屁股走人算了，反正他們也不喜歡小姐回來。”
“不，今天我們就待在楚家。”
說罷，她走進門，到了正廳，在帝玄羽的身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昨兒個帝玄羽在書房主動提回門，還對她陰陽怪氣的，一看就不對勁兒，而且必定跟楚家有關聯。
指不定啊，這家夥又在懷疑她和楚家暗戳戳搞小陰謀呢！
所以她得留下，看楚家會玩什麽花樣，也好治帝玄羽這老白臉的被害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