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幹幹巴巴，麻麻賴賴
夜風提了溫水過來，裝進浴桶後，帝玄羽不用他伺候，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此時，楚攬月正在屏風後換衣服，好巧不巧的，帝玄羽目光的正前方就是那塊屏風。
在燭光的反映下，曼妙的身姿映在屏風上。
帝玄羽大大方方且饒有興致地將這大好的春光盡收眼底，嘴角不知不覺地勾起了一抹笑意，這連他都未曾察覺。
這女人脾氣怪，力氣大，長相也是大街上隨處可見，倒是這身材別有一番韻味。
“阿秋——”
正在換衣服的楚攬月打了一個噴嚏，她眉頭不禁一皺：哪個棒球錘錘在編排她？
將最後一件裏衣穿好，抖了抖身上的褶皺後，她走出了屏風。
帝玄羽瞳孔微張，將目光迅速移到了別處。
可是再快，還是被楚攬月的餘光捕捉到了。
她停下腳步，狐疑地審視著他，又轉回屏風那兒看了看，恍然大悟地點了一下頭，輕笑一聲道：“這麽好看啊，老王八你的眼睛都看直了！”
帝玄羽臉不紅心不跳地信口胡說：“幹幹巴巴，麻麻賴賴，勉勉強強！”
楚攬月眼神淡淡地掃過自己傲人的胸脯，“你眼瞎姑奶奶懶得和你計較！姑且就當被一隻狗看了吧。”
言罷，也沒搭理帝玄羽什麽，徑自走回了床邊，軟綿綿地靠在外側，繼續看話本子。
狗？！！她居然罵他是狗？
帝玄羽眸光生寒，臉色陰沉得可怕，“女人，你說誰是狗？”
“王爺，人話都聽不懂啊？”楚攬月聲音懶洋洋的傳來。
帝玄羽咬牙道：“本王若是狗，你豈不是成了母狗了？畢竟公狗配母狗，乃是萬物守則。”
“汪汪汪！”
這是楚攬月的回答。
見她如此囂張地蹬鼻子上臉，帝玄羽覺得自己的夫威有必要振一振。
“楚攬月，過來伺候本王沐浴！”
“汪汪汪！”
“別給本王來這一套！”
“汪汪汪！”
帝玄羽怒氣更甚，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楚！攬！月！”
“汪汪汪！”
這女人！果真是……
帝玄羽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罷了罷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他堂堂君子就不與她多計較了！但是，今晚絕對不會理會她！
水溫漸涼，帝玄羽揚聲讓夜風進來伺候他起身穿衣，最後將他背回床榻上。
今夜，如同昨夜那般，他睡裏頭，楚攬月睡外頭。
夜風臨走前，帝玄羽吩咐他熄燈。
楚攬月毫無異議，隻因她正正好也有了困意，早點歇息也好，明日還有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兩人各自蓋著薄被，寂靜的夜，能聽得見彼此輕輕的呼吸聲。
呼吸並不均勻，所以彼此也都知道彼此還未入睡，但彼此都未曾開口說話。
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翌日清早，因為帝玄羽醒了，要起身，他睡裏邊，要起來肯定會驚動正在熟睡的楚攬月，而楚攬月是那種早上一旦被吵醒就十分煩躁很難再入睡的人，因此她今日被迫破天荒的起了一個大早。
楚攬月眸光森寒地瞪著正在更衣的帝玄羽，如果眼刀可以殺死人，他已經死了不下千百次了！
等元氏離開了，這丫再來煩她裝恩愛夫妻，她絕對剁了他的狗頭。
帶著滿肚子的氣，楚攬月洗漱後，吩咐青黛準備好早膳，帶過去和元氏一同吃。
她已經打聽清楚，元氏這會兒已經起身了，所以正好過去，把事情盡快解決。
“娘，我過來和您吃早飯了。”
一進屋，楚攬月就換上了她比太陽還燦爛的笑臉。
元氏正在梳妝台前畫眉，一聽到她的聲音，驚喜萬分，趕忙放下眉筆起身相迎。
“攬月來了？哎，玄羽那小子怎麽沒和你一起呢？”
“他有急事要去書房處理，所以就在書房那邊解決了。”
聞言，元氏這才放下心了，她還以為夫妻倆鬧小矛盾了呢！不然攬月怎麽跑到她這邊吃早飯。
幸好不是。
“既然他吃了，那我們就自己吃吧，等中午，娘再讓他陪你吃。”
楚攬月笑著點頭，親自將食盒裏的早飯擺出來，一小鍋玉米粥，搭配著一盤雞絲炒白菜，一盤清蒸鱸魚，還有一道蘿卜燉排骨。
她給元氏盛好粥，“娘，這玉米粥不冷不熱的，味道正是最佳，您吃吧。”
元氏欣喜地接過，開始動用早飯。
楚攬月吃飯的時候不喜說話，所以等早飯結束了，她陪著元氏在院子裏散散步的時候，才想著尋個機會開口勸元氏。
婆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楚攬月因為有了目的性，所以話題都能順溜地接下去。
元氏上一句還在說著她在感業寺的生活如何如何，楚攬月立刻跟著應和了幾句，然後往自己目的的方向引。
“娘，您說起這感業寺，我突然想到王爺昨夜跟我說，這感業寺求子是最為靈驗，我正打算去呢。”
元氏一聽到“求子”兩個字，眼睛發光發亮。
“攬月啊，這是你的主意還是玄羽那臭小子的主意？”
楚攬月嬌俏一笑，“我們昨晚商量過的，所以這算是我們倆的主意，王爺本來想陪我去的，可是他公務繁忙脫不開身，所以我想讓母親陪我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元氏一口應下，心裏美滋滋。
想來昨天自己那一通嘮叨，自家兒子那個榆木疙瘩的腦袋一下子就靈光了，這都直接跳到想生孩子來了。
“謝謝娘！”楚攬月眉眼彎彎。
元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跟娘客氣啥，娘才是應該對你說謝謝呢，知道玄羽是個天煞孤星的殘廢，前幾任嫁過來的新娘都死無全屍，全天下的姑娘都對他避之不及呢，娘也知道你是替嫁過來的，雖然如此，但你的這份勇氣，還是讓娘感動。”
楚攬月但笑不語，又聽元氏繼續說道：“玄羽的身體狀況，雖然他不說，但我也很清楚，也就這幾年的光景了。”
說這話的時候，元氏眼中泛著淚光。
“在咱們東明國，女子沒了丈夫是不能再嫁的，更殘忍的是，如果你沒有孩子，丈夫死了女子就得陪葬。娘這才想著盡快讓你有孩子，你能嫁給玄羽，還能活著下來，娘這心裏對你就已經是十分內疚了，所以不能再讓你丟了命啊。”
元氏說完，吸了吸鼻子，覺著有些許尷尬，故而笑著打趣道：“哎，你看，娘這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哎，你也不要有什麽心裏負擔，感業寺是很靈驗的，你們都還年輕，孩子一定會有的。”
“嗯嗯。”楚攬月乖巧地點頭，內心卻是一暖。
她完全沒想到元氏能為了她這個剛進門的媳婦如此“精打細算”，這讓她十分感動。
隻是，她感動歸感動，孰輕孰重她還是懂的，計劃還得繼續進行下去。
“害！”楚攬月歎了口氣，整個人蔫蔫，像是提不起精神似的。
元氏疑惑，“怎麽了這是？怎麽的就突然歎氣了？”
“隻是想到王爺說這感業寺求子靈驗，是要付出十足的誠心，這得在感業寺吃齋念佛一月有餘呢，想到這一個月見不到王爺，我這心中忽而有些惆悵。”
用著傷感的語氣說出這話的時候，楚攬月覺得自己有點林妹妹的味道了。
元氏仔細一想，夫妻倆一月未見的話，這幾日培養起來的感情恐怕就遭不住了，但是這求子也是重中之重啊，得想個兩全的辦法才是。
突然靈光一閃，元氏來了主意。
“攬月啊，娘想了想，覺得你倆分開一個月這不好，所以啊，求子一事就讓我去就好了。”
“這……這不好吧？說好的是娘陪著我去的，怎麽就成了娘一個人去了。”
元氏勸道：“你想想啊，我去幫你們求佛祖，而你們則在家裏造人，這雙管齊下，效果豈不是更佳？”
“是這個道理。”楚攬月佯裝被她說服了，“那就有勞母親了。”
元氏樂嗬嗬地擺擺手，“別跟娘客氣，都是一家人。”說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明天不是你回門的日子嗎？娘想好了，後日就出發。”
婆媳兩人聊得正歡，完全沒主意到景牆後的正在掃地的燕婉婉將一切都聽了去。
燕婉婉眼睛滋溜一轉，肚子裏的壞水開始咕嚕咕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