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的哥哥,楚星河啊。

蔣輝原本以為隻要他們鬧得夠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何況人多法不責眾,怎麽著都能讓楚鳶這個賤女人狠狠喝一壺,卻沒想過半路殺出個尉婪,衝他走來的時候眼裏都沒裝下邊上一群蔣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蔣輝認得尉婪,旁人不認得,指手畫腳起來,“你誰啊你!”

“怎麽還帶人來的,有錢人欺負平民百姓!”

在房間裏的宋存赫等人也沒想過尉婪會來,意外地看著尉婪登場,甚至還帶著一群人直接將鬧事的蔣家人包圍起來,這下好了,陳聿意味深長地雙手抱在胸前說,“有戲看了。”

宋存赫心裏有些不爽,“阿尉來幹嘛?”

這女人都跟著江殿歸了,怎麽還能引來尉婪?

陳聿眸光壓低了,他是這群人裏最陰冷的一個,如今盯著楚鳶的背影緩緩勾唇笑,“也許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人群裏,楚鳶正將江殿歸攔在身後,手裏那個酒瓶還在往下淌著血,她拿酒瓶指著蔣輝說,“你還有什麽要做的?”

“你這個小三!”

蔣輝的母親看見楚鳶竟敢出手傷人,嚇得臉色大變,抱著自己的好兒子不停地叫屈,然而又不敢上前,因為楚鳶的臉色太瘮人了,如同魔鬼。

她一點不像是失去理智後歇斯底裏,反而更像是冷靜到了極點的歇斯底裏,那比情緒失控更加可怕,因為這個時候,誰都沒有辦法再去令她動搖了。

“叫蔣輝和蔣媛滾出來。”

楚鳶舉起酒瓶吹掉了瓶身上的血,如同手裏拿著的是把劍,在手腕翻轉間利落地舞了個劍花,那血便被一甩統統濺在了地上。

楚鳶笑了,這才哪到哪,還沒當年她身上流出來的十分之一呢。

她上前,對著蔣輝的媽媽說,“讓開。”

蔣輝的媽媽嚇傻了,周圍一群人也嚇傻了,哪裏還管得上拍視頻?他們隻是想讓這個女人被輿論圍攻身敗名裂,畢竟語言可以作為殺人的利器,可是卻沒想過——這個女人本身就不怕身敗名裂!

蔣輝捂著額頭上被楚鳶砸破了的傷口,他喘著氣說,“你……你這個賤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死了——”

“你死了,我把你妹妹也一起殺了陪葬。”

不料想,楚鳶竟然笑了,那張美豔的臉妖冶得像個女魔頭,帶著致命的**和危險,她輕輕嘖嘖兩下說,“讓你們兄妹倆在地下團聚,如何?”

蔣輝倒抽一口涼氣,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原來楚鳶才是那個光腳的!

“你這個瘋子!”

楚鳶咯咯地笑,“是呀,我是瘋子,是你的好妹妹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如今反咬一口我是小三?她美夢做太久了,該清醒了!”

“瘋女人,離蔣輝遠點!”

蔣家人再度圍上來,結果這個時候尉婪走到了楚鳶麵前。

一堆人警惕地看著尉婪出現,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亦正亦邪,整個人看起來邪肆又冷漠,誰知道會幹出什麽事情?

江殿歸看著尉婪,輕聲說著,“尉婪哥……”

幫幫楚鳶吧……

孤身一人的她,都在,發抖了啊……

尉婪上前,伸手握住了楚鳶的手,感覺到她手指頭僵硬地**。

這具並不強壯的身軀裏,到底承載了多少的恨?

尉婪貼在楚鳶耳畔說,“有那麽恨嗎?”

楚鳶感覺嘴巴裏嚐到了血味,“那一日換做你來變成我,你會比我更狠。”

尉婪笑了。

楚鳶,你知道嗎,平時你頂著這張耀眼的臉巧笑倩兮的樣子,不及你現在女武神般眼帶殺意萬分之一。

“你是來叫我不要這麽做的嗎?”

楚鳶說話有些氣血上湧,“是他們,是他們說我拆散季遇臣和蔣媛,是他們一逼再逼,是他們激怒我拍視頻企圖來要挾我——”

所有的壞心機被楚鳶說穿了,蔣輝的母親哪裏拉得下這張臉?為了讓楚鳶閉嘴,竟然從尉婪的身後撲了上去,“你這個賤女人不要在這裏妖言惑眾!你就是小三!季少怎麽可能愛過你!”

蔣輝驚呼一聲,“媽!”

要是傷到尉婪的話,這可就大事不好了啊!

可是自己的母親已經衝過去狠狠撞向了尉婪,大抵是覺得尉婪站在楚鳶麵前,是一夥人,於是連著泄恨到了尉婪身上,她想自己都五六十歲了,還是個中年婦女,誰敢碰她一下?

她就地倒下,倚老賣老,讓他賠個傾家**產!

結果蔣輝母親萬萬想不到,尉婪在聽見背後有風聲的時候,頭也不回地伸手,用胳膊肘狠狠往後砸向了她的臉!

一瞬間,被打出來的鼻血飆上了半空!

尉婪轉身,周遭像是纏著一股黑氣似的,看著蔣輝的母親兩眼翻白被他打得往後一倒,男人咧嘴笑了,“不好意思,正當防衛了一下。”

“天啊!大男人打一個五六十歲的母親,你要不要臉啊!”

“好男不跟女鬥啊”

“好男不跟女鬥?”

尉婪聽見周圍蔣家人的聲音,嘴角乜斜,似乎是為了回應這句話,他單手插兜走上前,看了倒在地上的蔣輝母親。

為老不尊的中年女人還想著賣慘,如今卻是鼻血和眼淚齊飛,一並瘋狂湧出,她啊啊張嘴慘叫著,用手指著尉婪,“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敢動手打我——”

“罵得好啊。”

尉婪哈哈笑了一聲,抬腳狠狠踩在了她的臉上!

一瞬間收住了眼神,他如同魔鬼一般無情盯著地上中年婦女的臉,“高看我了這位大嬸,我可是畜生不如呢。”

“小江,打個電話給藍七七,看來得她老爺子出來一趟了,宋存赫現在就聯係栗荊過來,阿聿,報完警順便聯係醫院。剩下的你們幾個,都把這群蔣家人控製住,沒腦子的東西活著幹嘛,死死掉行不行。”

一聲令下,周圍保鏢的人立刻將蔣家人統統抓住按在了牆上,剩下蔣輝沒人扶,捂著額頭的傷口倒退兩步,跌坐在地上靠著牆直喘氣,“你……尉總,你……你怎麽可以對我的母親動手。”

尉婪將腳收回來,動作幹脆利落又優雅,仿佛不是打人而是在賞賜眾生似的,一點沒去管蔣輝。

他扭頭看著楚鳶說,“我沒那個閑情逸致阻止你,不過你一個人打不過這麽多人,太丟人了。”

楚鳶僵了一下。

“手上的酒瓶子收一下。”尉婪衝著楚鳶扯嘴角,“一會有人要來,你這副樣子怕破壞他心裏你乖巧的形象。”

楚鳶臉色刷地一下變了。

邊上宋存赫和陳聿也有點疑惑。

“還有誰來?”

被嚇破了膽的蔣家人這會兒是直接豁出去了,“你們怎麽可以如此目無王法!有錢人就是這樣的嗎!”

“大鼻涕流到嘴裏知道甩了。”

尉婪嗤笑一聲,翻白眼說,“你們家的蔣媛和季遇臣更加目無王法吧?蔣輝,奶茶店的事情一塌糊塗還要收拾,就這麽坐不住想要報複楚鳶?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尉婪說話毫無素養,完全看不出來社會地位如此高,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讓蔣家人麵露懼色,“奶茶店?”

“奶茶店被查了,不會也是這個女人!”

“為了給你們這群土狗一些教訓。”

尉婪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笑著拿手機撥了個號碼,當著所有人的麵,他說,“喂,楚星河?你要不要過來一下,你妹被人打了。”

宋存赫和陳聿呼吸一滯!

什麽情況?

等一下,他電話裏稱呼的是誰?楚星河?

所以這個女人真的是楚鳶,是楚星河的妹妹?

蔣家人無知愚蠢,有點錢便跟著飄了,哪裏曉得他們圍攻的人是當年的楚鳶?一直以為楚鳶死了,也隻有季遇臣蔣媛知道真實情況,現在聽說要叫楚星河過來,蔣輝整個人都不住地哆嗦著,“等一下……等一下……”

視頻他們已經發上網了,可以,可以再協商一下的,畢竟他們最後靠山還是季遇臣,怎麽也得給季家大少幾分麵子。

但如果楚星河知道了,牽連到了季遇臣,到時候季遇臣……肯定不會選擇保下他們的!

愚蠢如蔣輝也終於發現自己根本就惹錯了人,楚鳶根本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越是怕,心裏越是恨,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自己在季家公司好端端地當領導吃白飯,還能開個網紅奶茶店,小日子根本不愁,而如今,這一切全被這個女人毀掉了!

都是她,都是她陰魂不散!

尉婪上前,將楚鳶手裏的酒瓶拿了過來,他還輕笑一聲,這女人還真是豁的出去,連這種行為都做得出來,還將蔣輝砸了個頭破血流。

換作常人這種時候怕是已經嚇得發抖了吧。

想起來被蔣輝放到網上去的那段視頻,尉婪皺著眉,不知道要用什麽手段把這些壓下去,但如今得先解決這群糾纏不休的蔣家人。

他們就是一群癩皮狗,為了不讓出自己的利益,抱團圍毆,仗著法不責眾,什麽都幹得出來!

楚鳶被尉婪這麽一碰,眼神終於軟下來些許,她扭過頭去,“你來幹嘛?”

尉婪將她手裏的酒瓶拿到自己手裏以後,上下掂著,笑說,“有人偷拍你照片發給我。”

楚鳶猛地扭頭去看背後的宋存赫和陳聿。

陳聿舉手,無奈笑,“是我。”

楚鳶冷笑一聲,“多管閑事。”

陳聿被楚鳶懟得一愣,從未想過這個女人不給任何人麵子。

尉婪將楚鳶的臉輕輕掰過來,一點不顧忌外人在場,對於楚鳶這個態度,他毫不意外,畢竟這才是楚鳶的性格。

要不然都不是楚鳶了。

死過一次的人,哪裏還會顧忌那麽多?

他說,“怎麽,不希望我來?”

“沒求著你來。”

楚鳶大概是嫌尉婪礙事,將他拉到了一邊,隨後在蔣輝麵前蹲下來,女人如同看流浪狗似的,拍了拍蔣輝的臉,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站不起來的模樣,她倏地笑了,“人與人之間,真是隔階層如同隔物種啊。”

蔣輝眼神變了,“你這個賤女人……”

“罵吧,事到如今也隻能罵了。”

楚鳶當著他的麵活動著左右手,“先是對受害人進行**羞辱,以為這樣可以讓她社會性死亡,再拍攝視頻,用輿論綁架和壓迫她,令她心理上產生壓力,最後圍攻她,篤定她不敢動手,最後要她痛苦流淚道歉以此來出口惡氣,證明蔣家人大獲全勝。。”

伸手攥住了蔣輝的頭發,提著他的頭湊近了自己,楚鳶說,“你怎麽想的這麽美啊?這一長串吃人的流程,你怎麽能幹得這麽熟練啊?啊!”

將他的腦袋狠狠抵在了牆上,蔣輝伸手去抓楚鳶的衣領,指甲劃破了楚鳶的臉,她眼皮都沒眨一下,“蔣媛當小三真不意外,你們全家家教都是狗教的,我甚至想不出用什麽詞語來證明你們的惡毒,真tm該死!”

尉婪在她背後笑,這才是楚鳶啊。

她一個人就是千軍萬馬。

這些痛苦哪裏抵得上當初她內心煎熬的一星半點?

見到蔣輝嚇得不敢說話,楚鳶鬆開他冷笑著從地上站起來,這個時候樓下想起了警笛聲,還有一群腳步聲往上,緊跟著栗荊和白桃出現在了楚鳶的視野裏。

“小鳥!”

栗荊是第一個上前的,他甚至沒去看尉婪一眼,掠過了所有人,直直找到了人群中的楚鳶,將她一把扣在了懷裏。

江殿歸感覺邊上尉婪似乎在瞬間有些愣怔。

栗荊死死抱著楚鳶,生怕楚鳶情緒暴走,溫柔慣了的大哥哥露出少見凶狠的眼神掃視了周圍被控製住的蔣家人一圈,這會兒店的經理啊高管啊都跟著走下來維持場麵,栗荊這才喘了口氣,抱著楚鳶的手鬆了鬆,“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們?!”

“啊……”楚鳶有些茫然,“怎麽了?”

“尉婪說見血了!”白桃在那邊喊著,“我和栗荊來的路上都在想幫你把他們分成幾塊了!你哪兒受傷了?”

地上確實有不少血。

楚鳶撓頭,“額……不是我的血。”

指著蔣輝說,“是他的。”

白桃和栗荊感覺整個娛樂會所大廳裏吹過一陣穿堂風。

白桃看了蔣輝一眼,彎下腰去,“有點眼熟……啊,是那個蔣媛的哥哥吧,指不定這件事兒是蔣媛做的,我覺得有必要喊季遇臣和蔣媛過來,他們這對奸夫**婦定然脫離不了幹係!”

一聽見要牽扯這麽多人,蔣輝臉色煞白,今天是無處可逃了,隻能垂死掙紮,“你們少血口噴人!仗著人多……”

栗荊過去一把捏住他的兩邊臉頰,將他的臉兩邊攥住了,壓低了聲,“你們人多還我們人多?”

蔣輝閉嘴了。

這時候,走廊不遠處再次傳來了腳步聲,緊跟著人未到聲先到——

那熟悉的聲音讓楚鳶當場鼻子一酸。

有人朗盛高喊著,“尉婪!老子妹妹呢!我告訴你你要敢開玩笑老子扒你一層皮——楚鳶!”

最後一聲落地,他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那個高高在上又驚豔眾人的楚星河。

楚星河衝到了楚鳶麵前,兄妹倆眼都紅了。

宋存赫和陳聿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兄弟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當初他們那樣嘲笑她,而如今……

她是楚鳶!

她的哥哥,是楚星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