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天而降的男人
應該是不會的,這人要殺她剛剛分明可以動手,何必要多此一舉送她金子?
或許..他是因為行動不便罷...
男人很有耐心地等著白姝的回答,見她眉目逐漸舒展知道她是想通了,遂率先開口道:“有勞姑娘了。”
“......應該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兩金子一隻小獸,值了。
想通了這一點,白姝也不扭捏,換了個方向往上走去。
男人目送她一路往山上去了,凝重的神色並不曾輕鬆半分。
主子受了傷,傷口遠比他的嚴重。
然而現目下他並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找大夫,這丫頭別的不說包紮個傷口還是可以的,但願能先處理個一二。
歎了口氣,男人拖著受傷的小腿,一瘸一拐下了山。
他故意在沿途留下了些痕跡,方便將敵人引開,遙遙望了一眼金家村,他咬著牙往反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白姝一路往南山頭爬了上去,擦了擦額發間的汗水,她果真瞧見了有小獸,從斜坡前一溜煙而過。
這山頭之上,白姝也是第一次來,比她想象中要幽深一些。
樹林茂密,村民許是懼怕飛禽走獸,所以上來得少,倒成了小獸們很好的藏匿之地。
環顧了一番四周的地形,白姝先去小溪邊洗了把臉,回身重新將捕獸器擺弄好再蓋上草,貓著身子鑽進了一邊的草叢。
光影浮動,她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再低頭時不期然撞進了一片幽深之中。
剛剛是她沒有仔細瞧,這會兒發現了草叢裏還有其他人在,她方才驚覺她將旁人的胳膊當成了陷入泥土的樹枝一腳踩在了腳底下。
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白姝默默挪了一步,緊接著二人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須臾,白姝的額上起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在對方一再試探的目光中,她終是忍不住率先起身,同身邊穿著黑衣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說了一句“抱歉”,起身便要溜之大吉。
開什麽玩笑,大白天的又是黑衣又是麵具的,肯定不好惹,大不了金子她不要了,保命要緊。
“慢著。”
一道低啞且透著疲憊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仿若低沉悠揚的大提琴。
“......”
男人動了動尚且還能轉動的手腕,滿眼戲謔地瞥了一眼白姝腰間的護身符接著道:
“姑娘既收了定金,那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現在灰溜溜地走了,那這錢可是拿不全的。”
“定金?”白姝蹙眉,在短暫的頭腦風暴之後她望向了腰間的護身符。
男人知道她這是反應過來了,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護身符來,說:“你手裏的護身符是我手下的,他既將此物交給你,便說明你是他值得信任的人。東西都帶了麽?快些幫我包紮傷口。”
東西?包紮傷口?
放屁!
(正在引開追兵的鄂右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白姝的身子一僵,回頭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瞧見他黑衣之上依稀可見諸多傷口,遂脫口而出道:“給我護身符的人並不是這麽說的。”
男人挑眉,“那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
白姝本想實話實說,然而瞥了一眼男人手裏那枚一模一樣的護身符,她說不下去了。
說千裏姻緣一線牽,公子你是我命定的良人?
你的手下讓我上來給你做老婆來了!
...別逗了,她雖瞧不真切男人的容貌,可男人身上,流露而出的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分明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她如今這副尊容要是實話實說,對方怕是會覺得她趁火打劫,要不就是認為她在說夢話。
現在的情形很明顯,那個人是故意將她引上來救人的,一兩金子...她這一筐草藥就算都賣出去也不值這麽多錢,若是加上人工的話,還真是差不多。
“他說什麽?”
男人的嘴唇泛白,聞言倒是不曾催促於她,反倒是很有耐心的模樣。
白姝抿唇,繼而搖了搖頭,說:“沒什麽,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不過是出來尋些小獸,不想惹禍上身。”
男人挑了挑眉,“你放心,你幫我包紮好之後便可以下山,隻要你不向旁人吐露我的行蹤,你便絕對安全。”
這話山腰上的男人也說過,聽起來他們的身份的確很危險,不過這個男人透露著斯文,看著並不像個不好相與的。
思忖了片刻,白姝問:“我想問問,你說這護身符裏的一兩銀子是定金,那尾款是多少?”
“尾款?”
“...就是剩餘的部分。”她得先知道能得到多少錢,再決定要不要冒險。
“看你手藝,隻要能將我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尾款會是定金的十倍。”
“十倍?十兩金子?”
“可以。”
“你當真有這麽多錢?不會是騙我的吧?”
男人輕咳兩聲,隨後不知從哪兒變戲法似的伸手掏出了十兩金子,“我從不騙人,幫我處理好傷口,這錢就是你的。”
男人舉著金疙瘩的手潔白分明,遠遠望著比女子的素手還要好看三分。
“我一向是個講誠信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希望公子也是個講誠信的,成交,合作愉快。”
“......”
男人扯了扯嘴角,這姑娘還真是直接,就差把貪財二字寫在臉上了。
鄂右這是找不到人了麽,給他送來這麽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