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姝兒,你笑什麽呢?”

宋家大嫂詫異地看著她,總覺得麵前的姑娘似乎有些反常。

“沒什麽,大家都知道她嫁不出去,我幸災樂禍罷了。”

宋家大嫂:“……”

“大嫂忙了一上午應該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過兩日,我再上門找你談談心。”

“好好好,還沒到農忙的時候,我也預備再弄些小豬崽回來養,你有空便來坐坐。”

白姝不可置否,目送著對方離開了。

等院子裏再次恢複清冷,她臉上堆砌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柳夏夏既要同柳婆子一塊兒合謀算計她,那她不介意送柳夏夏一份大禮,讓對方知道知道,什麽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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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田大壯來訪之後,柳夏夏發現白姝時常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柳婆子照常在東屋裏養傷,對於白姝的異常,她都看在眼裏。

隻不過她目下的心思不在白姝身上,隻要田大壯那邊順利,那白姝便蹦躂不了幾日了。

田大壯得了柳婆子的指示,為求穩妥,從鄉裏較為偏遠的村落,找了幾個生麵孔。

這些人鮮少踏足金家村,若行凶之時被人撞見,也不會給柳家母女惹麻煩。

談攏了價錢,田大壯同這些壯漢約定好時間,付了定金後便回去同柳婆子交差了。

白姝忙了一天,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準備離開的田大壯,兩人不經意間對視,莫名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

田大壯已經許久不曾碰到敢這麽直視他的女人了,眉眼間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白姝跋山涉水累了一天了,放下後背上的竹筐,抬腳便要回西屋躺下,然而她才剛往前挪了兩步,屋簷下頭的柳夏夏便開了口。

“小賤種,你是眼睛瞎了嗎,看不見我站在這兒!”

“看見又如何,看不見又如何?你難不成是菩薩,看見了還得三跪九拜?”

“你!”柳夏夏氣結,“什麽玩意兒,你這種賤骨頭,當真是不識好歹!”

白姝全程一張冷漠臉,對於柳夏夏的謾罵,她都記在心裏,看田大壯離開時看她的眼神,她心裏估摸著,距離她報仇雪恨的時機怕是不遠了。

念及此,白姝索性將對方當成了空氣,隻管徑直回了自己的西屋。

柳夏夏叉著腰瞪著她,實在氣不過白姝如此忽視她,狠狠跺了跺腳。

“娘啊,你瞧她那嘚瑟樣兒,她何時將我們放在眼裏了?”

“放不放在眼裏,還重要麽?”

相比於柳夏夏的氣急敗壞,柳婆子倒是顯得雲淡風輕很多。

她同田大壯已經商量好了細節,今晚子時,那幫大漢會依照計劃潛進西屋,將昏迷不醒的白姝抬去荒郊野嶺。

她傲便由著她傲,反正過了今晚,她便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說的也是......”明白了柳婆子話中的深意,柳夏夏悲憤的心情,總算是得到了些許寬慰。

她剛剛本想喚白姝自己過來拿包子,此刻她既已經回了屋,她勢必要給她送去。

瞥了一眼桌上下好藥的包子,柳夏夏問道:“娘,你說我好端端的,突然去給那賤人送包子,她會不會覺得我有問題?”

畢竟素日裏,她柳夏夏吃剩的東西哪怕丟了,也不可能給白姝吃上一口。

剛剛兩人的談話並不愉快,她若是這般上趕著給對方送包子,總歸容易惹人懷疑。

柳婆子一頓,轉而將完完整整的包子撕開了一塊兒,好好的包子登時就成了歪瓜裂棗。

“這不就行了,這種包子拿過去給她,才是最合適的。

你去送包子的時候表情盡量自然些,千萬別放低姿態,隻要她沒瞧出端倪,那她勢必不會同肉包子過不去。”

柳夏夏點了點頭,說:“還是娘想得周到,我這就給她送去。”

深吸了一口氣,柳夏夏端著包子敲響了白姝的門。

“誰?”

慵懶疲憊的聲音自屋子裏頭傳來。

柳夏夏翻了個白眼,尖著嗓子道:“除了姑奶奶我,還能是誰?你以為,是來找你廝混的野男人不成?”

白姝趴在木板**,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皺,開口道:“你有什麽事?”

呸!瞧給她傲慢的!

柳夏夏暗自淬了一口,然而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包子,終究還是將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

“我來找你,當然是有好事!今日我舅舅過生辰,送來了好些壽包,算你運氣好,有一隻包子破了,我娘說就當喂狗,賞你了,也叫你一同沾沾光!”

壽包?她怎麽聽著,這該是獸包才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姝挑了挑眉,原本累得睜不開的眼睛,瞬間放出了一抹精光。

起身同柳夏夏開了門,白姝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手裏的包子,像是要將帶著豁口的碗,再盯出一個洞來。

“你看什麽呢!”柳夏夏不自覺拔高了音量,用以掩蓋自己的心虛。

“諾,包子在這兒,愛吃不吃!”

“吃,當然吃。”

白姝答得爽快,無視柳夏夏的不自然,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碗,揚唇說了句“多謝,”便再次闔上了門。

柳夏夏瞧她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隻覺得鄙夷萬分。

枉費她還擔心白姝會盤問兩句,結果竟是個沒什麽戒心的,瞧見那肉包子便走不動道了,真是沒見過世麵!

事情進展順利,柳夏夏甚是好心情地理了理自己的額發,小聲哼著小曲兒,去東屋同柳婆子報喜去了。

白姝端坐在**,淡淡瞥了一眼碗中的包子,忽而陰森森地笑了。

是夜,烏雲遮月,注定會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

兩名姍姍來遲的大漢,照著田大壯畫好的地圖,悄悄地潛進了柳家的院子裏。

因為來人動靜不算小,門邊拴著的黑狗忽然大聲叫喚了起來,一點也不懼怕他們。

前頭站著的大漢滿臉橫肉,被黑狗叫喚得有些煩悶,二話沒說上去就捅了它一刀。

黑狗疼得嗚咽了兩聲,倒地不過片刻,便再也沒了氣息。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二人過來時,柳婆子會出來接應,可是他們左等右等,半柱香的時辰都過了,也沒見有人出來,不免沒了耐心。

望了一眼天色,兩人怕誤事,索性依照著地圖,直接潛進了茅草屋。

同田大壯交代的一般無二,屋子裏的木板**,有名女子呼吸均勻、酣睡正濃,就連他破門進來,也不曾能驚醒。

看樣子,這女子當真是中了迷藥了。

兩人對視一眼,站在前頭的大漢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笑著走過去一把將人抗上肩頭,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