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敢威脅我

“回來了,正好烤肉好了,嚐嚐我的手藝。”

裴冕看她帶著笑回來了,也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有什麽不快,自然地讓出了自己身邊的位置。

“剛剛杜表妹來找夫君了?”

葉藍衣臉上依舊帶著笑,隻是裴冕就算是挨著火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麽感覺,這女人突然變了,不是他那隻嬌嬌軟軟的小白兔了。

“她想讓我納她進府,說是杜家快撐不下去了。”

裴冕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將剛剛杜芷夏求他的那些話都複述了一下。

葉藍衣臉上依舊帶著笑,繼續看著他,好,好得很,念舊情了。

她的眼神看得裴冕心頭發麻,想了想繼續坦白道:“真的,她還說了今晚這麽穿都是為了我,但我訓斥她太不注意形象了。”

好,還注意到人家穿什麽了,是不是其他的地方也注意到了,好得很。

裴冕一臉無辜驚恐狀,“衣衣,你別這麽看著我行不行,我怕。”

葉藍衣眯了眯眼,笑得那叫一個純良無害,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不必緊張,杜表妹姿色出眾,你多看幾眼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你的。”

裴冕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良久,突然笑出聲來。

“夫人不會是吃醋了吧?隔著大老遠都聞著酸味了。”

葉藍衣一愣,臉色瞬間不自在起來。

“哪有,沒有的事,你的烤肉烤好了沒有,我餓了。”

裴冕笑笑也不拆穿她,將烤得外焦裏嫩的烤肉一刀刀分解下來,裝在銀盤中遞給葉藍衣。

“嚐嚐,好吃。”

葉藍衣也不客氣,她發現裴冕這男人真是什麽都會,一點也不像都城那些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就是以前,顧晏也做不到如此,還經常告誡她君子遠庖廚,燒火做飯的男人就是沒誌氣的。

和裴冕在一塊兒的時候,她就覺得很輕鬆很自在。

裴冕就這麽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烤肉,臉上浮現出笑意來,突然說道:“我昨晚騙了你,不生氣?”

葉藍衣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我不管你和太子有什麽聯係,裴家在這次圍獵上做不了什麽,太子也做不了,就這麽平穩地度過就好,我不想自己當著你的麵手裏染上血。”

此時的裴冕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但是葉藍衣卻察覺到他語氣裏的認真,看來自己和太子的計劃一點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

沒有多說什麽,葉藍衣默默答應下來。

“你怎麽帶了酒來,平日裏不是不飲酒嘛。”

裴冕不再糾結那些事,看著葉藍衣麵前的酒,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往嘴裏送。

“哎,等一下!”

葉藍衣突然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猶豫了一下,歉意道:“我忘了,這是女兒家補身子的酒,不適合你飲用,讓翠兒去換其他的吧。”

裴冕皺了皺眉,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酒杯上,有些深沉。

招手讓不遠處的翠兒過來帶走了那壺酒,葉藍衣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伸手握了握裴冕的手腕,“這次你騙了我,我不生氣,但是太子和皇後,未必會放過你。”

沒錯,以前太子和皇後隻是不滿裴家,經過這次之後,裴冕隻怕是要成為他們集中打擊的目標了。

翠兒捧著酒壺走遠,等避過所有人的視線之後,不動聲色地將那壺酒倒掉,心中歎氣。

“我猜得沒錯,公主果然會心軟,嫁給了裴冕,她竟然連自己的身份使命都忘了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厲喝,杜麗娘看著那被倒掉的酒,她知道,葉藍衣終究是沒有給裴冕下毒。

翠兒是白著臉回來的,她也沒想到會被皇後的人抓了個正著,有些擔憂地看向葉藍衣,要是讓皇後知道了她陽奉陰違,公主以後的日子會不會更加難過。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葉藍衣也沒有多說什麽,很快和裴冕告別離開。

“公主,怎麽辦,皇後的人現在盯上我們了,那個杜麗娘會不會和皇後娘娘告狀?”

走在行宮的長廊上,翠兒一臉擔憂。

葉藍衣卻是笑了笑不在意,環顧四周突然朗聲道:“出來吧,杜長使。”

昨日之後她就譴退了暗中保護的紅蘿和綠柳,她猜那個杜麗娘一直就在自己身邊監視著自己。

果然,柱子後出現杜氏的身影,她冷冷看著葉藍衣,不客氣道:“公主,皇後娘娘可還等著你的交代呢,今日你要是不忍心對裴冕下手,你母親明日就沒有安生日子過!

你可要想想清楚,到底是婕妤娘娘的命重要,還是一個外人重要!”

她咄咄逼人,葉藍衣隻是淡然地一笑,手掌緩緩張開,那瓶毒藥好好地待在她掌心。

“你敢威脅我?”

杜麗娘臉色微變,下一刻,葉藍衣已經打開了瓶子,仰頭一灌,便將那毒藥一飲而盡。

“公主!”

翠兒嚇得半死,她不明白公主為什麽要自己喝那毒藥。

葉藍衣卻隻是擺了擺手,捂著胸口盯著杜麗娘,“皇後娘娘不是要交代嗎?這個夠不夠?”

毒藥入喉不過片刻,渾身經脈劇痛便席卷而來,心肺劇震,葉藍衣嘴角已經溢出血跡,剛要開口繼續說話,一口烏黑的濃血便噴湧而出。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翠兒扶著她,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心中大震,就要張口叫人。

葉藍衣抬手止住了她,反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看向臉色難看的杜麗娘,“我就沒想過給裴冕下毒,杜長使,你應該很失望吧?”

杜麗娘也沒想到葉藍衣會這麽絕,她自己吞了毒,就算是皇後和太子要追究,也不會再繼續為難她母妃了,畢竟她還有用,逼急了,裴家這條線就斷了。

“公主竟如此,冥頑不靈!”她臉色鐵青,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哈哈哈,都到這個地步了,杜長使何必還裝呢,這毒,根本就不是皇後讓你來下的,而是你為了你侄女杜芷夏自作主張而已!

不為其他,皇後現在還需要我繼續給她做眼線,會蠢到明目張膽讓我給裴冕下毒嗎?”

杜麗娘臉色微變,死死盯著葉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