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主動
“那既然我今日對你這麽好,你有沒有什麽獎勵我的?堂堂公主殿下的人情,不會隻值得謝謝兩個字吧?”
裴冕裝作有些不滿的樣子,他今日可算是無形中把裴家一脈得罪慘了,估計現在在他們眼裏自己就是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獎勵?葉藍衣撓了撓頭,這人多大了還要獎勵。
“那以後我可就不幫你撐腰了,也不會給你帶好吃的,也不會給你買衣服.....”
他越說越起勁,好像一個斤斤計較的市儈商人,葉藍衣哭笑不得,這是要秋後算賬了,眼珠子轉了轉,咬咬牙,獎勵是吧。
“裴冕。”
葉藍衣喊了他的名字,雙手突然勾住他的脖子。
“嗯?”
在裴冕轉過頭來的時候,一片柔軟落在他的臉頰上,帶著葉藍衣特有的馨香。
葉藍衣的吻一觸即離,然後飛快用披風包住自己的頭,好像偷吃到魚的貓兒,迅速環顧四周,好在這裏地處營地邊緣,又是夜裏,也沒人敢一直盯著他們看。
她做壞事倒是得逞了,裴冕卻是還在一種難以言狀的驚喜和呆愣中,他的小姑娘,終於肯主動親近他了!
自己沒有在做夢吧?
回頭往側麵看去,葉藍衣小臉早就紅撲撲,整個人縮在那披風下,恨不得躲進黑暗中。
鬼鬼祟祟的樣子落在裴冕眼裏簡直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小壞蛋,心中這麽多年的不忿和冰冷似乎在慢慢消融。
上天對自己終究還是有所憐憫的,就算世人欺我辱我叛我,隻要還有這樣一個人真心對自己,就一切都值得了。
左看右看的葉藍衣始終不敢去看裴冕,她怕裴冕得寸進尺,也不好意思麵對他痞痞的笑臉,但是良久她都沒有聽到動靜,隻看到裴冕的大手依舊在翻動著烤肉。
這是怎麽了?他不高興嗎?
葉藍衣悄悄抬起視角看了一眼裴冕,那張俊臉被火光映照得明明滅滅,看不清表情,他好像在沉思。
“你,你怎麽了?”
她有些心虛的開口,紅蘿不是說男人都喜歡溫柔主動,又有點小聰明小驚喜的女子嗎?
裴冕迎上她試探的目光,突然幽幽歎了口氣,“我們的公主殿下學壞了,都知道欲擒故縱了。”
葉藍衣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裴冕,我.....”
她在裴冕的眼睛裏看到了少見的傷感,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藍衣,我希望你是真心的喜歡我,希望我們能夠像一對平凡的夫妻那樣交心,我這輩子被人背叛欺騙得太多了,你可以不愛我,但是沒必要騙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雙手握著葉藍衣的肩膀,盯著這張自己牽掛了多年的麵容。
自初見之後,這些年來期待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等得起,也輸得起,寧願她像之前一樣拒自己於千裏之外,也不想得到這種注定要失去的偽裝。
從他清澈的眼睛裏,葉藍衣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反倒是這樣的自己讓她不清楚。
自己對裴冕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是喜歡嗎?還是利用。
“我知道了,抱歉。”
她突然很厭惡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嫁給他的細作,明明應該是最親近的人,卻互相試探,互相防備。
“我去看看父皇。”
猛然站了起來,葉藍衣覺得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讓她很鬱悶。
裴冕沒有攔她,他們之間總要過這一關的,總有人要直麵自己的真心,那麽多年都過來了,他等得起的。
葉藍衣回到皇室坐席的時候,正有一女子在場中翩翩起舞,一身胡服妙曼,舞姿妖嬈,姿容嫵媚,她皺著眉看了一會兒,才猛然發現竟然是杜芷夏!
“哎,閃開點,擋著本太子了!”
身後的太子不滿地朝葉藍衣訓斥道,他也正舉著酒杯饒有興致地盯著場中的杜芷夏看呢,不隻是他,在座不少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他們見慣了都城貴女們的刻板端莊,第一次看見這樣火辣的舞蹈。
葉藍衣也不明白杜芷夏在搞什麽鬼,她本是杜家嫡係,雖說這兩年敗落了吧,但是嫡女還是有些體麵的,這樣當眾熱舞實在是,有點太放得開了吧。
“這女人不是裴冕的青梅竹馬嘛,依本太子看她可比你強多了,也不知道裴冕哪隻眼睛瞎了就認準了你。”
旁邊太子一邊欣賞著歌舞,一邊還不忘嘲諷葉藍衣。
“太子若是喜歡,看上了,收入東宮就好,太子妃也是皇後族女,應該不會在意的。”
葉藍衣毫不客氣地反擊,果然讓太子那張陰鬱的臉更加陰沉了。
太子妃柳氏當然也是出自皇後的母族,柳家一族仗著外戚身份,多年來作威作福,太子妃更是個無法無天的潑辣性子,東宮別說是侍妾,就是有個姿色尚可的宮女都難得。
葉藍衣就是在嘲諷他,一個軟飯男,也配說自己。
“哼!”
太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目光重新落到場中美豔的杜芷夏身上。
想想自己好歹是一國儲君的身份,被裴家壓著也就算了,還要被柳家桎梏,現在就是想要納一個女人,都要看家裏那個母老虎的臉色。
真是越來越氣悶,他就是不信了,自己堂堂太子,還爭不過裴冕?
他這剛剛想著自己肯定比裴冕高貴得多呢,那邊杜芷夏就已經停了舞蹈,娉娉婷婷朝一人走去。
所有人目光追隨,竟然見她停在了裴冕麵前。
太子臉色鐵青,嘴角怒意慢慢醞釀,死死盯著那兩人。
“看來,到底是裴冕魅力更大一些呢,你這個太子?哼.....”葉藍衣冷笑一聲,輕蔑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又得意什麽?她這是在明目張膽地勾引你丈夫,你倒是心放得寬!”
嗬嗬,葉藍衣表現得毫不在意,我是細作,嫁進裴家就是為了搞破壞的而已,至於裴冕喜歡誰,和我有什麽幹係,對,就是這樣。
兩人在這低聲唇槍舌戰,那邊杜芷夏卻好像已經和裴冕談完了,捂著臉跑開了,看樣子是哭了。
而裴冕呢,依舊老神在在地端坐在火堆旁邊烤著肉,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噗呲。”
葉藍衣突然心情大好,理了理衣服重新站起來,輕蔑地看向旁邊的太子。
“我夫君好像看不上呢,太子殿下,您這下可是有機會了,好好把握。”
扔下這句話,也不再管太子低沉地怒吼,葉藍衣笑著,大步朝裴冕走去,手中提著一壺酒,兩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