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落水
“難得出來一趟,好好玩一玩,吃個午飯再回去,我也有些事情要去辦,需要見幾個人。”
裴冕一點也不避諱她,帶著人就往臨江酒樓去了。
臨江酒樓在庸都還算有名,尤其是在某些方麵十分有名。
“世子,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今夜可要留下議事?”
葉藍衣斜睨著這群一身舞姬裝扮的女子,這就是臨江酒樓最有名的瘦馬,這裏不是煙花之地,反倒是有朝中權貴的背景,專門豢養一些姿色不錯的女子,讓不少官宦流連忘返。
好啊,想不到裴冕這狗男人平日裏看著一本正經,實際上卻是這裏的常客。
臉上不動聲色,葉藍衣卻是不自覺地坐著離他遠了一些。
裴冕也不生氣,隻是自顧自地給葉藍衣倒了一杯茶,一邊淡淡地說:“再亂說話,想想上次那位的下場。”
聞言幾個美貌女子便是臉色一白,上次有個自詡不凡的女人借著倒酒的機會趁機撲到裴冕懷裏,媚眼還沒來得及拋呢,人就已經飛到江水裏去了,九死一生救上來,肋骨都斷了兩根。
她們忍不住偷眼去看坐在裴冕身邊的女人,明眸善睞,姿容清麗,一身荼蘼花色襦裙淡雅芳香,不管聽到什麽都是神色淡淡,自信傲然,如此風采就是那位藍衣公主無疑了。
心裏暗暗叫苦,自家主人可真不是個人,讓她們當著人家夫人的麵這麽說,這不找抽呢嘛。
“你們不用侍奉我,好好服侍公主,若是讓她今天有半點不高興了,我不介意再送你們下水涼快涼快。”
此時的裴冕一身正氣,端坐如竹,就是葉藍衣在旁邊看了,都忍不住誇一句:“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叫周子奕快點滾出來。”
他話音剛落,珠簾外便有笑聲傳來,“哎呀呀,世子爺何必動怒呢,這不是逗逗您嘛,千萬別當真哈。”
目光掃過葉藍衣的時候也是滿臉驚豔,躬身行了個禮:“在下周子奕,見過公主殿下,早聽說咱們大庸兩位公主容貌傾城,咱們世子一直金屋藏嬌,今日終於得見真容,我倒覺得公主您才當得第一帝姬的風采。”
葉藍衣嘴角抽了抽,老套路了我說,雖然.....說的是大實話。
“你什麽時候還分得清美醜了,不是隻有見錢才會眼開嗎?”
噗,裴冕這一記補刀讓周子奕臉色白了白,瞬間失去拍馬屁的心思。
“明日的秋獵可能會有些許事項需要商榷一下,嗯......”
周子奕看向旁邊的葉藍衣,意思不言而喻。
“好了,聽聞臨江酒樓觀景不錯,既然你們有話要說,我就先回避。”
葉藍衣起身,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她知道自己就算繼續留在這,也聽不到什麽要緊的東西。
“乖,你先到樓上等我。”
裴冕卻是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慰了一下,目送人娉娉婷婷離去。
周子奕怪叫一聲,“哎喲我去,可別看了,惡心死我了,就這麽舍不得你幹嘛不把人捧在手心裏!”
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裴冕了,葉藍衣嫁進來之前他一度認為這廝就沒有感情,除了裴姝,對任何人都是冷如冰霜,和他出征那幾次,他甚至覺得這人身上戾氣太重,對這世間都有殺戮之心。
這葉藍衣到底是有什麽魔力?短短半年時間就讓裴冕這樣的人變成了繞指柔。
“廢話少說,明日的事情你安排妥當沒有,我不希望到時候會有裴家的人站出來反對。”
見他開始說正事,周子奕也正色道:“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你真要為了葉藍衣得罪你家老頭啊?”
登上臨江酒樓,微風襲來,酒香四溢,秋風吹動兩岸酒家的巾幡,如大片的彩旗招搖,遠處畫舫中絲竹聲嫋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公主,從這裏看臨江風景再好不過了,左右畫舫都一覽無遺,您要是喜歡,奴去為您備茶點。”
陪同葉藍衣上來的那個侍女笑著開口,將葉藍衣引到一處露台前,果真是視野開闊的。
“我家公主才不要喝你們這種地方的茶水,我們自己帶了,我去取。”
翠兒沒好氣地擠開那打扮妖豔的女人,自己下樓去泡茶了。
那女子也不生氣,隻是訕訕地站在葉藍衣身後,垂手低頭。
葉藍衣笑了笑沒說什麽,緩緩走到欄杆旁,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如淩雲在空,剛想放鬆一下,猛然失力,背後就被人用力一推,下一刻便翻下了欄杆!
“公主!”
剛走下幾步樓梯的翠兒看到葉藍衣墜樓,早嚇得失聲喊了出來,一直在暗中跟隨的綠柳更是從屋頂一躍而下,直奔葉藍衣翩然墜落的身影而去。
不過比她更快的是一道青色身影,剛剛還在二樓和周子奕說著話的裴冕,在聽到翠兒的驚呼之後一瞬便沒了蹤影,一腳蹬在窗棱上借力,下一刻便沒入江水中,朝著剛剛葉藍衣落水的地方遊去。
入秋的江水確實冷,淹沒葉藍衣身體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暗罵一聲,這些人下手可真是狠啊,明明說好隻是推一下就行了,這是下了十足的力道一掌擊飛了自己啊,姑奶奶,背後可真疼。
最要命的是,她可不會水啊,隻能施展起自己為數不多的拳腳功夫勉強抵禦水流,隻希望綠柳快些下來救自己吧。
正當她掙紮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一道身影朝自己奮力遊過來,姿勢比狗刨還難看,但是卻是速度很快。
“衣衣,別怕,我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看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麵孔,葉藍衣臉色就是一僵,怎麽來的是裴冕......
一個有力的胳膊架起了她,將她托上了水麵,葉藍衣明顯感覺到裴冕的吃力,心下暗暗吃驚,這廝難道也不會水?
“快快快!你們都下去,快點啊,世子不會水的,會淹死人的!”
岸上周子奕焦急的聲音已經證實了葉藍衣的猜想,其實裴冕何止是不會水,他似乎對水,還有著特殊的恐懼。
侯府的人七手八腳的終於把兩人撈了上來,葉藍衣這時候早就動彈不得了,背後受了傷,還嗆了不少水,昏昏沉沉地隻感覺有人兜頭將外袍蓋在了自己身上,是裴冕。
結果下一刻,她就看到裴冕先自己一步暈了過去,這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