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攸檸算個屁

少女抬首挺立,言之鑿鑿。

此模樣讓周圍的人心裏都犯起了嘀咕。

“假的?那這樣說來,就是月夫人侵占月小姐私產嘍?堂堂一家主母做出這種事,太有失身份了吧。”

“有失身份?若果真如此,應該說是臭不要臉才對。覬覦小輩私產,這樣的人就該死!”

柳氏臉色煞白,憤恨的光在眼底閃爍,微攥的拳恨不得把月攸檸砸死。

但,那樣的死太便宜她了。

久久,柳氏壓下心頭恨意,故作委屈之姿,“攸檸,那、那怎麽能是假的呢?當年可是你親口讓我幫你轉讓店鋪,如今你為何要這樣說?”

她抬手擦了擦並沒有眼淚的眼角,抽噎兩聲,“自你歸來,對我似是很有敵意,現在竟然連從前的事情都不認了。攸檸,可否告訴我這兩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讓我們母女離心?”

母女離心?

嗬!

“憑你,也配與我母女相稱?”

月攸檸漆黑的瞳孔綻放出一抹冷厲,似是萬年雪蓮,寒冷刺骨。

柳氏臉色青紅交接,難看極了。

這個小妮子竟然這麽不給她留麵子!

恨恨咬牙,許久,她才鬆開,滿臉傷心的樣子,“攸檸,你到底怎麽了?是什麽讓你如此性情大變,與我針鋒相對?若是我哪兒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會改的。但這間店的的確確是你委托我轉讓的,咱們先回家,別給人家找麻煩了。”

她的手向月攸檸伸來。

月攸檸滿臉嫌惡地躲開,冷冷一瞥,“當年你誆我在委托書上簽了字,可惜忘了加蓋我的印章,故而談不上委托。”

在柳氏的錯愕下,少女接著說,“另外,崔開智利用職務之便貪汙受賄,已被收監。凡他經手之事,皆要重新查明,若發現有違規之處,涉及之人絕不輕饒!”

柳氏麵色大變。

崔開智被抓,那她賄賂他的事情,他會不會抖出來?

還有從月攸檸手中騙來的這些店鋪,當初也都是他幫忙在官府文案裏動的手腳!

這些事情若是被查明,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些私產將全部化為烏有。

這是柳氏萬萬不想看到的結局。

而,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唯有在崔開智吐露真相前殺了他。

但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一個人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是梁會英!

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份聖旨。

眾人連忙跪下,唯有一抹白色身影依舊挺立。

對此,人們都為月攸檸捏了一把汗。

上次,皇上可憐她才許她不跪,這次她還敢不跪?

大家都覺得等待她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然而,梁會英不僅什麽都沒說,還甚是和氣地衝她輕輕頷首。

眾人木了。

梁會英有此舉動必定是皇上授意,皇上為何對她如此厚待?

需知,就連月鵬遠見了皇上都得三拜九叩啊!

柳氏心中更是震撼,不過還有讓她更為震撼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月柳氏賄賂朝廷官員證據確鑿,此等擾亂朝堂行為,乃朕深惡痛絕之事。為肅朝綱,責令柳氏麵壁思過,罰銀萬兩,褫奪誥命,欽此。”

聖旨宣完,場中鴉雀無聲。

柳氏麵無血色,跌落在地。

褫奪誥命?

自立國以來,還從未有哪家主母被褫奪誥命!

這會貽笑大方的!

她咬牙切齒,嚼穿齦血。

梁會英蹙眉掃她一眼,眸底閃爍著不悅,“柳氏,還不接旨?你這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

柳氏連忙斂盡心思,恭恭敬敬地坐直身子,“臣婦不敢,臣……”

梁會英糾正她道:“是罪婦。”

柳氏麵色一僵,良久,才垂首低伏,“罪婦接旨。”

梁會英這才滿意,把聖旨遞給她之後,轉頭看向月攸檸,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月小姐,皇上聽說您被刁奴下了毒,甚是惱怒,今日特意命奴才給您送上一根千年野山參壓壓驚。另外,皇上前些日子夢到了姬公,甚是想念,於三日後特地在宮中宴請姬家眾人,還望月小姐一同前去。”

梁會英一臉恭謹地把野山參和請帖遞過去。

與剛才麵對柳氏時的態度截然相反。

月攸檸淺笑,寵辱不驚,雲淡風輕地接過,“好。”

梁會英又恭恭敬敬地朝她拱了拱手,方才坐轎回宮。

待他離去,大家也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千年野山參珍貴異常,就算是皇後娘娘都不一定有,皇上卻直接送給月攸檸壓驚。

還有梁會英對她的態度,都太匪夷所思。

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已經去世的姬太虛嗎?

還是她另外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在大家的猜測下,柳氏雙手微微攥緊,眼底氤氳著濃濃妒意。

梁會英的區別對待,完全是把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她才是月家主母,月攸檸算個屁!

不甘的情緒迅速彌漫柳氏全身,她咬著牙看向月攸檸,卻很清楚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這個小妮子,死也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深吸一口氣,柳氏用力捏著聖旨,準備起身離開。

月攸檸忽然把視線轉移到她身上,嫣然一笑,“還沒把地契還給我,你想去哪兒?”

柳氏臉色驟變,先紅後白,又由白及黑。

她已經夠丟人了,月攸檸還想幹什麽!

她憤憤然地皺眉,旋即,又強迫自己舒展開眉頭,輕聲說道:“攸檸,此事等我們回家再說吧。”

月攸檸朱唇揚起,毫不避諱地說,“有什麽事非要回家說?難道是自己理虧了,害怕丟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不屑地看著一臉難堪的柳氏,眼尾有寒光閃爍,“今日,我不光要奪回私產,還要讓你當眾道歉!”

少女白衣勝雪,氣質清冷孤傲,絕美容顏下彌漫的是滔天殺意。

柳氏驚了。

從腳底往上蔓延出一股懼意,她甚至連月攸檸的眼睛都不敢看。

一旁的張成周更為心悸。

倘若連柳氏都奈何不了月攸檸,他的處境豈不是更糟?

為了自己考慮,他急忙大聲喊道:“喝令繼母道歉,此乃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