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讓她當眾出醜
顧晚淶打量金鑲玉的同時,金鑲玉也微微頷首,輕讚:“都說王妃容貌傾國傾城,如今一見,果然驚人。”
顧晚淶淡笑不語。
“側妃,既然王妃已到,那這拜月儀式理應讓王妃來主持,妾身倒是很期待見到王妃的驚豔舞姿呢。”金鑲玉眸光閃過一絲譏笑,看向顧晚香。
“金夫人可別瞎說,我方才隻是坐久了腿酸,站起身活動一下罷了。”顧晚香故作鎮定以掩飾此刻窘態。
接著,緩緩坐下,突然她眸子一亮,嘴角微揚,“王妃姐姐從小就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必今日拜月王妃姐姐定是準備已久。”
顧晚淶微微挑眉,記憶中她從小是學了許多,可每每都有顧晚香從中作祟,告知她學這些沒用,也太累,甚至幫襯著她偷偷溜出府去玩耍。
所以,琴棋書畫,她隻會皮毛,樣樣不通。
顧晚香明知如此,卻還故意誇讚,無非是想讓她當眾出醜。
然而事實上,資質愚鈍的僅是原主的資質,而她本尊可不僅僅會治病!
“今日能目睹王妃舞姿,真是妾身的榮幸。”竇寇兒露出單純的期盼目光。
“是啊,真令人期待。”金鑲玉嘴角微揚,別有深意的看著顧晚淶。
顧晚淶的一切信息,她都了如指掌。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顧晚淶,原以為她會一直受冷落,卻沒料到她竟然悄悄治好病,然後驚豔了所有人。
以至今日還能拿到拜月主持之權,著實不簡單。
金鑲玉輕掃了身側的竇寇兒與顧晚香兩人,心中暗罵:“兩個沒用的東西,還得我親自出馬。”
竇寇兒感受到金鑲玉投來異樣的目光,大方直視,淺淺一笑。
金鑲玉嘴角上揚,深知這個外表看似單純無害的女人,才是最厲害。
再觀顧晚香,這會兒毫不掩藏心中的妒忌,盯著顧晚淶那身精致又華貴的長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哪怕是她再怎樣精心裝扮又如何,也比不過顧晚淶往這兒一站,司健那眼珠子都看直了。
顧晚香心底一沉,司健定是喜歡上顧晚淶了。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要讓顧晚淶當眾出醜,令司健徹底厭惡顧晚淶!
若是如此,單憑讓顧晚淶跳舞是不夠的,那隻有…搞砸這拜月儀式!
顧晚香眼底閃過狠意,偷偷喚來了星兒,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隨後示意星兒趕緊去辦。
“想必王妃姍姍來遲,定是為了精心打扮博取本王歡心,其實不必如此,即便是未施粉黛,亦傾我心。”司健的聲音帶著濃濃磁性,緩緩起身走到顧晚淶身前停下。
他高她足足一個頭,此刻低著頭看著她。
月色之下,她的肌膚晶瑩剔透,睫毛卷翹根根分明,唇如紅霞,格外動人。
即便是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也甚是可人。
“妾身並非為王爺所裝扮,僅是尊重拜月禮儀。”顧晚淶語氣不悅,狠狠瞪著眼前這個自戀的男人,呸,無恥!
“哈哈哈,王妃還害羞了。罷了,本王心裏明了便可,拜月之後,王妃隨本王一起出府遊乞巧會。”司健捧腹大笑,故意將顧晚淶氣急敗壞的樣子說成害羞。
“那趕緊開始吧!”顧晚淶心中有氣,本想翻臉,卻見他竟要帶她出府遊玩,瞬間褪去怒氣,擠出笑顏,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趕緊走。
長期呆在這王府之中,她都快瘋了。
此刻的她猶如一隻被關籠子的金絲雀,渴望籠子外邊的世界。
司健輕輕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拜月儀式。
司健牽著顧晚淶的手往樹下早已備好的祭桌處走去。
這是禮儀,容不得她拒絕。
他輕輕地牽著她那軟綿綿的小手,怕太用力會碎壞。
“大晟朝二十五年蘭夜拜月儀式現在開始。”鄭猛正色道,隨即將目光投向顧晚淶。
該她主持拜月儀式了。
來之前,顧晚淶惡補了拜月禮儀。
這等莊嚴的禮儀,容不得顧晚淶有任何馬虎,顧晚淶抬起司健剛鬆開她的手,向月神鞠躬,嚴肅道:“上三香。”
她接過司健遞來三支香,上前一小步用祭台上紅燭點燃後插於香爐中。
如此三次。
“三祭酒。”
司健斟滿酒爵,遞給她,她將酒灑在席前地上,再將酒爵放置桌上。
如此三次。
司健如工具人般伺候左右,顧晚淶心裏甚覺爽快,嘴角輕揚。
司健禮畢,坐回自己位置。
祭桌之上擺放著讚賞月亮的祝文,顧晚淶需借著月光和燭光,對著月亮讀誦,為讀祝。
可當顧晚淶拿起那祝文的一刻,愣住。
上麵空白一片,什麽都沒寫。
顧晚淶皺眉,心知定是有人想要借機整她,讓她難堪。
雖不知那人是誰,可能確定的是,那人恐怕要失望了。
“王妃怎麽不讀祝啊。”竇寇兒滿臉詫異詢問。
“不知。”金鑲玉眸光深邃,淡淡一笑。
“從小到大,王妃姐姐可從未擔任過如此重任,如今定是太過緊張,不敢言語。”顧晚香得意的偷笑,她自然知道顧晚淶為何不讀誦,因為她根本就無字可讀。
“原來如此。”竇寇兒恍然大悟點頭,滿臉露出擔心,道:“若王妃不讀祝,這拜月儀式便無法繼續進行了啊。”
“不如側妃過去幫幫忙?”金鑲玉眸帶笑意,看向顧晚香。
顧晚香一臉得意,嘴角揚起幅度加深,心裏對金鑲玉的敵意再次減少,認為或許金鑲玉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麽令人反感。
從方才開始,這金鑲玉就一直在幫她講話。
顧晚香仔細想想,認為金鑲玉是在巴結她,畢竟她可是側妃,身份地位都高於她。
想到這裏,顧晚香褪去先前的排斥,感激看向金鑲玉:“金妹妹所言極是,王妃姐姐遇上麻煩,我又怎會袖手旁觀?我這就上前助之。”
正顧晚香帶著得意的笑,起身,快速整理衣裙,挪步而去。
可她剛走了兩步,卻傳來顧晚淶那清亮的嗓音,念道: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凝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這首李白的詩是顧晚淶一直喜愛的,如今用在讀誦之中也是合情合理。
眾人鴉雀無聲,個個表情怪異。
顧晚淶亦察覺周邊異樣,嬌眉輕皺,不解旁人為何震驚,莫非是她這讀祝內容太短?
那就再來一首長點的。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顧晚淶氣勢磅礴的念完這首蘇軾的水調歌頭,心想著,這下字數夠多了吧。
可再觀周旁人,嘴張開,眼珠子瞪大定格不動,若非她們胸前起伏的呼吸,顧晚淶真會懷疑時光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