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哪個是假的?

司健的命是何其珍貴,大晟朝皇帝的親兄弟。

而她,賤命一條。

此時此刻,兩人為了各自保命,將顧晚淶的命與司健的命緊緊綁在了一起。

他活,她亦活。

他死,他亦死。

她死,他亦活。

這就是不公!

哪怕如此,顧晚淶不得不接受這個提議,這是她繼續裝作毫未發現司健的秘密的情況下的唯一的保命符。

可她始終堅信,這情況是暫時的,以後會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擺脫他。

“王爺,針灸包得用一下,需要紮針來緩解疼痛。”顧晚淶暗自歎氣接受這不公的現實,正色道。

“嗯。”司健語氣柔和許多,遞上針灸包。

顧晚淶將針灸包放在地上,拿出裏邊的銀針,下針委中,委陽,合陽,承筋,承山,陽交,飛揚這幾處穴位,能夠有效的緩解疼痛。

銀針到達穴位,短暫的酥酥麻麻後,便會漸漸起效。

司健驚奇,他原本酸疼難忍的腿竟然真的有所緩解,現在隻剩些許微疼感,她醫術真高明!

若將這等神醫留為己用,如虎添翼。

“王爺,手伸出來,診脈。”顧晚淶板著臉語氣不悅。

司健凝色不語,伸出手去,隨即感受到她那指尖冰冰涼的觸感。

“脈象有些紊亂,不過好在紮了幾針,逐漸變得穩定一些,問題不大。”顧晚淶一臉正色,收回手,拿出粉色的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著方才診脈的那指尖。

“你居然敢嫌棄本王?”司健的眼睛盯著顧晚淶的手,漸漸湧出憤怒之色。

“王爺多心了,天色已晚,王爺好生歇著吧,別練武了,明兒個一早我再過來給王爺針灸,開藥。”顧晚淶麵無表情地收針,整理好針灸包之後平放於司健身側,緩緩起身,行禮退下。

司健神情怪異地注視著顧晚淶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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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夜後半夜果然下起了暴雨,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也阻攔不了顧晚淶的一夜好眠。

天微微亮之時,暴雨止住,陽光微微露頭。

伸個懶腰,享受著秋日的涼爽。

院子裏擺放著一大堆白紙和竹竿,暢兒帶著婢女們各自忙乎著,有的用刀削竹片,有的用漿糊粘白紙,忙得不亦樂乎。

“暢兒,忙什麽呢?”顧晚淶好奇靠近,瞧見婢女身旁有幾個相貌醜陋的紙圓圈,猜測是扇子。

“王妃,昨個兒竇夫人故意將紙鳶掉落雲海居,當夜就受寵了,咱們也不能輸了。”暢兒滿臉興奮地炫耀她的成果。

顧晚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來這些不是扇子,而是紙鳶。

顧晚淶移開眼不去看,真是一言難盡!

記得昨夜司健的腿傷還挺嚴重的,居然還跑去和竇寇兒歡愛,他可真行,不要腿了?

突然顧晚淶腦袋裏閃過一個大膽的疑惑,若這魏王府之中真有兩個司健,定有其一是假冒的。

那昨夜去竇寇兒院中與之歡愛的是真是假?

“王妃,這些紙鳶上該題什麽詞比較好?”暢兒愁眉緊鎖,拿來了筆墨。

“你們自己玩吧。”顧晚淶苦笑。

“王妃,你昨個兒不是說了,今兒個要做一個比竇夫人那還要好看的紙鳶出來嗎。”暢兒知曉定是她們幾個做的紙鳶太難看了。

反正也是閑著,顧晚淶輕輕點頭,讓人找來了商陸果子研成汁水備用,她則拿刀,將那厚厚的竹條削成一條條薄片,彎曲在燭火上烘烤片刻定型,取來細細的絲線將竹條綁成一個平行四邊形的框架,接著把一整張薄紙粘在上麵,定型,修剪掉多餘紙張,在紙鳶尾部貼上幾條細長的紙條保持平衡。

接著便是揮筆作畫,一氣嗬成,最終用商陸汁點綴朵朵綻放的紅梅,一幅漂亮的滿堂紅梅圖便呈現在紙鳶上。

“這紙鳶真是太美了!”暢兒驚呆了。

“試試能不能飛起來。”顧晚淶淡笑著點頭,十分滿意她的傑作。

可暢兒平日極少接觸紙鳶,如今見到這般漂亮的紙鳶更是倍加謹慎,邁著小碎步,明在院子裏來回跑,明明風挺大,可她跑了好幾圈都沒能把紙鳶給放起來。

“拿來。”顧晚淶無奈歎氣,親自示範。

她可是放紙鳶高手,線有多長,就能飛多高。

“王妃太厲害了!”

婢女們紛紛露出佩服的目光,欣賞著顧晚淶放上的紙鳶在空中隨風飄舞。

“這院子太小,若換個寬廣的地兒,我能輕鬆放個比人還大的風箏上天!”顧晚淶滿意淡笑,安靜站在原地,單手接著線保持著紙鳶的平衡。

“比人還大的風箏,豈不是會將人給送上天?”司健沉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見過王爺。”婢女們麵露喜色行禮,心中歡喜,暗歎這招放紙鳶真有效。

“這紙鳶甚是別致。”司健抬著頭,仔細欣賞著天上的紙鳶,不禁誇讚。

“王爺,紙鳶乃王妃親手所製,上麵畫也是王妃所作。”暢兒快速上前開口,心裏覺得王爺定會誇讚王妃。

“王妃一大早就做這個?”司健表情微變,質疑詢問。

昨夜明明就說好了,今兒一早讓她過去給他針灸開藥。

可司健等了好大陣子,都未見人影,起先還以為顧晚淶貪睡起得晚。

直到方才聽到隔壁歡聲笑語以及天上高高飛起的紙鳶,隔著牆望了一眼,竟瞧見他一直等待的人,居然在院子裏放紙鳶!

司健怒氣瞬間高漲,氣衝衝的來到了星月閣,待見到院中那抹淡黃色身影,麵帶淺笑,恍若仙子一般,心中的怒氣不知為何竟消減許多。

“聽說放紙鳶能夠引得王爺來院中,果然如此啊。”顧晚淶捂嘴輕笑,看著司健氣呼呼的樣子,她心中覺得甚是歡喜。

同時也明白了司健為何這般惱怒,因為她忘了今兒個要去他那。

“本王昨夜去了竇夫人那邊,王妃可是在吃味?”司健愣了一下,嘴角揚起邪邪的壞笑,原來她沒有第一時間去他那兒,是在精心準備紙鳶,其目的便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吃味?他也配?

顧晚淶真想罵一句,吃你的大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