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貧如洗的家
李秀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欣雲的話，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麽也說不出讓顧欣雲失望的話。
孩子是無辜的，她雖不是雲兒和澤兒親娘，可是當她看到兩個孩子第一眼起就決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又怎麽忍心再讓他們因她而擔心受怕。
想清楚以後，李秀清柔聲安撫顧欣雲：“雲兒不哭，娘說得都是真的。”
待到顧欣雲不哭了，她才起身轉身麵對顧銘，目光看向他處淡聲道：“吃飯吧。”
澤兒和雲兒他們本就營養不良，就算她再生氣也不能讓兩個孩子跟著大人餓肚子。
“好。”
顧銘應聲，見著顧欣雲和顧同澤對李秀清的親近和依賴，心底五味雜陳。
不管怎麽樣，隻要李氏肯真心呆在顧家用心為孩子好，他也定會真心待她好。
“好耶，終於可以吃飯了。”顧同澤見李秀清與顧銘和好，不由得歡呼出聲，“爹娘，這頓晚飯還是咱們一家四口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呢。”
聽他這麽一說，李秀清和顧銘雙雙一愣。
他們抬頭看了彼此一眼，隨後又迅速把目光移開，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李秀清尷尬的清清嗓子，“澤兒乖，我們去吃飯吧。”
再說下去，也不知道澤兒還會說出點啥來。
顧同澤乖巧應聲，一家四口頓時去了灶房吃飯。
晚飯依舊簡單得很，加上中午剩下的一塊餅也就是五塊土豆餅，然後是一小鍋稀得能看見飯粒兒的白粥，外加兩個水煮蛋。
這麽點食材別說兩個孩子了，就是李秀清都吃不飽。
李秀清在心底長歎一聲，要先養好兩個孩子還是得先致富呀。
要不然一家人吃都吃不飽，還談怎麽照顧好兩個孩子。
顧銘見李秀清望著桌上的飯食一臉凝重，知曉她定是在擔心，不禁沉聲道：“待會我把野物處理好，看看明日能不能去跟村裏鄉親們換點糧食。”
他知道家中糧食要沒了所以今個兒才會上山去打獵，準備賣錢或者用它們和鄉親們去換點食材。
李秀清聞言，也顧不上再和顧銘鬧別扭，正色問道：“那兩隻野雞和野兔能換點啥？”
要是換不來啥，還不如留在家中給孩子們煲湯加點營養呢。
顧銘回道：“兩斤黑麵和一斤土豆，外加十個雞蛋。”
以往他都是這樣換的，野物賣錢賣不了多少，和換糧食也差不多。
“那就換吧。”雖說換來的糧食依舊不多，但好歹能撐小一陣子。
無論如何，不能讓孩子們斷了那口吃食。
李秀清把擔心暫時放回肚子裏，開始吃晚飯。
她想起下午來家中鬧事的蔣氏，覺得那人在顧家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既然已經決定先留在這個家裏，那就得對顧家的情況了解透徹，要不然別人找上門來時豈不是會打個措手不及？
可原主也是初來乍到，完全不知道顧家大院那邊情況，這事還是得問顧銘，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這麽一想，李秀清便向顧銘開口：“你能跟我說說大院那邊的情況嗎？要是下次那蔣氏還來咱家找茬，我也好有個應對的法子。”
“好。”顧銘放下手中碗筷，同李秀清詳細說起顧家大院的情況來。
顧銘聲音沉穩徐緩，目光沉靜，與之前和李秀清針鋒相對時大為不同，李秀清看這樣的他真是順眼多了。
而且他提起顧家大院的人時仿佛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人一般，也不知是他本就對那些人沒有什麽親情，還是那邊的人太傷人心讓他不再抱以期望。
李秀清想到下午蔣氏來家中鬧騰的情況，她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她從顧銘話中了解到，如今顧家大院的當家人是已快六十歲的顧老太，她育有三子一女。
大兒子顧大柳娶妻蔣氏，兩人育有一子，是如今已有二十五歲的顧昌德。顧昌德又娶妻蔣氏娘家外甥女蔣巧巧，生下兒子現有九歲的顧明寶和六歲的顧明由。
二房顧大楊娶妻張氏，生下兒子顧昌信和女兒顧秀娥。顧昌信今年二十有一，娶餘氏為妻，生下一女顧思絹，今年已有四歲和一歲的顧二妞。
三房就是顧銘一家，可惜顧銘的爹娘在他十一歲時就雙雙去世，隻留下他一個孩子。
在顧銘從軍營回來時，顧老太見他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又沒有什麽錢，就尋了一個家中已無餘房的理由，把他們父子三人趕到顧家在浮雲山腳下的老宅為生。
從那之後，顧銘就帶著兩個孩子獨自生活。可顧家大院雖說把他趕出來了，但每年還是尋各種借口來問顧銘要錢。
來得最歡的就是那蔣氏，而且她專門找顧銘外出的時候來顧家。一來就喜歡對顧同澤和顧欣雲兩個孩子非打即罵，即使顧銘去跟顧老太說也沒用，以至於顧銘對大院的人越來越失望，直至態度變得冷漠。
“我真有點懷疑，你是不是老太太的孫子！”
李秀清就不明白了，同樣身為顧老太的孫子，為何顧老太對大房顧昌德就寵愛有加，連帶著他的兩個孩子都是一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模樣。
可她對顧銘卻如此刻薄，對澤兒和雲兒更是提都不用提了。
顧老太是大院當家人，沒有她的默許，蔣氏會一直以來都那麽囂張嗎？
顧銘聞言嘴角微一抽搐，沒去理會李秀清那個有些異想天開的問題。
他叮囑李秀清：“大伯母這人最愛斤斤計較不喜歡吃虧，你下午讓她受了一肚子氣，她恐會不甘心。”
他是顧家人又是男子，所以大院那邊的人不敢對他做什麽，可對李氏就不一樣了。
他怕她和兩個孩子吃虧，總要讓她上點心。
“不甘心就不甘心罷，若是她來我也不懼。”李秀清無所謂的笑了笑，完全沒有把蔣氏那種人放在眼裏，當然她也有本事對付蔣氏。
顧銘見李秀清如此淡定，頓時訝異的一挑眉眼，心底不由得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次日，顧銘把昨晚收拾好的野物去了村裏平日交換糧食的人家換糧食，李秀清則是在家中想著該如何保證家中的口糧。
用野物換糧不是長久之計，靠別人總有靠不住的時候，自給自足才是正道！
她牽著顧欣雲往顧家屋後頭走去，據她所知顧家菜地就在那兒。
自給自足的第一步，當然要看看自家的菜園子能種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