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倉庫
葉北生回去的路上腦子裏一直在回想米嵐說的話，重新翻看她的驗傷報告，又翻開了西街屠夫案的卷宗，“陸隊，我剛才又給米嵐做了一次筆錄，對比過她的傷痕，雖然和之前西街屠夫案血洞的方位不一樣，可如果是在被害人掙紮的過程中失誤，那麽按米嵐敘述的，你看。”
他把畫的大致方位圖放到陸嘯麵前，“對比西街屠夫受害人身上的傷痕，春季星圖的方位。”
陸嘯拿過來皺眉，“那你該知道，卷宗裏寫了死者身上完整星圖季節變化，屍檢結果都是在受害人死後做的，像為了某種儀式。可米小姐似乎是還活著的時候動手了。”
“也許是多年後犯案，犯人心理又發生了變化呢，畢竟，在2005年最後一次犯案，他也沒有按照之前殺人的方法，之前五年間，陸陸續續，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先奸後殺，而隻有2005年最後一次案件，他殺的是一家三口，雖然女主人也被強過，但無論是女死者的年齡還是身份都不符合他以往動手的目標。
而且藍發謝蘭的小姐妹都證明了葛楊在那件事上有特殊癖好，喜歡玩窒息，人在窒息前的幾十秒鍾會產生快感，以前案子也有過，多出現在性關係中，除了窒息他還喜歡被虐。這很符合西街屠夫的側寫。”
陸嘯皺眉，“確實，不過也隻是猜測，並未有實質證據。而且我總有種感覺。”
“什麽感覺。”
“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咱們越發覺葛楊這個人，他越往西街屠夫的方向靠，如果是真正的西街屠夫，這麽容易被人發現嗎？”
陸嘯拿起卷宗，“以前調查這案子的時候我印象非常深刻，之所以成為懸案，就是因為凶手太過嚴謹智商極高，可現在。”
陸嘯沒說下去，正好那邊小趙跑過來，“陸隊，四組方隊讓您去一趟，有新發現。”
四組查到黃毛名下有個租的倉庫，一起混的孩子都沒去過，黃毛每次去不帶人。
因為藍色藥丸死了人，四組案件直接升級，黃毛本人卻因犯病神誌不清，審不出來啥，隻能查黃毛身邊一起混的人，那些人一開始還嘴硬，可謝蘭一死，一個個嚇的不行。
其中一個小子說，唯一一次去倉庫，是有一次黃毛犯病了，有人打電話叫他去送藥，他在裏麵見過兩個陌生男人。
警方按地址找到倉庫，一進去嚇一跳，“都什麽東西，陸隊你看看，皮鞭，蠟燭，性模具，要多誇張有多誇張，這些人都是變態。”
偌大的倉庫中間是床墊拚接的一張巨大的床，上麵幾個卷成卷的被子，甚至床邊還留著用過的**。地上散落著報紙團，裏麵有土黃色粉末，還有一些藥丸，都是興奮劑合成的東西，看來黃毛可能在這裏製作過興奮劑藥丸。
葉北生皺眉四處看著，空氣裏彌漫著說不出來的腐敗味道，倉庫屬於半地下室，就在酒吧街後麵很偏的位置，警方走訪了黃毛身邊的人，都沒找到小弟上次看到的陌生人，相反倉庫桌子地上都布滿了灰塵，仿佛很久都沒有來過了。
“這可能就是黃毛廝混的地方，有意思，他竟然還有除了酒吧那些人之外的其他朋友，黃毛母親說根本不可能，她兒子的行程她一手掌握，可倉庫就是他名下租的。”
小趙等人皺眉查看屋裏器具上麵竟然還有血跡，“玩的可真是大發，你說這些人心裏都怎麽想的，就為了尋求刺激？”
“附近有監控錄像嗎，能拍到來這的都是什麽人嗎？”
“沒有，這裏特別偏，他能在這整一個製作藥丸的地方，絕對就有自信不被人發現，但黃毛不是腦子有病嗎，這地方能是他弄得？”
葉北生皺眉查看著，甚至還發現了一張壓在老式書桌玻璃板下的發黃舊報紙，上麵一則舊新聞，正是西街屠夫2005年最後一個案子，一家三口滅門慘案的報道。
手指點了兩下，“這個地方葛楊怎麽說？”
“葛楊說不知道這裏，抵死不承認，說他和黃毛的交情很少，不過是討好敷衍黃毛，沒有深交。我甚至詐他說黃毛都交代了，他不是不知道黃毛的情況嗎？可葛楊一口否認，不知道是他心理素質好還是如何，他一口咬定沒有絲毫慌亂，說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倉庫，黃毛在說謊。
還問我倉庫是幹什麽的，這倒讓我很意外。”
這倉庫不大，四眼見方，四周搜查沒有過多的線索了，藍色藥丸本是四組的案子，可葛楊現在是嫌疑人，懷疑是他提供的藍色藥丸，所以現在四組和一組聯合調查。
四組的人剛才搜查完出去了，剩下葉北生幾個人，也沒太多線索，隻是準備撤的時候，那邊采集樣本的張蓮突然叫了一聲。
回頭，就看她指著褲腿上的一條蟲子，這蟲子不罕見，幾乎家家都有，老一輩叫它錢串子，很多腳令人頭皮發麻，多是因房屋潮濕產生的，學名叫蚰蜒。
也就是小拇指那麽大，可此時張蓮臉色發白，咽著口水，“快來個人啊。”
小趙笑得前仰後合，“我說張蓮，你不人送外號張大膽嗎，拿槍對匪徒一個頂倆，竟然還怕蟲子。”
張蓮看小趙嘲諷，臉拉下來，但腿還是不敢動，“我就怕這種長得惡心的蟲子不行啊。你到底幫不幫我啊。”
小趙忍著笑過來，反正帶著手套呢，兩根手指捏著蟲子直接拿到張蓮麵前，“仔細看看多可愛的小家夥啊。”
張蓮大驚失色，“趙雲峰你個死變態，快拿走，惡心死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一會陸隊看到肯定罰你。”
“蓮妹妹，這下我可知道你的弱點了啊，還好四組的人都出去了，不然你可就丟人了，放心，你請我和北生吃個飯，我倆就替你保密，維護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警花形象。”
張蓮氣的又不敢上前，咬牙切齒，急了飛起一腳踹向小趙，後者一弓腰笑著，蟲子竟朝她臉上懟來，張蓮手一揮打開了小趙的胳膊，本能的跑到葉北生身後。
小趙一愣，可剛才這位警花力氣太大，蟲子竟然從手裏飛了出去。
小趙捂著手臂，“蓮姐，你都把小蟲嚇跑了。”
“快拍死，我最討厭這種蟲子了。”
可那條蟲子好不容易有逃跑的機會嗖的一下，竟然從桌角縫隙爬進去了。
小趙也覺得無趣帶頭往外走，葉北生卻皺眉，“等一下。”
盯著剛才蟲子消失的地方趴下來，這桌子下方地腳線位置，是一塊翹起來的漆皮地板革，葉北生揭開，一邊的張蓮倒吸一口冷氣，隻見下麵好多錢串子，有些已經死了幹巴，有些還在蠕動。
可更讓人心驚的是下麵有個木質拉門。
葉北生找個鐵棍撬開，吱啦一聲拉開，一股發黴的味道叫人蹙眉，從下麵竟有風吹上來。
葉北生拿手電筒往裏照，有老舊的木質樓梯。
小趙因個子不高身材靈巧先下去查看，可半晌沒動靜，張蓮擔憂的問，“發現什麽了？”
良久，小趙臉色不好的爬上來，“叫四組的人趕緊回來，下麵才是重頭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