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熟悉的背影
一句看似嬌柔的撒嬌，讓人聽得骨頭都酥了。
張總愣了愣，順著季莞爾的視線望去，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背後。
程恕今天一身中式打扮，簡單的白色唐裝，黑色長褲，倒是和季莞爾身上的白裙意外的和諧。
什麽時候程恕也會出席這樣的場合了，這大概是在場所有賓客的心聲。
雖然如此，但在帝都的名流圈裏，有誰會不認識程恕呢！
即使很多人都沒有資格湊到程恕的麵前，但他身邊跟著的鄒奎就是一張最好的名片。
霎時間，張總像是一隻被戳破了的氣球，哪裏還有半分麵對謝雨霏時的倨傲。
他臉上露出諂媚的神情：“程董好。我是光源集團的小張。”
明明張總要比程恕大上許多歲，但在程恕麵前，依然隻敢以後輩自居。
沒想到程恕卻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掃過去，隻用一種帶著寵溺的眼神凝視著謝雨霏旁邊的小姑娘。
“不許調皮。”看似斥責的話語卻沒有絲毫的威懾力，反而透出了一絲無奈。
季莞爾輕哼了一聲，懷疑的眼神在程恕身上來回打量：“你該不會是跟著我來的吧？程先生日理萬機，也會這麽無聊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大廳裏的交談聲已經停了下來。
許多人難掩好奇地豎起耳朵，暗自窺視著這邊的動靜。
但處於風暴中心的張總就沒有能夠置身事外的幸運了，他汗出如漿，兩腿不斷打著哆嗦，聽著那女孩旁若無人地和程恕說話。
明明女孩的神情和語氣不帶半點恭敬，甚至還暗含著挑釁，可程恕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哪裏還是那個傳聞中的煞神。
張總能走到今天的高度，自然不是傻的。程恕明顯是將這女孩放到了心上。若是隨便玩玩，哪裏會有這樣的耐心順著、哄著！
想到這裏，張總就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十分鍾前，一巴掌拍死那個見色起意的自己！
“我倒覺得是緣分。”程恕避開了季莞爾的問題，他目光微微移開，“這是你的經紀人？”
看似淡漠的目光透出一股無形的壓力。
謝雨霏忙道：“程董好，我是風眼傳媒的謝雨霏。”
“小姑娘不知道輕重，你也不知道嗎？這種場合，你也敢隨便帶著她過來？”程恕淡淡道。
“程董，是我的錯……”
謝雨霏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季莞爾一口打斷：“程先生當著我的麵就為難我的經紀人，好大的威風！就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什麽人。”
“咳。”程恕低咳了一聲，苦笑道，“我哪裏敢。”
頓時，離得近的賓客臉上湧現出一股無比怪異的神色，就像是喉嚨被雞蛋給噎住了一樣。
“程先生可真是謙虛。”季莞爾露出一朵不怎麽真誠的笑容。
她把程恕拉出來當了一回工具人，神情卻不見半分內疚：“程先生，我和我的經紀人還有事，恕我們不能奉陪了。”
說完，季莞爾再不逗留，拉著渾身僵硬的謝雨霏離開了。
見狀，程恕有些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輕飄飄地往張總處掃了一眼。
頓時，張總的膝蓋下意識地一彎，卻被鄒奎一把撈起。他架著張總腋下的手臂猶如兩把鐵鉗，讓張總動彈不得。
鄒奎在張總耳邊低聲撂下一句威脅：“既然張總不舒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的好。”
……
這邊廂，謝雨霏欲言又止，有心要問季莞爾和程恕的關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王導大概出去了，我們去外麵找找看。”
成功避開人群後，季莞爾唇畔噙著的笑意不見了。
“謝姐，已知你在追求一個女孩子，卻被她拒絕了。並且她還在節目上和一個比你年輕、比你俊美的男生炒CP，你的心裏會不會有想法？”
謝雨霏想也不想地說道：“比我年輕、又比我帥，我當然會有危機感。”
“那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季莞爾彎了彎唇，一雙剔透的眼眸在月色下卻透出霜雪一般的冷色，一時間竟是令人分不出，遙不可及的是天邊的月亮還是她。
“放棄是不可能的。如果這個女孩隻是欲擒故縱，我不介意哄著她玩玩。如果她的態度很堅決，我大概會先造成既定事實，在她身上打上屬於我的標簽，讓其他人知難而退。”
季莞爾“嗬”地諷笑了一聲。
所以程恕選擇了今晚這樣的場合，趁著圈內的大部分人都在，想要玩一出昭告天下的把戲。
今天就算沒有張總，大概也會有他提前安排的趙總、錢總……
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擺布過了。哪怕她在宴會上狠狠落了一把程恕的麵子，可依舊覺得不解氣。
“那個小莫……謝姐好好查一查，他的請帖應該是從程恕那裏拿到的。從我回到帝都，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程恕的眼皮子底下，也許時間還要更早。”
“莞爾……”聞言，謝雨霏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擔憂。
謝雨霏忍不住說道，“其實，我覺得程恕也沒有那麽差，位高權重，長得也不錯，對你也不像是要玩玩。他們這種人，不動情則已……”
“謝姐。”季莞爾打斷她，眼神投向黑暗中的某處，漸漸失了焦距，“喜歡是不可以勉強的。我愛一個人，即使他一文不名，我……”
忽然間，季莞爾瞳孔緊縮……
前方，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緩緩出現在柳堤後，背影雖然挺拔，卻透出幾分單薄和瘦削。
季莞爾震驚地睜大了一雙明眸，心髒在胸腔裏不安地鼓噪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是他！一定是他！
自己絕不可能認錯！
此刻，季莞爾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她提起裙擺，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莞爾！”謝雨霏大驚，也顧不上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了，連忙追趕著季莞爾的背影。
夜間的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季莞爾的手心裏溢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個人……那個人明明早就死在了末世的戰場上！
季莞爾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落日基地，自己和他身陷重圍。他在按下牆上的按鈕後，一把推開了自己……
自己想要衝回去幫忙，卻提前被他用冰係異能縛住了手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實驗室的鐵門落下，看著那些喪屍蜂擁著朝他撲過去……
最後，他留給自己的，就隻有一抹溫暖的笑容。
季莞爾心如刀絞！
多麽可笑！快穿伊始，係統曾警告過自己，任務者絕不能愛上自己的任務對象，她沒有愛上主角，卻愛上了其中一個世界的NPC!
季莞爾收回思緒，也許隻是背影有些相似，也許……她不斷地說服著自己，可是晶瑩的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溢出了眼眶。
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去捉住那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