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容珩給她換衣服
“公主、公主……”
鄒姑姑慌裏慌張的聲音忽然從外頭傳了進來,與其傳來的還有淩亂的腳步聲,但人卻還沒瞧見。
男人神色微斂,將手收了回來,而鄒姑姑過了好一會兒也才拖著長長的水漬跑了進來。
“天啊,我們公主是怎麽了。”鄒姑姑心疼壞了,眼眶瞬間就紅了,“將軍,聽說劉子時跑出來傷害小姐了?”
“不會有下一次。”他淡聲道,起身,“你好好照顧好她就是了。”
他聲音倏地又一頓,道,“給她弄一碗薑湯。”
鄒姑姑抹著淚,連連點頭,送著容珩出去。
而在容珩跟鄒姑姑消失在寢室內時,榻上的少女卻倏地睜開了雙眸。
她的眸子不算清明,目光甚至還有些渙散,但也絕對不算是意識全無。
“這個該死的劉子時,怎麽就跑出來了,還傷害了我的公主,就這種人,應該拖出去亂棍打死才是。”
送完容珩離開的鄒姑姑嘀咕著,恨得牙癢癢、抹著眼淚回來,而當瞧見月寶蘇清醒時,立即裂開了嘴,“公主您醒了?”
月寶蘇點點頭,腰酸背痛,她略微有些艱難地坐靠在床頭;鄒姑姑見狀忙幫著拿枕頭給她墊,似乎也才鬆了口氣,高興說,
“那老奴現在就去告訴將軍,將軍剛走,這會兒也一定沒跑遠呢!”
“別了。”月寶蘇忙叫住了她,想了想後道,“將軍忙著呢,而且我隻是發燒,又不是快要死了,不用這麽著急通知將軍來見我最後一麵。”
“呸呸呸~”鄒姑姑一連吐了好幾下口水,“這話不吉利,公主您以後不要說了。”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於生死這種東西,其實也是真的沒什麽好忌諱。
“姑姑,您去給我倒杯水吧!”
鄒姑姑連忙去倒水,而後才發現茶水都沒了,就出去燒了一壺。
月寶蘇艱難地伸了伸懶腰,身子比之前更沉重了,腦子也是暈乎乎的,像是一團漿糊。
想到方才發生的事,她心裏多少輕鬆了許多。
經過剛才那麽一出,容珩應該也會信她幾分了吧。
不錯,她剛才那驚慌失措、害怕劉子時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將軍府守衛這麽森嚴,就劉子時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怎麽可能逃得得出來,還一路避開了這麽多護衛家奴。
即便現在下著暴雨,但護國將軍府是什麽地方,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天氣情況就放鬆守衛。
不管別處的府邸如何,但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在護國將軍府,那隻能是容珩故意用劉子時試探她。
所以她將計就計,表達了自己對劉子時的拒絕,又裝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容珩就算是個硬石頭,也應該化了吧。
月寶蘇想著,有些吃痛地碰了碰額頭,嘟囔:“不過這出戲,還真是下了血本,都見血了都,疼死我了!”
這會兒,鄒姑姑也已經捧著熱乎乎的茶水回來了。
她連忙給月寶蘇倒了一杯,還數落她不應該跟劉子時硬碰硬,應該叫護衛才是。
月寶蘇歎了口氣,心想鄒姑姑還是太天真。
這劉子時可是容珩放出來試探她的,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護衛來,不過為了逼真,她也是喊了幾嗓子,但結果還真如她所料。
不過她本就在病中,還出演了這麽一場戲,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把這壺茶水都喝完之後,月寶蘇就想睡覺補補元氣,可旁邊的鄒姑姑卻一直瞪圓了眼睛盯著她瞅,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憂愁得很。
月寶蘇奇怪地看著她:“看什麽?”
鄒姑姑表情複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公主……您……身上的衣服是誰給您換的?您今日穿的好像不是這件衣服吧,而且聽說您還滾進了泥水裏……”
月寶蘇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但因為她本就發燒,臉色很蒼白,所以這會兒鄒姑姑也看不出什麽。
這件事,其實一直被她刻意地忽略掉。
整個上陽閣沒有一個女婢,容珩又一直都嫌女人麻煩,血氣方剛的年紀不僅不碰女人,府邸甚至沒幾個女的,隻有珍品房跟廚房有寥寥幾個丫頭,可這兩個地方都距離上陽閣很遠,她當時又渾身濕透,裝暈狀態……
月寶蘇抿了抿唇,在麵對鄒姑姑好奇又擔憂的目光下,她渾身僵硬,心裏更是尷尬……
她怎好意思說出實情,那多羞人。
“哈秋~”
月寶蘇忽然打了噴嚏,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鄒姑姑立即變了臉色,可還沒開口,月寶蘇卻又是一連打好幾個噴嚏。
“姑姑,我好難受啊~”她揉著鼻子,巴巴地看著鄒姑姑,眸底還帶著濕意。
這幾個噴嚏可把鄒姑姑擔心壞了,好奇一下子就被衝淡了,連忙說:“那你趕緊躺下休息,姑姑馬上去小廚房替你盯著藥,吃了藥就好了,不會難受了。”
月寶蘇可憐兮兮地點著頭,躺著睡下了。
從前萬千寵愛的小公主可是會撒嬌得很,這會兒又生了病柔柔弱,即便長相屬嫵媚,但軟軟糯糯時,也格外惹人疼。
鄒姑姑給她掖好被子就趕緊出去了。
月寶蘇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後,才偷偷摸摸地睜開了一隻眼瞅著門口。
在瞧見鄒姑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時,她才鬆了口氣,可想到容珩剛才給自己換衣服的場景,雖然她是閉著眼的,但他手上滾燙的溫度、以及身上淡淡的冰雪味……
月寶蘇紅了臉,一時間竟也不知是發燒讓她渾身發燙,還是記憶中與男人那近距離的觸碰……
其實北洲的民風沒有天羅朝那麽保守,女子甚至是可以赤足到外麵玩耍,雖然也是以男子為首,但女子的地位也不會多低,朝內甚至有很多女官,可她是光著、被容珩看完啊!
當時的情況,她也能理解容珩當時的舉動,畢竟這屋內就隻有他跟午正;當時她的狀態又是昏迷不醒,就算真的要去把奴婢叫來,但將軍府這麽大,來回一趟得耽誤不少時候,她當時又在發燒……
所以就隻能是容珩。
但是理解歸理解,這並不耽誤她尷尬。
“天啊,真是羞死個人了……”
月寶蘇越想越覺得窘迫,幹脆扯過被子、蒙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