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牛吃嫩草
林升唰的站起身來，把方芝和林秀秀護在身後，如鷹的目光狠狠盯著一旁的婦人。
“我大姐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你大姐能有什麽事？早就說好的婚事，哪有不嫁的道理？”婦人看上去四五十歲，曬得黝黑的肌膚，單吊眼惡狠狠的盯著林秀，蘋果肌高聳，臉頰卻深深的下陷，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我大姐早就有婚事，兩家人早就說好了，又沒有退婚，你憑什麽不顧我大姐的意思再許其他人家？”林升目光掃過整個院子裏的人，除了大伯小叔兩家人，還有三個不認識的人。
老婦人冷冷哼了一聲，絲毫不懼怕林升的目光，“你大姐今年都二十了，已經訂婚四年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已經在陳家村打聽過了，陳家那個小子早就在外地結婚生子了，已經不會回來了，我也是為了你大姐好，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還在家裏丟人現眼？”
“再說，郭亮哪裏不好？從裏到外和你大姐般配的很。”
“你說的般配就是找個傻子？”林升彎腰抱起已經昏倒的林秀，林曉特別有眼色，默默的攙扶起方芝。
“我大姐的婚事我們自家做主，用不著你操心。”
老婦人連忙給兩個兒子使眼色攔住林升，“林升，你大姐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了，你大姐不嫁也要嫁。”
畢竟收了一百塊錢的彩禮，要是林秀不嫁，這一百塊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老奶奶，你這話就不對了。”林曉出聲道，“是你收了人家的彩禮，又不是林秀收的，他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看見，按道理誰收了彩禮誰嫁人，就是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
“我覺得應該不願意。”林曉自言自語道，“那不成老牛吃嫩草了嗎？”
林曉話音剛落，院子裏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哈哈哈哈，林老太丈夫死的早，再嫁也不是不行。”人群中不知道誰嘴快說了句。
林曉點點頭，“還是這位嬸嬸說的對，女人五十一朵花，雖然你有點年紀大，但也是一朵狗尾巴花，打扮打扮還是能看。”
林秀瞅了一圈院子，注意到那位二十來歲還流鼻涕的男人，身邊站了兩位消瘦的中年人，“這位帥哥應該是老奶奶未來的丈夫了，還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啊，看著真是萬般般配。”
林曉不等林老太出聲，就對著林升喊了句，“哥，作為晚輩，咱應該體諒長輩，你看奶奶都知道為自己找個第二春，咱久大人不記小人過，等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喊我們一聲。”
又和周圍看熱鬧的人說，“大家今天如此的幸運，見證了一對新人的愛情，喝喜酒的時候都來捧場啊。”
人群的笑聲更大了。
“喲，小丫頭放心，喝喜酒這事我們肯定都來。”
林老太平時在村子裏橫行霸道慣了，大家早就看她不順眼，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位女同誌說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看林老太臉上的表情一陣黑一陣白，比顏料盤還要精彩，大家心裏都舒服了一口氣。
該！
林老太黑著臉，眼神瞪著林曉，“你是從哪蹦來的丫頭？倒是嘴尖牙利，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家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林曉雙手一攤，“本來以為你年紀大點，沒想到耳朵也不好使，林升是我哥啊，怎麽不是我的家事了？”
林老太胸腔裏堵著一把火，恨不得此刻就直接給林曉兩巴掌。
林升站在了林曉身前，擋住林老太陰狠的目光，“我話已經放這了，誰收的彩禮讓誰嫁去，我大姐不嫁！”
林曉對著林老太做了個鬼臉，緊跟在林升身後，一手攙扶著林秀，眼看著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林老大和林老三接收到林老太的眼神，雖然雙腿打著顫，可還是擋在了林升前麵。
林升眼神冰冷，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森然的冷氣，“大伯，小叔，我帶大姐去衛生所，讓開。”
林老大和林老三打了個冷顫，腦海中浮起村子裏關於林升的流言，嚇得不敢亂動。
林升一家子走了，大家見沒熱鬧可看，逐漸散去。
郭嬸子當即嚎了出來，“林家的，人都走了，這婚事還能不能成了你給句話，不成把錢給我，我們再給郭亮找個媳婦！雖然我家郭亮腦子不聰明，但也瞧不上你這個老太太。”
郭嬸子還真怕林老太為了錢，把自己嫁過來。
林老太差點氣暈過去，但是一想到收的一百塊禮錢，隻好耐住性子。
“郭嬸子，你放心，這婚事保準沒問題，你先回去歇息歇息，這天那麽熱。”
郭嬸子哼了一聲，拉著自己的兒子，“一周的時間，如果還不能行，那就把彩禮錢還給我。”
郭家的人也走了，林老娘氣的大喘氣，“還真把自己當做金子了，不過是茅坑裏的臭石頭，也不看看自己兒子什麽樣，我呸。”
林大嫂拉了一下林老娘的袖子，“娘，那你說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都傻站著幹嘛，林大家的趕緊去做飯。”林老娘轉身回了屋子，她要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她一定要辦成！
林秀不嫁也要嫁！
*
開完知青歡迎會，人群逐漸散去，林家業也從石凳上跳下來，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被人叫住。
聽聲音好像是剛才在講話的女知青。
葉歡歡下鄉之前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飛黃騰達，成了女老板，一輩子吃喝不愁。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把握住那個叫林升的男人。
服裝廠是她從林升手裏搶過來的，就連他的妻女也因此喪命。
醒來後，葉歡歡一腦門子的汗。
她一點都不相信，但是在第二天被通知需要到林家村的時候，她內心的震驚久久無法平息。
或許，這就是真的。
隻是這次她不會蠢到和夢裏一樣采取偷搶的方式，隻要她緊緊抓住林升，不仍舊和夢裏一樣嗎？
不僅是老板娘，還有一個有本事的老公。
葉歡歡立馬收拾了衣服，聽從指揮，跟著大部隊來到了林家村。
隻不過剛才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林升的身影。
幸好，她眼尖的發現了林升的朋友。
“同誌你好。”葉歡歡聲音甜美，紮著兩條麻花辮，身上穿著碎花襯衫，臉上掛著笑容，直接讓林家業麵紅耳赤。
“你......你在和我說話？”林家業搔著頭不好意思道。
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麽運，竟然被兩位漂亮女同誌搭話。
“對，同誌不用緊張，大隊長讓我們先熟悉一下村子，不知道同誌能不能帶我熟悉一下？”
林家業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
葉歡歡笑的更開心了，凡事講究循序漸進，現在認識了林升的朋友，早晚會和林升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