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君子世無雙

皇後咬牙冷笑了一聲:“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檀清酒點了點頭,倒是毫不意外,畢竟皇後年歲不小了,這個年紀了,還在使用助孕的藥物,是為了什麽,不消細想,也能夠明白。

這恐怕是皇後的秘密。

她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點了出來,皇後現在,應該更想要殺了她了。

但是檀清酒卻是不怕,因為她確信,皇後定然還是會找上她。

“娘娘勿惱,民女也隻是關切娘娘,這藥不對症,可是大忌。幸而娘娘用藥的時日應該並不長,身子雖然已經出現一些不適,可是卻還能夠挽救。”

“若是娘娘再繼續服用那藥,傷了身子根本,導致身子內虛,想要養回來,可就不易了。那娘娘所求,恐怕就更難了。”

皇後咬了咬牙,心中並不太相信,她請的大夫,可是婦科聖手,他開的藥豈會有錯?

不管怎麽樣,也比這麽一個黃毛丫頭懂得多吧?

皇後在心裏默默說服著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莫名浮現起一股子不踏實的感覺。

萬一呢……

她年紀大了,也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要好好搏一搏,若是這一次失敗了,恐怕就真的,徹底無望了。

皇後心裏越慌,臉上卻越是故作鎮定,隻冷哼了一聲:“敢在本宮的麵前危言聳聽,本宮瞧著,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皇後話音剛落,門口卻傳來了沈應絕的聲音:“不知道我這大夫,怎麽惹了皇後娘娘不順心了?一來就聽見皇後娘娘喊打喊殺的。”

皇後心頭咯噔了一下,握緊了手中繡帕,不是已經將這瘋子給找了個由頭支走了嗎?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皇後退後了一步,收斂了神情:“沒什麽,你這個大夫說本宮有病。”

“哦?”沈應絕似笑非笑地看了檀清酒一眼:“皇後娘娘可別小看了我這大夫,我這大夫雖然看起來長得就不像是醫術好的樣子,但是醫術卻絕對是頂尖的。”

“她既然說皇後娘娘有病,那皇後娘娘……多半就是有病的。”

“……”皇後幾乎咬碎了牙,沈應絕用這似笑非笑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怎麽都感覺沈應絕是在罵她。

“皇後娘娘如果有病的話,最好還是好好讓大夫給診治診治,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麽好事。”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沈應絕定然是在罵她,但是……

她心裏的確是有些忌憚沈應絕的。

沈應絕發起瘋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皇後還想說什麽,就有人從正殿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和尚,那和尚長相俊雅,麵色溫和,氣質儒雅,穿著一身青色僧袍,隻從殿中走出來,便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君子如玉這四個字。

檀清酒的一下子就被從正殿出來的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是……

那人目光淡淡地從檀清酒身上掃過,微不可見的頓了一頓,才朝著皇後點了點頭,隨即便抬腳離開了。

“你在看他?他長得好看嗎?”沈應絕壓低了的聲音驟然在檀清酒耳畔響起,檀清酒不知道沈應絕什麽時候靠的這麽近了,被嚇了一跳,急忙退了兩步。

沈應絕仍舊隻定定地盯著檀清酒:“嗯?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他好看嗎?”

“好看。”檀清酒垂下眼:“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君子?”沈應絕笑了一聲,仿佛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你可知那人是誰?”

“誰?”

“國師厲蕭。”

沈應絕似乎還要說什麽,可是卻已經有內侍來通傳:“陛下傳妙手神醫入殿覲見。”

檀清酒轉頭看了沈應絕一眼,抬腳進了殿。

“民女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檀清酒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穿越到古代就這點不太好,身份低微,就總是需要不停跪來跪去,膝蓋受不住。

“免禮平身。”皇帝的聲音已經有些蒼老,卻也仍舊聲如洪鍾。

聽聞,這清寧國皇帝沈彥淮已經六十餘歲,聽著這聲音,身體似乎還不錯。

檀清酒站起身來,隻聽見有極輕的腳步聲響起,隨即,那蒼老的聲音近了一些:“就是你揭了皇榜,去給端王治了病的?”

“朕還以為,那皇榜會如同以往那樣,貼出去一兩個月的,都沒有人敢揭皇榜,卻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還是一個女子,卻竟然有這樣大的魄力?”

檀清酒麵色訕訕:“民女不敢欺君,那皇榜並非是民女揭的。是民女的孩子聽那皇榜上寫著,給端王治病的獎勵十分豐厚,就大著膽子替民女揭了皇榜。”

“民女與民女的兩個孩子皆剛來皇城不久,對皇城的一切都並不怎麽熟悉,民女也是被守衛帶上馬車之後,才聽身邊的丫鬟說起端王的情況的。”

檀清酒想起之前下馬車的時候,沈應絕說的話,隻又輕咳了一聲:“不瞞皇上,其實聽聞那些事情之後,民女就隱隱有些後悔了。隻是民女的師父一直教導民女,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加上陛下給出的賞賜實在是豐厚,我也就硬著臉皮去了。”

沈彥淮聽檀清酒這麽說,莫名笑了一聲,看向檀清酒的目光,愈發沉了幾分。

“朕聽說,那日你去的時候,正好遇見了端王發病?”

檀清酒頷首:“那日端王爺,險些殺了民女。好在民女反應快,給他施了針。隻是民女的脖子上,那日端王爺扼住民女留下的青紫,至今未散。”

沈彥淮目光落在檀清酒的脖子上,正如檀清酒所言的,她脖子上仍舊有一片青紫,看得出來,是被人掐住脖子留下的,從那痕跡來看,當時那人,的確是下了死手。

“那你還願意給端王治病?”

檀清酒吞了吞口水,臉色有些蒼白,卻似乎仍舊在故作鎮定。

“我……端王爺說,他發病的時候,我施針緩解了他的疼痛,讓他很快清醒過來,所以後來又來找我為他施針。”

沈彥淮將檀清酒的神情模樣盡數納入眼中:“可是端王跟朕說,他想要娶你。”

檀清酒猛然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沈彥淮壓低了聲音:“你老實同朕講,端王的病,你有沒有把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