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你餘生來贖罪

第3章用你餘生來贖罪

秦慕白冷眼看著盛星月問:“還需要我再幫你回憶一下殺人過程嗎?”

“好啊,你繼續。”盛星月眼前被血色彌漫,她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怕?

她和秦慕白雖然是閃婚,但是正是當紅的影帝先生在她麵前不僅沒有半點架子,反而溫柔體貼,盡顯紳士風度。

盛星月孤家寡人一個,秦慕白就主動把家人介紹給她認識,第一次見麵,秦映雪這個小姑子當著秦慕白的麵溫柔又有禮貌,她還挺喜歡的,結果等秦慕白前腳離開,小姑娘瞬間就變臉,譏諷的話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盛星月看在對方是秦慕白親妹妹的份上忍了,知道秦映雪討厭自己後她私底下幾乎和對方零接觸。

可是她的忍讓沒有換來安寧,反而讓秦映雪得寸進尺私下越來越過分,後來她實在煩了,就懟了回去,秦映雪到是老實了不少。

直到前天,秦映雪又來發瘋,猝不及防聽見沈辛蕊懷了秦慕白的孩子,盛星月短暫失控後又故技重施嚇唬她,當時掐著秦映雪脖子的手根本就沒用力,反而是秦映雪把她手抓破了皮。

“死鴨子嘴硬是麽?”秦慕白成全她,這次是一遝照片甩她臉上。

映入眼簾的是盛星月當天傍晚到車庫開了一輛車出門,後麵幾張是案發現場,盛星月的車撞到山坡上,秦映雪和沈辛蕊乘坐的車被撞翻到山腳。

直到這裏,盛星月才明白和她撞車的是秦映雪。

“你給映雪發短信,讓她帶沈辛蕊來找你,她不放心,先去找你談談,結果你們不歡而散,事後你追了出去,雨天,彎道,很完美的作案現場,最後自導自演一出受害人大戲。”

兩車相撞,盛星月頭部和腿受傷。

秦映雪卻是當場死亡,連帶著車上的沈辛蕊也因為這場意外而流產。

秦慕白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頭摁在秦映雪的屍體前,冷聲道:“盛星月,我自問自己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映雪是我的親妹妹,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她才十八歲,剛成年,你怎麽忍心對她下死手!”

“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雷聲,盛星月受傷的腦袋再次狠狠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眼前一片黑,耳鳴聲中腦子裏許多混亂的記憶席卷而來。

“不是的。”她搖頭,被嗆到氣管的嗓子除了咳嗽發不出其他聲音來。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

秦慕白,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信我?

為什麽直接判了我死罪?

明明是秦映雪說她的車子在路上拋錨了,給我發信息讓我去接她的。

秦慕白的別墅在半山腰上,當天的天氣預報說傍晚有陣雨,盛星月雖然不喜歡秦映雪,但是秦慕白外出不在家,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出事。

盛星月記得自己是黃昏出門的。

崎嶇的盤山公路上,秋雨澆在一輛前行的轎車上,雨刷器嘩嘩作響,盛星月神情凝重地握著方向盤,那張臉冷下來忽略疤痕多了幾分冷豔的美。

前方正要經過一處陡彎,刺眼的大燈穿過雨幕而來,她減速讓行,對方卻半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高速之下,輪胎呼嘯而過積水飛濺。

“轟”的一聲雷鳴在耳邊炸響,盛星月的車子被迎頭撞上,她猛打方向盤,車頭撞在石壁上,還沒看清楚另一輛和她相撞的車就在翻滾中衝出護欄掉下山坡。

“映雪跟你無冤無仇,你和辛蕊甚至麵都沒見過,那個孩子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盛星月,你就不怕下地獄嗎?”

孩子,盛星月突然瘋了一樣扭頭死死地咬在秦慕白掐著她的手腕上,然後被秦慕白皺著眉甩開。

“呸。”盛星月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手擦掉嘴上的血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秦慕白,你怎麽有臉說自己沒有對不起我?”

盛星月喘了一口氣看著他說:“你這麽生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沈辛蕊肚子裏的孩子吧。”

那個屬於你和她的孩子。

而她這個合法妻子,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你到現在都還要把自己犯下的錯怪給別人?”秦慕白覺得她簡直無藥可救。

盛星月捂著自己的肚子直咳嗽,說的話也斷斷續續的,她的身和心都太疼了。

眼前天旋地轉,她不甘心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怎麽會眼瞎愛上這麽一個男人。

一年婚姻,她掉進秦慕白溫柔寵溺的陷進裏,而這個男人至始至終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給過她,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捧著一顆千瘡百孔的真心遞出去,換來的竟然是對方無情地踐踏。

盛星月覺得好冷,仿佛掉進冰冷的海裏,窒息感席卷全身,即將被噬骨的寒意淹沒。

她努力把自己蜷縮起來,血液重新滲透了紗布,那雙漂亮的眼睛像一潭死水,被絕望覆蓋。

其實,秦映雪沒說錯,秦慕白確實不愛她。

她在秦慕白的眼中替身都不配,可能隻是一個可笑的小醜,一個被秦慕白用來抵抗家族聯姻的工具。

是她高看了自己,在這場遊戲裏淪陷進去。

盛星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滿心歡喜期待的新生,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什麽兩情相悅,終究是大夢一場。

好在現在夢醒了。

“秦慕白。”她咽下一口血,語氣平靜地說,“我們離婚吧。”

“離婚?”秦慕白動作溫柔地給妹妹理了理耳邊亂掉的發絲,然後重新把人推進冰櫃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譏諷道,“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用餘生來贖罪。”

贖罪?

欲加之罪嗎?

真是太諷刺了。

盛星月眼睫顫了顫緩緩閉上眼,意識被黑暗吞噬。

“把她帶回去,別死了。”

守在停屍間門口的保鏢把盛星月帶回病房,秦慕白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

瓢潑大雨淋在他的身上,經紀人徐淮撐著一把黑色大傘迎上去。

秦慕白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寒冷的春雨沒把他心頭的怒火熄滅,反而越澆越旺盛,他身上的氣質也在那一刻發生轉變,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