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濤洶湧

縣令的親生女兒,在皇帝的麵前喊冤,這還了得!

江岩的神經繃緊,直接勒令管家。“快將二小姐帶回去,莫要驚擾了皇上!”

“皇上救救小女吧~”

江嫣兒在一陣哭叫聲被管家毫不客氣地拖走,江岩滿頭的虛汗,慌忙彎著腰賠罪。

“讓皇上受驚了。”

“無礙,朕還沒這麽脆弱。”

溫靖霄將目光從江嫣兒被拖走的背影上收回,一行人浩浩****地朝前廳走去。

江嫣兒還是被關了起來,因為怕她再去耽誤事,足足喊了七八個小廝守在門口,連窗戶都鎖得死死的。

謝瑤彼時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近日來江家的人應該是皇帝,近日來平陽縣,比溫祈位高的人就隻剩下他。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紅菱走了進來,將剛從廚房端來的暖身熱粥剩出一碗。

“奴婢已經按照表小姐您的指示,在大夫人的麵前故意提起馬姓屠夫。”

“做得很好,賞給你的。”

謝瑤將頭上的簪子摘下,推到了紅菱的麵前。

她不過是借了嚴氏母女的勢,又添柴加油,將這把火燒得更加旺盛,讓前世情深的姐妹,今生倒戈相向罷了。

江書歆這個人最擅長借刀殺人,那她便一點點地奪走她的刀,至於江嫣兒的結局如何,那並不在謝瑤的考慮範圍內。

畢竟按照江嫣兒對她的所作所為,不足以讓謝瑤對她出手相救。

“記得給嫣兒妹妹送點粥去,傳我的話,讓她放寬了心便可。”

等到紅菱離開房間,謝瑤將麵上的鬥笠摘下,麵頰上的痕跡又淡了不少,肌膚比原來要細嫩不少。

她塗上藥膏後列了個藥單,等麵上的燒傷徹底好後,是要開始著手去賣祛疤膏了,她的目標是賺滿一百兩銀子,脫離江家自己買套宅子,將謝寶兒接到鎮上來生活。

江嫣兒已經徹底淪落,接下來就該輪到江書歆和陸祈。

而此時陸家,已經沉默了很久,久到幾乎快要讓人忘了有陸家的存在。

府中練武場,陸忱悶聲練拳,不過是半月的功夫,他渾身透出一股子陰鬱不快的氣息,出手又急又凶,並無什麽技巧可言。

“少爺,老爺喊你過去一趟。”

許久,陸忱才停下動作,悶不吭聲地朝前頭走去,管家忙跟上。

父子兩人的關係,從那日陸忱偷偷跑出去,回來以後就徹底地冷下來,陸忱一口一個殺人犯地喊陸仲書。

桌上的飯菜已經全涼了,等到陸忱出現,陸仲書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陸忱進來也不管陸仲書的臉色,直接坐下來自顧自地開始吃飯。

陸仲書啪的將筷子壓在了桌子上。

“還有沒有規矩!”

“一個殺人犯,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規矩!”

一聲脆響,讓房間內陡然間安靜下來。

陸忱臉偏向一旁,管家那你上來拉陸仲書。

“老爺您這是做什麽啊!”

“不是不想認我這個爹嗎?滾,現在就從陸家滾出去!以後都不要回來!”

陸仲書手指向門外,冷沉沉道。

陸忱也將筷子摔在了地上。“不回就不回!這個家我還不樂意待了!”

說完,路忱頭也不回地離開。

管家出去追沒有追上,回來時候陸仲書獨自一人正在吃飯,麵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路忱的離開並不在意。

“老爺~”

“行了,我自有打算,忱兒那裏你不必再管。”

陸仲書直接打斷了管家想要說的話。

管家哀歎一聲。“少爺獨自一人在外該怎麽活下去啊,就是個誤會,您就不能說他兩句算了嗎?”

“說了別管!”

陸仲書語氣沉了下來,管家閉上嘴不再說什麽,但神色依舊憂慮,畢竟看著路忱長大,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

從陸仲書的房間離開,他便立即使喚上兩個小廝,就要出府去尋陸忱。

才剛出府門,和迎麵而來的溫祁打了個照麵。

管家以為溫祈還是來尋陸仲書治病的,想到剛才陸仲書的狀態,他直言道:“抱歉侯爺,今日先生有些不適,如若侯爺還是來求醫問藥,恐怕有些不合時宜。”

上次溫祈來,態度極好,虔誠又卑微。

而這次明顯的和上次不一樣,石寬上來便將劍架在了管家的脖子上。

“侯爺有事找仲書先生,勞煩你帶個路。”

管家老臉一白,見麵前的陸忱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方才猶豫了一瞬,脖頸間便有一陣的涼意,嚇得他忙不迭地應聲。

帶兩人來到陸仲書的房間前,石寬如一座石山一般立在門口,溫祈推門進去。

陸仲書以為還是老管家,不耐地出聲道:“說了沒有轉圜的餘地,出去!”

“仲書先生這是不歡迎本侯?”

當溫祈的聲音響起,陸仲書猛地反應過來,看到來人,慌忙地起身朝溫祁行禮。

“竟不知是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仲書先生上次拒不見本侯,應當是知道本侯來找仲書先生的目的,那本侯就不跟先生拐彎抹角了。”溫祈站定,麵上的氣定神閑逐漸消失殆盡。

陸仲書後脊一僵,垂著眼瞼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

“老夫不知侯爺在說什麽。”

“是嗎?那本侯就直言不諱了。”溫祈眸色銳利地掃過陸仲書。“本侯母親蘭貴妃是怎麽死的,不知道先生可知道其中緣由?”

從看到他手腕上的紋身時,溫祁就知道自己這次來對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謀劃造反是真,找尋母親之死之真。

而陸仲書在當初沒弄死謝瑤,還被陸忱看到自己殺人的一幕,心中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前幾日皇帝親臨後,他本想著尋個機會離開,陸忱執拗,隻能用這種方式將他趕走。

熟料還未來得及離開,溫祈就來了。

如此霸道的方式,顯然這次是有備而來。

陸仲書哀歎一聲,麵上的悲苦亦於表麵,連聲音都是哽咽的。

“這秘密我本來想埋藏在心底一輩子,但侯爺是蘭貴妃的親生兒子,既然來問,我便將事情都告知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