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人嫌厭
“逆女！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打死你，讓你跟你那不要臉的娘親團聚！”
“嘖嘖嘖，舅父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江岩被氣的臉青，捋著袖子正要去打江嫣兒時，身後跟著一同來的謝瑤，卻忽然出聲打斷。
謝瑤麵上染著笑意走上來，江書歆在見到她的時候，眸光暗了暗，眸中現出被打斷的不快。
“讓你跟著來不是搗亂的！”
江岩皺起眉頭，對我謝瑤說話的語氣十分不舒服。
“謝瑤不是故意要打斷舅父，隻是如若今日舅父真將嫣兒表妹也跟著打死了，怕是會讓舅母難做。”
她說著莞爾一笑。“我聽丫鬟說，舅母好像已經替嫣兒表妹說好了親事，總歸是不能將一具屍體送給富家吧。”
“親事？我怎麽不知道？”江岩皺眉道。
“舅父可以先回去問問舅母，她應當已經籌劃好了，至於嫣兒妹妹這裏，我來勸勸她。”
江岩來這裏本就是來尋江嫣兒，那朝謝瑤行凶的凶手死了，而衙役稱今日看見江嫣兒去牢房，他才特地過來質問她。
江嫣兒的脾性執拗衝動，況且這個犯人還是個賞金殺手，死有餘辜，他嘴上說著要打死江嫣兒，但畢竟是親生女兒，從小寵到大，怎麽可能說打死就打死。
恰好謝瑤的話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江岩撂下一句狠話，一甩衣袖離開了房間。
江書歆被自己的丫鬟扶著，江嫣兒失去了小廝的支撐，身體軟軟的往下倒，被謝瑤上前一步扶住。
沒有江岩在，江書歆的偽裝自動的沒了，她將手從丫鬟那裏抽回，看著謝瑤的動作，譏諷出聲。
“我倒是不知道，表姐何時和嫣兒妹妹關係這般的好了？”
謝瑤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書歆妹妹和嫣兒妹妹關係不是一直很好麽，怎的還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這其中的緣由，書歆妹妹要不要說一說？”
這波反諷，讓江書歆麵色冷了冷，好看的雙眸微微眯起。
“不過是得了侯爺幾分關照，表姐這般的目中無人，就不怕日後摔跟頭？”
“怕，但比起摔跟頭，更怕奸詐小人。”
謝瑤說到奸詐小人時，故意的看著江書歆的眼睛，這諷刺的對象是誰，不言而喻。
江嫣兒緩過勁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江書歆，這一刻，她才徹徹底底的長大，神態間多了幾分被仇恨洗禮過的沉穩與冰冷。
“江書歆，我不會放過你的！隻要我還活著一日，都不會讓你好過！”
江書歆不想被謝瑤看了笑話，並沒有說話，但看江嫣兒的眼神，卻是帶著鄙夷與諷刺，激的江嫣兒險些又上去打她。
謝瑤適時的將江嫣兒拉走。
路上，一向厭惡謝瑤的江嫣兒，卻任由謝瑤扶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安靜的隻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要去見姨娘最後一麵嗎？”
江嫣兒單薄的身軀一顫，許久才回應謝瑤。
“都是我太蠢，才會害的娘親如此境地，我沒臉見她。”
“還記得當初我跟你打的賭嗎？”謝瑤接著道：“我說過江書歆會害你，現在不過月餘便兌現了、”
江嫣兒神情失落悲戚。
那個時候她當謝瑤的話是挑撥兩人的姐妹關係，不僅沒有當一回事，還加以諷刺了一番，並胸有成竹的答應了和謝瑤的賭約，這才沒多久就被打了臉麵。
她一直愛戴信仰的江書歆，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恐怕不能給你什麽。”
如果輸了，她就要給謝瑤做一件事情，因為有了江書歆的算計在先，江嫣兒的心中十分警惕排斥，並不願意再被人當刀子使。
“欠著就好，走吧妹妹，先去見姨娘最後一麵。”
謝瑤不僅沒有跟她說條件，還徑直拉著她去見李氏，這讓江嫣兒有些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她。
謝瑤什麽都沒有說，有一股暖流從江嫣兒的心頭劃過。
因為是**被打死，二夫人的屍首是從後門運出，因沒有娘家，原本是要扔到亂葬崗的，中途被謝瑤攔了下來，跟著江嫣兒一起，花錢找人將李氏埋了起來。
江嫣兒對謝瑤的態度，也不再是以前那般的厭惡。
這突然的變故打磨了江嫣兒身上的囂張與驕縱，回去路上，江嫣兒一聲不吭的坐在她的對麵。
“舅母要將你嫁人，你可想好要怎麽辦？”謝瑤忽然出聲道。
江嫣兒放在腿上的手緩緩蜷縮，抓了抓衣裙。
“我沒辦法，她若要嫁便嫁吧，沒了娘親，我在這江家也不會再有好日子過。”
謝瑤什麽都沒有說，因為她知道馬上江嫣兒就會後悔。
江嫣兒穿了一身的白裙，到江家門口就被大夫人身邊的婆子給攔了下來，皺著眉頭道：“這一身太晦氣，換一身衣裳再進府門。”
虎落平陽被犬欺，江嫣兒哭的已經沒有力氣跟她咬牙切齒，隻是冷冷的看著婆子。
“你連府門都不讓我入，我去哪換衣服？”
婆子昂著下巴，語氣囂張。“隨便去哪裏換，但若是不換下這一身衣裳，你今日休想踏進江家一步。”
“你欺人太甚！”
“二小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為好。”
“這裏是我家！我回家要什麽自知之明？”
“大夫人是當家主母，你一個庶女而已，自然是要聽大夫人的。”
兩人爭辯了幾句，江嫣兒臉色青紫，氣氛僵持了一瞬。
“妹妹不必同她爭，我帶你去買一身衣裳。”
謝瑤拉住了江嫣兒，江嫣兒雖不情願，但此時也是沒有法子，李氏和葉婆子都出事了，她形單影隻一人，又能奈何？
不遠處就有一家衣坊，謝瑤掏錢毫不吝嗇，給江嫣兒置辦了一身店裏最好的衣服，花了好幾兩銀子。
江嫣兒有些過意不去，她手垂在兩邊揪著裙子，緊張問道。
“我以前那樣對你，你怎麽還對我這麽好？”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被江書歆利用，才會一次次的犯渾，既然現在已經醒了，我也沒必要再落井下石。”
謝瑤笑了笑。
“畢竟，我們的對手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