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廳問責
謝瑤麵無表情地看著江嫣兒在自己腳下痛苦掙紮。
沒想到，上天會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讓她回到了十六歲，還在江家的時候。
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江嫣兒被人救走，而謝瑤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足足等了三天，才有人上門找她算賬。
謝瑤坐在銅鏡前，她撫上半邊臉坑坑窪窪的燒痕，那裏還沒有後來被刀子一寸寸劃爛的可怖傷痕，另外半邊臉柳葉細眉肌如凝脂，一雙好看的勾人杏眸，此時卻透出陰鷙可怕的寒光。
忽然啪的一聲，門被從外麵大力的推開。
“喲，長這麽醜還喜歡照鏡子，不怕半夜做噩夢嗎？”
江嫣兒身邊的丫鬟香兒，站在門口譏笑一聲，走進來時嫌棄的用手掩著唇鼻。
謝瑤透過鏡子瞥了一眼丫鬟。
“從哪鑽出來的一條狗，滿屋子亂吠。”
香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指著自己。“你罵我是狗？”
“你不是嗎？”謝瑤反唇相譏。
“你！”
香兒仗著有江嫣兒撐腰，在謝瑤的跟前耀武揚威慣了，未曾想過她居然會反嘴，被噎了一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麵色舒展開，得意道：“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居然敢招惹我們家小姐，老爺可是勃然大怒，還不快滾去前廳受罰。”
昨天教訓完江嫣兒，謝瑤就自己走了回來，聽著丫鬟的口氣，江嫣兒怕是惡人先告狀了已經。
謝瑤垂下眼瞼，隱去眸中的諷意，拿起梳子開始慢悠悠的梳起頭來。
香兒見謝瑤不為所動，不耐煩上前兩步去搶奪梳子。
“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她的手才剛握住梳子，謝瑤猛地往回一拉，香兒痛呼著收回手，手心被梳齒劃出一道血痕，正往外滲著血珠。
啪的一聲，梳子被扔在香兒的麵前，同時頭頂上傳來謝瑤的聲音。
“撿起來扔了。”
被疼痛刺激到的香兒，當即被謝瑤羞辱的行徑刺激到，聲音尖銳道：“我可是二小姐的人！不過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醜八怪，憑什麽指揮我做事？”
下一刻，她的脖頸被掐住，謝瑤動作迅猛讓人猝不及防，香兒雙手拉扯著謝瑤的手，卻怎麽都拉扯不開，張著嘴巴呼吸困難。
當聽到謝瑤的話，她的表情逐漸恐慌。
“江嫣兒是江家小姐，所以她隻是手斷了而已。”
“而你不過是江家一條狗，就算是擰斷了脖子，也不過扔到亂葬崗埋了，誰給你的勇氣跟我橫？”
謝瑤神情狠厲。
以前十六歲的謝瑤年少怕事，如今重生歸來多經曆了七年的風霜，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擔心惹得表妹不快，怕被舅舅趕走的無知少女。
香兒臉色漲紅青紫，快要窒息時被謝瑤推開，摔在地上大口呼吸。
謝瑤居高臨下的睨著香兒。
“知道規矩了嗎？”
香兒沒有說話，心裏還有些不甘心，謝瑤腳步動了動，她便慌得跪在地上認錯。
“奴婢知錯了，求表小姐繞了奴婢！”
和她主子一樣，都是個吃軟怕硬的。
謝瑤重新坐回到銅鏡前，道：“在旁邊等著，待會兒扶我去前廳。”
“是。”
香兒縱使滿臉的不願意，卻不敢再違忤謝瑤，剛才她掐著脖子時候的狠勁，到現在都讓香兒心有餘悸。
謝瑤一個眼神過來，香兒膽怯的提醒道：“老爺和二位小姐，已經在前廳候著了，表小姐快些吧。”
眸中的冰冷散去，謝瑤起身穿了件素淨的衣裳，在香兒的攙扶下來到前廳。
謝瑤站在門口，目光掠過廳內眾人，左麵首位坐著一青衣少女，她削蔥的纖纖玉手端著青瓷杯，娥眉淡掃，肌膚細潤如溫玉，薄唇不點而赤，烏黑的眼眸慧黠地轉動，細細抿了口茶，舉止間都比同齡人成熟許多。
江家嫡女，陸忱真正喜歡的人，江書歆。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當謝瑤再次看到江書歆時，還是難以抑製心中的恨意，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指甲陷進肉裏都未曾察覺。
一腔好心喂了狗，謝瑤從未想過自己視若姐妹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自己。
而讓謝瑤意外的，是坐於她對麵的男人。
居然是平定候溫祈。
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於熱忱，本同江岩說話的溫祈轉過頭來看她，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不敢與之對視。
見著謝瑤，他微微頷了頷首。
她強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湧，鬆開攙扶丫鬟的手，朝溫祈和江岩各行了一禮。
“拜見侯爺。”
“見過舅父。”
她出一聲，便引來了廳內其他人的側目，謝瑤目不斜視，似是壓根沒瞧見江書歆和江嫣兒兩姐妹一般。
“抱歉侯爺，下官需要先處理家務事。”江岩歉意的朝溫祈道了一聲，他今日來得十分唐突，連江岩都沒預料到，眼下隻能硬著頭皮解決。
“江大人請便。”
溫祈收回落在謝瑤身上的目光，頷首示意。
江岩清了清嗓子，看向謝瑤時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似乎是要問責。
“你奪棍傷人，是不是有這麽回事？”
謝瑤心中早已猜到，她將雙袖捋起，上完藥的鞭痕和青紫依舊觸目驚心，謝瑤諷笑質問：“舅父別忙著問責，先看看我這滿身的鞭痕，三日前，我還被推進汙泥池辱罵毆打，這般的屈辱奪棍傷人有錯嗎？”
她上一世寄宿在江家，被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江岩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當初因寄人籬下她便想著得過且過，重活一世，她深知這一家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
“那謝瑤姐姐傷得嫣兒手腕骨折，須得百日才能康複，她年紀尚小，作為姐姐這麽對待自己的妹妹未免太過於狠毒了吧？”
清靈溫柔的女聲從旁邊傳來，說話之人正是江書歆。
謝瑤聞聲看向她，諷笑道：“所以書歆妹妹是覺得，我活該被嫣兒妹妹和她那些好友欺辱，因著年紀稍長，就該處處讓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