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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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小姐是嗎？事發時你在二號桌吃飯？”
麵對警花的提問，薄樰明顯局促起來，她推了推眼鏡，真誠地說：“叫我薄樰就行，我確實在二號桌吃飯，事發時我剛坐下。”
“那麽你是親眼看見那兩個孩子出事的？”
薄樰想了想，措辭嚴謹地回答道：“當時事發突然，兩個孩子跑的速度比較快，我又剛坐下，所以最開始沒太注意，被他們稍微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可以確定是兩個孩子自己撞上去的，而不是服務員撞的他們？”
薄樰點點頭：“沒錯，服務員不是故意的，這是個意外。”
警花對她鄰座的周隊長一攤手，做出無奈的表情：“事實就是這樣，除了薄小姐可以做人證之外，火鍋店門口的監控也拍到了，程老板沒說謊，而且他甚至還主動提出來，絕不推卸責任，要承擔兩個孩子的醫藥費。”
周隊長表情很嚴肅，聽完警花的話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薄樰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看著她說了一句：“謝謝你配合，今天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
薄樰本來想多嘴說一句，這個程老板真的是個好人，但想了想還是沒吭聲。
剛出派出所，一個比她更倒黴的人正等在那兒，那火鍋店的老板見她出來了，雙手插在褲兜裏走過來，關切地問了一句：“沒嚇著你吧？”
薄樰當然沒被嚇到，但她一看到這個老板，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又來了。
平心而論，他長得真的挺帥的，而且是帶了點兒痞氣的那種帥法，臉上那道疤看上去颯颯的。
薄樰是真的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她仔細回憶了幾秒鍾，還是一無所獲，於是幹脆放棄了。
她趕緊過去向老板道謝：“程老板是嗎？我是昨天暈倒了被你送去醫院的那個女生……我今天去火鍋店就是特意去感謝你的，真是太謝謝了！”
程天生沒料到這麽巧。
阿元長成那樣，嚇著人小姑娘了，他也就是閑著沒事才去搭了把手，從頭到尾都沒認真看過那姑娘一眼，沒想到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竟然這麽快就靈驗了。
他笑了起來，臉上那道疤被這笑容緩和了許多，連帶著溫柔了不少。
程天生把手從褲兜裏抽出來，有些浮誇地伸過去，挑眉感慨了一句：“那還真是很有緣啊，我姓程，叫程天生，‘天生薄學’火鍋店的老板，小姐怎麽稱呼？”
本來對他印象挺好的，但他突然這樣近乎挑逗地打招呼，薄樰頓時心生抵觸。
她嚴肅地說：“我叫薄樰，馬上大四，你還是叫我同學吧，對了，昨天去醫院雖然沒有醫藥費，但你送我過去的車費還有火鍋的錢我還沒給你，你方便用什麽軟件收錢？”
程天生聳了聳肩：“談錢多傷感情，既然這麽有緣，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
薄樰一腦袋頭發從來沒好好拾掇過，因為頭天晚上失眠，現在基本是一臉菜色，出門的時候也沒換件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遊魂似的。
她深知自己這幅尊榮，根本不可能吸引像程天生這樣的人，他湊上來套近乎，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不用了，我本來就是來向你道謝的，”薄樰對他的好感正在慢慢被消耗，她主動拿出手機來問，“微信轉賬方便嗎？”
程天生把手機掏出來，找出個二維碼遞過去，薄樰匆匆添加了好友之後發了個兩百塊的紅包過去，就借口還有事先走了。
程天生看著薄樰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之後，並不怎麽走心地掃了眼手機屏幕，也沒有理會那個紅包，還順手發了個[奸笑]的表情過去。
他低頭把手機調到通話頁麵，屏幕上連續四次被掛斷的號碼，又抬頭看了一眼薄樰離開的方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並沒有帶笑意的笑容。
“來日方長啊小朋友。”
第二天中午，薄樰趁午休時間去找方主任談最新送來的那具屍體的事，方主任正在看財經新聞，主持人的聲音枯燥之極：“尹氏集團完成新一輪收購，神秘六少尹禮出席新聞發布會……”
方主任對這種新聞並不太感興趣，隨手叉掉了，瞪著薄樰問：“你來幹什麽？如果是想轉係的話就不用說了，現在係裏正是用人的時候，我不會同意的！”
“您別誤會，我隻是想來問問新來的那具屍體能不能交給我？”
方主任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這個來的，半天沒吭聲。
薄樰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然後拙劣又生硬地試圖轉移話題，她湊到方主任電腦麵前去，裝作對新聞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問：“主任您看什麽呢？”
新聞這時卻已經跳到了下一個報道，昨晚剛調戲過她的那張臉突然出現，占據了整個屏幕。
程天生的臉，在生活中遇到，乍看上去容易讓人不敢接近，但隻要他表情飽滿一些，總能緩和那道疤給人帶來的壓迫感。
但經由鏡頭放大，再被無限拉近距離，那種壓迫感就猛地一下上來了。
薄樰毫無設防下猛地這樣和電腦屏幕上的程天生一對視，直接被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差點往後仰倒在地上，幸虧手忙腳亂地扒住了辦公桌的邊才勉強站穩。
方主任搖頭歎氣：“太不穩重了……”
“我您還不清楚麽，我就是眼鏡度數忘調了，有點頭暈而已。”
這回答是真是假，方主任並不在意，他正要說話，薄樰就突然說：“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她來的目的還沒達到，話都沒說幾句，就急匆匆要走。
方主任正好也沒想好該怎麽和她聊這件事，就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去吃點東西吧。”
薄樰從方主任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人還有些恍惚。
剛才方主任電腦裏放的新聞，播報的正是昨晚火鍋店的意外事故。
薄樰一邊往外走，一邊用手機上網查了這個新聞，驚奇地發現，警方居然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定性為簡單的意外事故，還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專項調查小組。
這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