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針鋒相對
紐斯死死的盯著吳止戈，一動不動。
吳止戈那原本靜如止水的眼神在看清紐斯之後，也泛起了滔天巨浪，他那雙美麗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神也經曆了紐斯剛才那一瞬間的變化曆程。
電光火石之後，吳止戈一個箭步朝著紐斯衝了過去，像是一頭性格暴烈的北非公牛突然看到了足以讓它發狂的紅布。
紐斯則快速的往旁邊一閃，保持著與吳止戈五步的距離。
倆人站在舞台上，繼續死死的盯著對方，完全罔顧近在咫尺的戴夫，更遑論舞台上的主持人和台下的觀眾。
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看到舞台上的場景，司博那顆剛剛放下的心又“撲”的往上竄，差點從他半張的嘴裏跳出來。
“我的哥呀，剛才你不說話，這會兒又在幹什麽？”
吳止戈與紐斯絲毫不理會周邊發生了什麽，又產生了怎樣的情緒，他們此刻的眼裏隻有彼此，如同古代日本蒼涼的平原上，狂風中相向而立的兩名決鬥劍客。
風卷起落葉，攬著塵土，把它們時不時的打在劍客的臉上、肩膀上和身上，但劍客紋絲不動，精神無比專注。
電光火石之間，一場決鬥就結束，當敗者感覺到自己天靈蓋上流下來的鹹腥**時，疼痛感也才剛將他撕裂，好在這種疼痛並不會持續很久，他就永遠失去了知覺。
沒有人願意成為那個敗者。
吳止戈和紐斯都不想。
“你這招沒有用的，他們填寫了你的問卷，也不能改變我所描述的那個可怕的結局。”吳止戈率先打破了沉默，眼裏剛才的驚濤海浪也平息下來。
這句話像是擰起了高壓鍋的氣閥帽，雖然大家可以預料到激烈的碰撞不會少，至少，不會爆炸。
”人類如果不能充分享受現有的科技帶來的無比便利，光看未來有什麽用？“紐斯眼中的怒火也已熄滅。
”難道為了眼前的享受，就可以毀掉未來嗎？“
”首先，你說的凱斯勒效應未必會發生，即便發生，對於人類來說，又一定是壞事嗎？“
”我所描述的，並非簡單的凱斯勒效應，如果它真的不幸發生，人類將被永遠困死在地球上，別說火箭和航天器，就連無線電波都發射不出去，難道不是壞事？“
”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要發射無線電波出去幹什麽？引來宇宙掠奪者們的關注和入侵嗎？到那個時候，還不如安心在地球上回到農耕時代，在宇宙中做一個靜默的存在。“
”你以為你想靜默就可以做到嗎？從外麵看進來，一個產生了如此大數量太空垃圾的星球，怎麽可能會是一個落後文明的家園呢？至少說明星球的主人掌握了太空發射技術，這反而會激起宇宙掠奪者們的征服欲。“
”宇宙這麽大，把地球描述成其中的滄海一粟都有些誇張，如果檢測不到無線電波，他們隻能靠目視方式才能發現地球周圍的太空垃圾，這樣的概率跟你在海灘上注意到一粒形狀略微與眾不同的細沙差不多小吧。“
”嗬，聽你的意思，人類如果自絕於外界，反而是對自己生存的一種保護？“
”難道不是嗎？你我都知道宇宙掠奪者們的恐怖。“
”你真是可悲，看上去無比激進，心底裏卻如此保守。“
”少廢話，我必須讓他們都加入‘無縫連接’聯盟，沒有別的選擇！“
說到這裏，紐斯跳回到戴夫身旁，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戴夫：”你看，我這個推廣不錯吧？“
”你......你要這麽幹，至少要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吧？原本那個吳......止......戈都已經被我降伏了，你這麽一搞，他又反彈。“戴夫依然讀不順溜吳止戈的全名。
”現場的人必須表態，不加入我們‘無縫連接’聯盟，不許離開這個會場！“紐斯不再與戴夫爭辯，而是對著話筒吼道。
這句話讓全場”嘩“的炸開了鍋。
戴夫呆立在原處，他闖**社會這麽多年，還真沒遇見過紐斯那樣的二愣子，說是外星人真是一點都不冤。他對於剛才吳止戈和紐斯口中的”宇宙掠奪者“更是感到一頭霧水：”你們在拍科幻電影嗎？“
而吳止戈也沒有料到紐斯會如此威脅。他掃視了一眼台下，恰好對上司博那充滿憂慮的眼神，他隻能用視線表達歉意。”對不住了，兄弟，把你搭好的戲唱砸了。“
不過，他已經從剛才與紐斯那種針鋒相對的激烈情緒中抽脫出來，冷冷的走到主持人身邊，一把抓過話筒：”大會主席，主持人，我認為本次論壇已經進入了一個鬧劇階段，無論是我的‘清潔太空’，還是他的’無縫連接‘，都是行業內以自願為基礎參加的聯盟而已，現在他們卻把這變成一種強製，我認為，你們需要出來維持秩序，讓論壇回到正軌，總的來說，經過一整天的活動，我認為論壇十分成功，很不希望最後爛尾。“
聽完吳止戈的發言，司博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兄弟在想辦法幫助自己，不計較眼前的得失，盡快幫助自己收尾！
於是，他立刻起身拍了拍第一排的NASA副局長簡羅伊絲：”羅伊絲女士，我認為吳止戈說得有道理，咱們要不要結束論壇？你們NASA要不要上去說幾句？“
大會主席其實並不是她，而是NASA的現任局長肯特，但肯特隻參加了上午的論壇便回華盛頓了，讓他的副手主持剩下的半天活動。
”司主任，您說得有道理，我讓我們的同事先把舞台控製住，我再上去。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辦成的論壇，不能毀在一兩個人手裏。“說完，她也馬上去招呼人。
司博欣慰的點了點頭，正準備坐回座位，隻聽見身後發出一陣”嘩啦“的巨大轟鳴聲，轟鳴聲過後，是從地底下傳來的碰撞聲。
聽上去，像是外麵發生了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