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經曆了什麽
明月心中微凜,青玉蛇已經表明了蕭北肆的身份。
可此刻,她卻摸不準蕭北肆,找她究竟所為何事。
明月隻能點頭,“王爺請講。”
蕭北肆也不遮掩,冷靜出聲,
“她,鬼穀之前,經曆了什麽。”
明月輕皺了眉頭,打量地看向蕭北肆,隻見他神色無異,這才開口。
“主子剛出生,便被葉天瑞拋棄,被菩提庵的尼姑們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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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月坐在欄杆上,手中把玩著匕首。
大雨漸漸小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枝頭,枝頭花蕊上綴著飽滿水滴。
葉傾月估摸著時間到了,便下了欄杆,出了閣樓,直到王府門口。
此刻淑妃已經徹底暈厥在地上,衣裙濕透了,臉色蒼白,死氣沉沉的,還有幾滴水珠。
葉傾月帶著兩名侍衛將淑妃扶起,她捏住淑妃的下頜骨,將手中白色藥丸硬塞進淑妃嘴中。
她猛地一抬,用力地將淑妃的下頜骨合上,讓淑妃能將藥丸吞咽下去。
淑妃受夠了懲罰,倒也不至於掉命。
畢竟,命隻有一條,珍貴得很。
但若是她自己不惜命,倒也怪不得葉傾月了。
“將淑妃娘娘好生送回宮中。”
兩名侍衛點頭應是,門口被攔著的兩名宮女這才趕緊撲了上來,查看自己娘娘的情況。
若是淑妃出了事,她們倆兩條命都賠不起。
幾名侍衛將淑妃抬上轎子,便將她送回了皇宮之中。
葉傾月走進王府,餘音不在,明月竟也不在,那便隻有她去了。
她沉吟了片刻,便向汴京城中去了。
葉傾月臉上帶了麵紗,又在一處衣物鋪子中換了一身衣服。
身後兩名身穿粗布衣裳的人,混在百姓中,正在跟蹤她。
葉傾月挑眉,這兩人從王府起便跟了她一路。
蕭北肆究竟是有多不放心她。
葉傾月腳下步伐詭異鬼魅,身法極快,隻是在那兩人眨眼之間,便離葉傾月極遠。
兩人對視一眼,妄圖追上去,卻不想隻是對視片刻之間,葉傾月就已經消失在兩人視線之中。
兩人麵麵相覷,眼中駭然一清二楚。
葉傾月到了一處青樓門口,名曰清樓。
門口老鴇正在攬客,看見葉傾月一身襦裙,聘聘婷婷,婀娜多姿,臉上諂媚燦爛的笑容並未停滯,
“姑娘留步,我們這兒不接待女客。”
葉傾月走到那老鴇身旁,低語一句。
隻見那老鴇臉上笑容加深,高聲一句,
“姑娘們,接客了,三樓女客一位。”
葉傾月走進清樓,幾名姑娘們瞬間將她圍住,眾星捧月地將她帶上了樓。
清樓三樓隻有一間廂房內有燈光。
環繞著葉傾月的幾名女子紛紛停留在了二樓,隻剩下紅葉一人。
紅葉將葉傾月帶進光亮的廂房內,便退了出去。
廂房內絲簾幔帳層疊,兩麵的窗子緊閉。
出人意料的,坐在廂房中間的人,竟是一名白衣男子。
葉傾月走過去,那白衣男子握著手中折扇,拱手作揖,
“宮主。”
葉傾月坐下,取下臉上紗巾,輕點了點頭,
“坐,前日讓你查的事,可有線索了?”
蒼狼依言坐下,臉上笑容輕柔,一派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公子模樣。
“回宮主,那人交押金之時,神秘至極,此刻更是是失去了線索,一時半刻,蒼狼怕是查不出頭目。”
邊說邊替葉傾月斟茶。
葉傾月秀眉輕蹙,接過那杯茶,輕飲了片刻,
“那便繼續查,查到那人為止。”
蒼狼點頭稱是,眸光輕晃,瞧見葉傾月臉上四道傷口,鮮紅猙獰。
蒼狼緊皺了眉頭,語氣有些急切,
“宮主,臉上之傷?”
葉傾月搖了搖頭,眸中沉冷靜寧,
“無妨,還有葉府之事,消息細細說與我聽。”
蒼狼臉上擔憂消了幾分,葉傾月說無妨,就是真沒事。
整個滅月宮,最信任的便是葉傾月。
因為葉傾月從未讓他們失望過一回。
蒼狼這才開口,細細稟報。
“夫人進了葉府,確實受了秦落花與葉天瑞不少虐待,但卻不致死。進了葉府八個月,便生了宮主。最過詭異的是,那一年葉府所有的丫鬟小廝,全部銷聲匿跡,沒有半點消息。”
葉傾月心中了然,卻又疑竇從生。
自從知曉葉天瑞與她並無關係之時,她便猜測母親之死不簡單。
後來葉天瑞的反應更加印證了葉傾月的猜想。
至少,她可以確定,葉天瑞知道內情。
究竟是怎樣的真相,能讓葉天瑞罔顧葉雪兒的命,也不肯鬆口。
葉傾月思索了片刻,又再次開始與蒼狼交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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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跟丟了葉傾月的人,沒有猶豫,直接回了王府。
明月推開廂房的門,走出去,隻留下蕭北肆留在原地。
那兩名侍衛跪地向蕭北肆請罪,低頭回稟,
“屬下無能,跟丟了王妃,請求閣主責罰。”
蕭北肆還停留在明月的話中,兩名侍衛出聲才將他的思緒喚回。
蕭北肆眉目間滿是寒霜,薄唇緊抿,下頜緊繃,語氣陰沉,
“跟丟了?”
那兩名侍衛都是北極閣裏的人,跟了蕭北肆許久,心叫不好,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回閣主,王妃身法極為怪異,屬下確實跟丟了。”
蕭北肆握緊了紅木輪椅扶手,聲線冷硬,
“回閣中,自行領罰。”
那兩名侍衛急忙點頭應是,轉身便出了廂房,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好輕舒一口氣,之後在王府消失了影蹤。
餘音正巧辦事回來,將蕭北肆推到了前堂中。
蕭北肆心中慌亂至極,他麵上鎮靜,而此刻餘音一時之間也尋找不到明月。
“傳令下去,全城尋找王妃。”
餘音瞧見蕭北肆這副模樣,不由得出聲勸說,
“王爺,王妃也許隻是出府走走,不用如此擔心。”
蕭北肆並未說話,卻沒有堅持讓餘音執行命令。
他在等。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四個時辰!
蕭北肆在前堂坐了整整四個時辰,等了葉傾月四個時辰。
他麵上平靜冷漠,周身卻陰鬱至極。
他握著紅木輪椅的手,骨節泛白,沒有半點血色。
鬼使神差,明月那句話在蕭北肆腦海中幽冷響起:
主子三歲那年,是從亂葬崗死人堆裏,踩著屍體爬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