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始終是沒有心的人
葉傾月將蕭北肆推了回去，隻留下兩名侍衛看著淑妃罰跪。
蕭北肆似乎有些怪異，並未說話。
葉傾月隻能帶著蕭北肆回了閣樓，暫做歇息。
到了閣樓廂房，葉傾月與蕭北肆待著，氣氛凝結怪異。
葉傾月將蕭北肆推到床邊，臉上沒了笑容，冷淡出聲，
“臣妾便出去了，王爺請歇息。”
說完，葉傾月就要走出去。
卻不料，蕭北肆驟然出聲，語氣微冷，似在歎息。
“夫人為何要瞞我。”
言語間竟有些許失落，他帶著紗巾，低眉垂眼，悵然若失。
葉傾月頓住，心想還是知道了，所幸他還願意說出心裏感受。
葉傾月轉身在桌邊坐下，自斟自飲，片刻後出聲，語氣平靜
“我本無意瞞你，隻是不想讓你多心煩惱。”
葉傾月情緒也有些不對，倒是顯得格外安靜。
片刻未聽得蕭北肆出聲，葉傾月沉吟了些許，而後又說道，
“其實那日，不必勞煩王爺進宮那一趟，那一場我必贏。”
葉傾月斟酌著用詞，她那日將明月留下，確實是想著，蕭北肆不必進宮。
如何生存下來，如何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是葉傾月十幾年用命學會的東西。
蕭北肆低頭，讓人看不清神情，似乎沒有半分神情波動。
過了許久，蕭北肆也沒說話，葉傾月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勸說，
“今日，王爺也不用出來，淑妃此事，我自己可以解決。王爺與我，隻是名義夫妻，多次勞煩王爺確實逾矩。”
至少方才說的，葉傾月都能解決，她確實不歡喜勞煩他人。
縱使那人是蕭北肆。
蕭北肆抬頭，麵無表情，不知為何，聲音變得格外沙啞，喉結滾了滾，
“所以，夫人寧願以毀容做賭，換得那場必贏？”
縱使蕭北肆極力控製語氣冷靜，可言語間卻還是充斥著疼惜與怒意。
葉傾月挑了挑眉，眼眸平靜澄澈，眉目低斂，掩藏眼神中的異樣情緒。
“不過是容貌罷了，如何能與活著相提並論。”
蕭北肆仰頭，低笑幾聲，整個人邪肆莫測，
“夫人可還記得，前日護著為夫的模樣。”
葉傾月頓了頓，語氣清淺，神色如常，
“護著王爺，是臣妾的職責。”
說完，葉傾月似乎也受到了蕭北肆的情緒感染，眼眸幽深莫測。
葉傾月不等蕭北肆說話，便獨自出了廂房。
蕭北肆坐在原地，整個人如墜冰窖，隻覺得渾身冰冷，感受不到半點變化。
葉傾月，別推開我。
我該怎麽，才能靠近你。
其實蕭北肆心裏無比清楚，葉傾月所有妖嬈撩人，勾人心魄的模樣，都是假的。
無論葉傾月臉上笑容多麽明媚燦爛，都隻是她迷惑他人的外表罷了。
葉傾月走出廂房，飛身施展身法上了頂樓。
她與蕭北肆所住的閣樓，一共兩樓，因著蕭北肆行動不便，才將廂房定在了一樓。
葉傾月翻身坐在二樓欄杆處，看著眼前的大雨，神色如常。
蕭北肆，我本就是沒有心的人。
縱使葉傾月對蕭北肆心生憐愛，也癡迷於他的皮相，但葉傾月始終都是刺客。
滅月宮，五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刺客宗門。
葉傾月作為宮主，既然能成為所有刺客的首領，自然是最無情的人。
葉傾月伸手摸上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應該算是毀容了。
事物皆有對立，哪裏有百毒不侵這等單純的好事，她臉上的傷，
藥毒皆無用。
隻能用蠱治，隻是過程有些長。
她前十五年，為了活著，無所不用其極，皮相算什麽。
到如今，葉傾月怎敢輕易相信他人，更是不敢放任自己依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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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遠遠地就瞧見了葉傾月。
那時葉傾月正從廂房中走出，餘音走上前去，正想說話。
卻不想葉傾月直接略過了他，徑直走了過去。
餘音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最終敲響了房門。
“進。”
蕭北肆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餘音這才敢推門進去。
隻見蕭北肆神色冷傲，薄唇輕抿，沉默疏離，仿若一座萬年雪山。
餘音暗道不好，王爺怎麽又變回了原來那模樣。
恐怕是與王妃鬧矛盾了，但此刻他已經進來了，隻能硬著頭皮開口稟報，
“稟告王爺，三皇子蕭玨今日正巧出宮，到了城中一處青樓尋歡作樂，此刻已經被帶至北極閣，不知下一步該當如何？”
蕭北肆抬頭，“看向”窗外，神色沒有變化，薄唇輕掀，
“別弄死，明日早晨掛在宮門外。”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半點笑容。
餘音了然，低頭應是，
“還有王府門口的淑妃娘娘，不知應該如何處理。”
蕭北肆沉吟了片刻，整個人絕情冷酷，
“回宮後，毀容斷手。”
餘音：“是。”
說完，餘音便轉身要走，卻隻聽得蕭北肆驟然出聲，
“本王要見明月。”
餘音輕舒了一口，當真與王妃有關。
餘音應承下來，便轉頭出門先行找明月去了。
正巧明月瞧見葉傾月上了二樓，就要上去，卻被剛出廂房門的餘音叫住。
“明月姑娘。”
明月顯然不待見餘音，冷著臉應下了，轉身就要走。
餘音急忙攔住明月，語氣戲謔，
“明月姑娘怎麽這般害怕我，莫非我是什麽洪水猛獸不成。”
明月寒著臉瞧他，瞥了眼，往後退了一小步，這才低頭說話，
“說完了？”
明月沒心思陪他逗悶子，轉身就要繞過他。
餘音見狀，趕緊攔住明月，收起臉上不正經的表情，語氣凝重，
“王爺要見你。”
明月遲疑了一瞬，遠遠地看了一眼坐在二樓欄杆處的葉傾月，轉而點頭。
餘音這才放明月過去。
明月繞過餘音，頭也不回地走了。
餘音看著明月的背影，搖頭道，
“女人啊，當真是絕情。”
明月到了廂房門口，未等她出聲，蕭北肆便讓她進去。
蕭北肆早已聽見明月的腳步聲。
其實明月腳步聲極小，非武功高強之人聽不出。
明月進了廂房，低頭回話。
“不知王爺找明月何事。”
蕭北肆還是那一副冰冷疏遠，生人勿近的模樣。
“你已見過青玉蛇，自然知道我為何圖葉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