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到了爺爺房間門口沈曦見封宵並沒有離開的跡象，不免詢問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這裏有關係人員沒關係的。”
封宵：“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沈曦見封宵不走自己總不能趕他走吧，就讓他留下了。
沈老爺子回來後療養院的人就過來了，沈曦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想著去醫生那裏問問情況。
沈曦：“我去一趟醫生那邊，你有事情就先走吧。”
封宵：“沒事，我跟你一起，等一下一起回去，這邊偏僻不好打車的。”
沈曦：“那就謝謝你了。”
封宵：“爺爺怎麽了？”
沈曦：“阿爾茲海默症，已經好幾年了，這也是我們送他來這裏的原因，家裏沒人照顧。”
封宵：“好幾年的話，沈爺爺已經算維持的很好的了，看著症狀還不是很明顯。”
沈曦：“今天狀態還不錯，時好時壞的，全靠藥物支持。”
封宵：“這是全世界醫學都沒有攻克的難題，你不用跟自己過不去的。”
沈曦沒想到封宵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心裏的想法，“沒什麽過得去過不去的，隻是作為醫生看著自己親人一天天嚴重卻什麽也做不了，多少都有些無力感吧。”
封宵：“我們是醫生不是神仙，我們能做的也隻是盡自己最大努力，問心無愧就好。”
沈曦：“我知道的，醫生辦公室到了，封醫生你也一起進去聽聽？”
封宵：“也好。”
沈曦沒想到這個封宵倒是一點都不推辭啊。
沈曦：“李醫生你好，我是沈臻的家屬，我想問問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李醫生：“沈老爺子的情況時好時壞的，總體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幾年老爺子一直用著藥，效果還是有的，但是並不能徹底阻斷。”
沈曦：“這個我知道，可以換別的藥嗎，效果會不會好一些。”
李醫生：“說實話，沈老爺子用的藥已經不錯了，保持的也比同期病人都好，換藥會有什麽樣的影響我不敢保證，我的意思是維持現在的狀態最好。”
沈曦：“那就聽李醫生的吧，我爺爺在這裏這麽久，麻煩你們了。”
李醫生：“沈小姐客氣了，我們應該的。”
走出醫生辦公室沈曦：“你知道嗎，每次來我最怕就是李醫生告訴我爺爺又嚴重了。”
沈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封宵說這些，可是現在她真的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封宵：“醫生說了你爺爺已經維持的很好了，這跟你們家人的照顧脫不了關係，你也別難過了，盡力而為就好。”
沈曦：“爺爺年輕的時候是那樣的幹練，我真不敢想象有一天他變得癡癡傻傻誰也不認識了，一想到這裏我這心裏就好難受。”
封宵知道說什麽都沒有用，所以隻是這樣跟著她，也沒有再說什麽，她自己也是醫生，說再多都沒有用。
跟沈老爺子告別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封宵：“我送你回去吧。”
沈曦：“你不等你哥了？”
封宵：“他自己有車，我幹嘛等他啊，再說了他還不知道忙到怎麽時候呢。”
沈曦：“麻煩你了。”
封宵：“反正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沈曦：“讓你送我回去已經麻煩你了，還是我請你吧。”
封宵：“也好，反正你好欠我一頓飯呢。”
這人都不知道客氣一下的嗎，他的紳士風度呢，不對啊，自己什麽時候欠他一頓飯了，沈曦自己怎麽不知道。
沈曦：“我什麽時候欠你一頓飯了？”
封宵：“那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那次，還記得嗎？”
沈曦：“好像有點印象。”
封宵：“回去的路上你說麻煩我了，所以要請我吃飯的，你不記得了？”
沈曦隻記得他送自己回去，可是路上說了什麽真的已經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也許吧。
沈曦：“那正好，兩頓一起請了，封醫生想吃什麽？”
封宵沒想到這個平時看上去這麽精明的人，居然這麽好騙，自己說什麽她都信。
封宵自己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晚讓沈醫生破費了。”
沈曦：“沒事，本來就該我請的，是我麻煩你好幾次了。”
現在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今天下午的不愉快，沈曦覺得封宵這人陰晴不定的，中午時候兩人才不歡而散，這個時候卻像沒事人似的，真是搞不懂。
車子駛入市區已是華燈初上了，沈曦：“想吃什麽，你來選吧。”
封宵：“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哦。”
沈曦忍不住想，你平時客氣了嗎？完全沒看出來他有客氣的時候啊。
封宵直接把車開到了一家西餐廳門口，然後看著沈曦問：“這裏可以嗎？”
沈曦一看，品味不錯，價格也不錯，不過還好，這裏她跟齊明鈺來過，還能承受，“沒問題啊。”
這家餐廳在本市還比較出名，許多情侶喜歡來這裏，餐廳頂樓視野很好，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停好車點好餐後沈曦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水，看著外麵的夜景想夜晚的南渝市真的好漂亮，她都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好好出來看看夜景了。
封宵見沈曦專注於看夜景，並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隻好悠悠的開口問：“夜景很好看？”
沈曦回頭有些疑惑的問：“封醫生難道不是因為夜景好看選的這裏嗎？”
封宵喝了口水，“他們這裏甜點不錯，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嚐嚐。”
沈曦一頭霧水，“哦，這樣啊。”沒看出來封宵居然會對甜點這樣的東西在意，真是看不出來。
其實封宵對甜點並沒有什麽要求，隻是今天下午見沈曦為她爺爺的事情擔心，心情肯定不好，吃甜的有助於緩解心情不好，才選了這裏。
等餐的時候封宵問：“沈曦，你平時休息的時候都幹什麽呢？”
沈曦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我挺無聊的，似乎平時休息的時候也沒什麽事情可幹，看看書，周圍轉一轉其他的也沒有了。”
其實醫生根本沒有多少休息時間，許多醫生一到休息的時候也隻是待在家裏，雖然是休息也怕有緊急情況發生，所以走不遠。
封宵：“我有個問題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在讀了一年大學後又選擇重新高考讀麻醉醫生專業呢？”
沈曦笑了笑，封宵認識她一個月以來還沒見過她這樣笑容，明媚柔和，快要把封宵看呆了。
沈曦平時雖然不是很冷漠那種但是為人比較淡然，有什麽高興的事情也是淡淡的笑。
沈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沒有好好想過，所以你就姑且認為我是那時候突然開竅了吧。”
封宵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然沈曦這樣也算是醫學世家的孩子不可能受了十幾二十年的熏陶都沒開竅。
封宵：“那你開竅可真夠晚的。”
沈曦：“我笨啊，這條路有多苦看我爺爺看我爸爸就知道了，要走上這條路也需要勇氣不是。”
封宵：“也是女孩子學個語言什麽的，做個老師是再輕鬆不過些選擇了。”
沈曦：“也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好嗎，學語言也不輕鬆。”
封宵不置可否，不論哪門語言學習的難度都沒有醫生來的困難，這一點封宵是深信不疑的。
這也是為什麽最開始封宵對沈曦有成見的原因，一個連語言都學不好的人怎麽可能會花力氣去學晦澀難懂的醫學。
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女孩子怎麽會對病人的病痛感同身受，這就是封宵認為沈曦做不好醫生的原因，現在看來他錯了。
菜上來後，封宵邊吃邊聊，“我以為一開始沈院長就會讓你讀醫學的，畢竟沈家世代醫生，他肯定也希望你學醫的。”
沈曦：“或許吧，可是我爸從來沒有要求過我要學醫啊，不但沒有要求我學醫，從小到大他很少要求我幹什麽的，都是我自己做主，主要是他也沒時間管我。”
封宵：“看來沈院長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他是一個嚴厲的父親。”
沈曦：“封醫生，先入為主可不好。”
封宵：“你叫我封宵吧，一直封醫生封醫生的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畢竟也算是吃過飯算朋友了吧。”
沈曦有點搞不懂封宵這個人，吃過飯就算朋友了？就算是，大家是同事叫封醫生也沒什麽不對啊。
封宵：“你師兄就是劉牧，何主任安排我來帶了，我想先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沈曦想了想，“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盡量回答你吧。”
封宵：“你們不是師兄妹嗎，以前也是同事，看你們很熟的樣子，怎麽會不知道。”
沈曦：“他是我師兄，也卻是以前是同事，以前一起實習的同學這麽多，成天這麽忙，怎麽可能很清楚。”
聽到沈曦這句話封宵整個人都感覺愉快不少，“我看你跟他的樣子以為你們很熟呢。”
沈曦：“以前實習的時候師兄比較照顧我，現在他過來進修，這邊除了我也沒熟人，我肯定要幫忙的啊，至於其他情況我卻是不太了解的。”
封宵：“我看了他以前的報告這些，作為醫生他也算是天賦比較好的了。”
沈曦：“師兄很努力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而且他很崇拜你，一定會用心學的。”
封宵對他崇拜自己這些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他的嚴格在醫院也算是出了名的，能在他手底下通過進修也隻是第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