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抓包了

唐興說材料都是現成的,明天就能來幹活。

按照規矩,唐一芙先給了一半的錢。

都是一個村的,他又是做慣這個活的,也不怕他賴賬。

等她走了,三伯娘已經把綠豆芽給炒了。

“味兒還真不錯,這丫頭什麽時候學了做這豆芽?我看她和那個書生一塊出去賣豆芽,賣了不少錢吧?”

唐興皺眉:“這是人家的事兒,別瞎打聽。再說了,這也賺不了多少,村長說她那些銀子都是書生的朋友資助的。”

一家人吃著豆芽,感慨了一番讀書真是好啊,還有人送錢。

“芙丫頭這也是苦盡甘來了。”

嫁了個讀書人,要是那書生再考出來功名,她就等著當官夫人吧。

唐一芙回去後跟淩衡川說了接下來五天會有人來家裏幹活,她得在家裏看著,就不能去賣豆芽了。

“相公啊,你拿著書出去賣豆芽行嗎?也不用很辛苦,每天去個半天就行。”

看似是商量,其實是已經決定了。

當時他們可說好了,她負責賺錢養家,但他得配合。

而淩衡川一直看起來很好說話,不管她做什麽決定都會配合。

但這一次,他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戲謔的問:“你不怕我貪了你的錢?”

對此,她倒是不擔心。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總覺得淩衡川這人對銀錢並不看重,有種超脫世外的感覺。

“我相信你的人品。”

淩衡川忽而譏諷的笑了:“是嗎?可是為夫並不信任你啊。”

“啊?”

唐一芙瞬間心虛,但麵上不顯,依然笑道:“相公說笑了,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麽好不信任的?”

你看我對你多好,管吃管住還給你買書,你怎麽能不信任我呢?

淩衡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徑直進了她的房間。

唐一芙大驚失色,趕緊跟在後麵。

但他已經出來了,手裏拿著個紙包,正是她裝遠誌和酸棗仁的那一包。

“相公,怎麽了?”

不會是看出來了吧?

淩衡川將紙包打開,捏住藥材,笑的嘲諷。

“遠誌,酸棗仁,主治失眠多夢神誌恍惚,都是安神的好藥材。娘子買了這麽多,每天晚上按照分量下在我的藥裏,真是有心了。”

汗!

唐一芙冷汗都下來了,窘迫又害怕的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自認為聰明,給人家下藥,算計人家,結果人家什麽都知道,就是沒揭穿她罷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

那為什麽不拆穿她,還每天按時吃藥?

這男人太奇怪了吧?

“嗬!”

他冷哼一聲,把藥材包好扔回來。

“娘子,不要自視太高,也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哪兒敢把這些古人當傻子啊,光是這個男人就夠人精的了。

淩衡川又拿了紙筆出來:“說了簽訂契約,但也一直沒簽,不如現在就一塊簽了吧。”

幹了虧心事兒,唐一芙也不好說什麽,自然什麽都得應下來。

淩衡川起草了契約,除了她之前的那三條,還加了一些條條款款。

比如,不能互相算計,不能危害對方性命和健康。

比如,一年後再見麵就當不認識,誰也不能賴上對方。

當然了,他還寫了自己絕對不會要唐一芙的銀子,讓她不用擔心。

後邊還寫了,關於雙方的事都必須共同商議,不能不顧對方意願。

條條款款的都寫好了竟然有十幾條,兩人都看完沒問題這才又抄了一份,簽上雙方的名字還按了手印。

唐一芙要求他按上私人印章,這樣才覺得保險。

自打那天簽婚書後,他的印章就收起來了,大概是怕再被人拿去隨便簽什麽契約。

又瞥了她一眼,他才猶豫著把印章拿出來,蓋在契約上。

“好啦,這下可以徹底放心了。”

唐一芙把自己那份收好,又跟他交代之後的事。

因為院子裏的菜越長越大,她得在家裏看著,來年還要育種,所以就得在家裏守著,就要淩衡川每天去送豆芽賣豆芽。

以後有了菜,也得讓他去賣。

“當然了,每隔幾天我也會去替換替換你,總不好讓你每天在外麵曬,看都曬黑了不好看了。”

淩衡川皺眉:“我是男子,黑一些也沒什麽。”

“好,好好,知道啦。”

雖然這麽說,但他也沒反對偶爾替換。

唐一芙又跟他商量了一件事:“家裏太忙了,我打算以後找個人來幫我幹活,相公覺得怎麽樣?”

淩衡川對此無所謂,讓她自己去找人就好。

反正也不是他出銀子。

唐一芙又去挑揀豆子,這一次沒叫淩衡川幫忙。

他就拿了書,在一邊看起來。

家裏連個像樣的桌子都沒有,唐一芙決定讓三伯給打一個竹子的,先用著。

挑完了豆子,又做了晚飯吃了飯。

她跟淩衡川說要出去找人幹活,就先出門了。

隻是出去後又倒回來,在鍋裏摸了個晚飯剩下的窩窩頭,這才出去。

淩衡川還覺得奇怪,她大半夜出門就是要去偷偷吃窩窩頭?

這是什麽愛好?

唐永富家,二牛躺在柴房裏縮成一團,因為又冷又餓,渾身冰涼,抖的跟篩糠一樣。

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眼前早就發黑什麽都看不清。

為了讓肚子沒那麽空,他喝了太多的涼水,喝進去隻會更冷更餓,還會拉肚子。

可他肚子裏什麽都沒有,就是拉肚子也都是水。

二牛聽見有人進了家門,卻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誰來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死就死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爹娘都死了,他也該去了。

撐了這麽多年,早就累了。

但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起了母親粗糙又溫暖的手,還有唐一芙家裏的那碗粥。

粥是她隨意盛的,粥裏有很多米,有菜和雞肉,沒有特意把肉挑出去。

從來沒人給他飯吃卻沒要求他什麽。

他覺得唐一芙傻,但在死前卻又忍不住想起了她。

要是在死前能再吃一碗,不,隻要吃一口那個粥,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