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機會來了

我。趙老四徹底蒙圈了。

“青天大老爺啊,我,我,是冤枉的,這錢是我的啊。”趙老四大喊起來。

“大膽趙老四,還敢胡說。”杜雷怒喝一聲,指著水盆說道:“這水麵之上,飄了一層油花,分明是沾了油漬。”

“周二做的是油炸糕,收錢兌錢難免要摸錢,手上的油自然就到了銅錢之上。”

“而你,兩手白白淨淨,哪裏有絲毫的油漬。如此一來,這銅錢到底是誰的,還需多言嗎?”

一番話說完,全場一片寂然。

許久,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直接一個滿堂彩。

“青天大老爺威武。”

“杜縣令諸葛再世啊。”

圍觀的人群裏,李三不由得暗自讚歎,剛才自己還真是小瞧了這位杜縣令。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實在高明,要不然,兩方各執一詞,肯定是一時半會理不清的葫蘆案。

趙老四也沒想到新任縣令這麽厲害,一句話沒審,就把自己給識破了。

但還是硬撐著喊道:“杜縣令,我可是趙家的子弟,你不能罰我。”

杜雷麵色一寒,一隻簽子扔下來,“行刑。”

看著圍觀的眾人戀戀不舍的散去,杜雷的心裏無比的舒暢。自己這個亮相算是完美。

他又讓人把一些積壓的案件取了過來,按個查看。

那邊孫亮和錢虎早早的找個借口,回家歇息去了。見這兩人走了,衙役中那些四大家族的子弟,也都逐漸的散去了。

不知不覺,半個多時辰過去了,沉浸案宗中的杜雷一抬頭,發現大堂下還站了十名衙役。

“爾等為何不回家去?”杜雷笑著問道。

一個年紀稍長的衙役上前一步,作揖說道:“杜縣令,您是個為民做主的清官,我們願意聽從您的調遣。”

“我等願意追隨老爺左右。”

說著話,十個人全都跪了下來。

杜雷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憑直覺,這些都是些忠厚善良之人,不似錢虎孫亮那般狡詐。

好,好極了,一下子有了十個幫手,杜雷滿心歡喜。

連忙起身上前,攙起領頭這人。

“你叫什麽名字?”

“卑職楊可。”

“好,你們都退下吧,楊可留下。”

杜雷和楊可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知道楊可是本地人,從前任梁猛開始,便一直在這縣衙當差。

幾句家常說完,楊可四下看了看,上前一步,低低的嗓音說道:“大人,您覺得這縣令做的可還自在?”

“此話怎講?”覺得對方話裏有話,杜雷心思一動。

楊可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您是聰明人,自然不需我多言。”

杜雷點點頭,此人倒是有些見底。

“倘若您想改變,現在倒是個好機會,就當是我楊可等十人的投名狀。”

杜雷笑了,“好,說來聽聽,我該從哪裏入手?”自己正愁沒有切入點。

“梁猛梁縣令被害一案,就是極好的機會。”楊可說的聲音很低,嘴巴都快要湊到杜雷耳朵上來了。

“被害?你是說這裏麵有內情?”杜雷心裏瞬間明白了。

這楊可心思倒是縝密,這份投名狀,玄機很深,既在自己這邊討了人情,又替梁猛報仇洗冤,一舉兩得。

“這件事,蹊蹺的很。”

“大約兩個月前,那晚梁縣令接到邀請,去錢百萬府上赴宴。第二天早上,卻被發現死在了縣衙後的小胡同裏。”

“哦,可有仵作勘驗過?”杜雷不免眉頭一皺。

“飲酒過量,暴病而亡。可是平日裏,梁縣令極少飲酒的。”楊可這番話,讓杜雷心中的疑雲更大。

“那仵作何在?”

“這正是我所說的蹊蹺所在,幾天之後,仵作方信,就不知所蹤。”

這是欲蓋彌彰啊,這很明顯是在掩蓋什麽。

既然是去錢家飲酒出的事,那這件案子自然要從錢家入手了。自己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介入。

時間飛快,一晃過去了四五天過去了,機會終於來了。

這一天,忽然驛站傳來了消息,說州府派的巡視官路過,讓杜雷去縣城外官道驛站等候問話。

杜雷心中好生奇怪,按照當朝律法,自己新官上任,要三個月以後,上麵才會派人來巡視的,這一次,怎麽這麽快就來了,而且讓自己去城外。

急匆匆率領孫亮和錢虎,帶了三班衙役,往城外驛站趕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卻被守衛的軍卒攔下了他們,說上麵有令,隻讓杜雷一人進去。

長海的這個驛站,平日裏極少啟用,略顯荒涼,四周的齊人高的荒草都未來得及除去。這反倒是擋住了外麵眾人的視線。

院落正中的涼亭裏,一人身著緋紅色官袍,倒負雙手,似乎在眺望著遠方。

杜雷緊走幾步,普通跪倒,“下官杜雷,參見大人。”

聽到喊聲,涼亭中人緩緩轉過身來,笑道:“杜老弟,快快請起。”

這聲音,沒有做官的威嚴,倒有幾分熟稔和親切。

杜雷的腦海中,關於此人的記憶,迅速的匯集了過來。

“辛大哥。”

此人名叫辛通,是他同門師兄,兩人曾經共同拜師在任豐老師門下。

“杜老弟,一別三年,我們又見麵了。”

“你這是.....”杜雷一臉詫異,想不通這位師兄為何忽然到此,還搞得排場如此之大。

“因你我有同門之情,為了避嫌,才邀你出城一敘。”

原來如此。辛通現在是原州司馬,這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了。就算是直接來長海,也在公務範圍之內。

但是自己初來乍到,師兄就跑來,難免給人留下話柄。這位師兄心思之縝密,實在是令人佩服。

“初到長海,可還順利?”

杜雷微微一笑,“尚可。”

辛通點點頭,“長海局勢複雜,一切需要謹慎從事。”

“小弟記下了,大哥此次前來,想必還有更要緊的事吧。”杜雷追問道。

辛通哈哈大笑。“你還是懂我的。”說完,一揮手,屏退了左右。

“你可知道衛離司?”

“衛離司?”杜雷稍一猶豫,腦海中,關於此人的記憶,實在是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