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衛離司
見他這般神情,辛通接著說道,“衛離司曾經隨高祖太原起兵,後來吃了敗仗,唯恐受到責罰,跑去了高麗。”
“現在高麗新王登基,為了和我大唐朝交好,他們拘捕了衛離司,正在秘密押送回國。”
辛通臉色凝重了許多。“按照雙方約定,他們把人押送到長海以後,交給我們。”
杜雷也是一臉懵逼,“大哥,這麽重要的事情,為啥來長海!”
“很簡單,長海是從高麗進入我大唐的第一座城池,他們不想惹太多麻煩,故此,才會選擇在這裏交人。”
“辛大哥,既然這樣,朝廷為何不派兵前來,把人接回去就是。”
辛通擺了擺手。“你有所不知,衛離司在河南人脈極廣,他的夫人出自清河崔氏,就是在朝中,他也有很多支持者。”
說完他看了看杜雷。神情變的有些凝重。
“這件事我們要提前做好應對。”
“可我。”杜雷心裏話,我手下就十個衙役,怕是也不起不到多大作用啊。
見杜雷愁眉苦臉的樣子,辛通抬起手,啪啪,輕輕擊掌兩聲。
假山後麵,閃出來一道人影,“小人拜見辛大人,杜大人。”
杜雷大吃一驚,這不是匯賢樓的老板胡天嗎?
“胡天是我埋在長海的眼線。”辛通笑嗬嗬的介紹道。
“小人願聽杜大人調遣。”胡天恭恭敬敬的回答。
辛通揮了揮手,胡天退下。
辛通笑著遞過來拇指大小的一個銅鑄虎頭,“留好此物,或許會救你一命。”
杜雷接過來,淡然一笑,”這是什麽啊。”
“玄甲軍的信物。”辛通笑著解釋。
玄甲軍,這可是秦王李世民的嫡係啊,這麽說,辛通是李世民的人。
想明白這一點,杜雷對辛通多了一絲敬佩,這個站隊,正確。
雖然這一點搞明白了,可杜雷的心裏,卻一點也不輕鬆。
按照辛通的介紹,高麗國對於衛離司也是秘密押送,誰也不知道什麽人以什麽形式,把衛離司押送到長海。
唯一確定的就是,四月十六日。會把人送到長海縣衙。
從驛站出來,孫亮笑嗬嗬的湊了上前,“杜縣令,這上麵巡視,都問了些什麽?”
杜雷心中不由得一陣無名火起,你個縣丞,居然問起我的事情。真不把我這縣令當回事嗎?
忽然他靈機一動,一個打草驚蛇的計劃,迅速在腦海形成。便有意無意的看了遠處的錢虎一眼,“沒說什麽,例行問話罷了。”
孫亮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自然心領神會,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回到縣衙,杜雷什麽都沒說,直奔後堂。
孫亮和錢虎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縣衙,轉個彎,孫亮又轉了回來。
杜雷坐在書房裏,斜靠在椅背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孫亮進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坐吧。”
“杜縣令,何事如此無精打采?”
杜雷深深的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孫亮自然明白,拍著胸膛說道:“請縣令放心,今日之事,我絕對不會對第二人提起。”
杜雷故意歎息一聲。“今日巡視,上峰告訴我,上麵要派人來徹查梁猛猝死一案。”
孫亮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這細小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杜雷的火眼金睛。
他故意歎了口氣,“唉,關於這件案子,我是一無所知,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多跟上司匯報匯報。”
孫亮支支吾吾的答應著,找個借口溜了。
杜雷喊過楊可,讓他找可靠之人,盯住孫亮,看能否找到什麽線索。
一切剛安排完,錢虎也回來了,而他的問題,和孫亮如出一轍,也是打聽巡視的內容。
杜雷心裏微微一笑,魚要咬鉤了。
同樣的話,又和錢虎說了一遍,錢虎的反應,和孫亮差不多,也是支支吾吾的匆匆離開了。
這一次,杜雷直接讓楊可去跟蹤錢虎,看能否找到什麽線索。
而他自己則換了便服,直奔曾府。既然已經打草了,那這條大蛇,不能不驚。
“杜兄,不知道駕臨寒舍,有何賜教?”
杜雷隨口應了一聲,端起麵前茶杯,放到嘴邊,卻不入口,眼睛往兩旁看了看。
曾偉心領神會,揮手屏退了左右。
壓低聲音問道:“何事還要如此神秘?”
杜雷故意裝出一副關心的神情,往前湊了湊,低低的聲音說道:“曾大哥,我這次前來,是有一事想問,請曾兄一定如實告知。”
曾偉先是一愣,旋即帶著笑說道:“您盡管問,我一定如實相告。”
“好,我想問曾兄,和梁猛猝死一案,可有無瓜葛,如果有,請盡快想辦法善後。”杜雷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雖然聲音低,但是這幾句話,極具殺傷力,曾偉明顯的身子一頓。
這已經明確的告訴杜雷,曾偉一定是一個知情人。
“實不相瞞,今日原州府的巡視到了長海縣,第一件事,就是問及了梁猛猝死一案,說上麵要派人來重新核查此案,我是擔心哥哥受了牽連,故此特來提醒。”
“杜兄說笑了,梁猛梁縣令乃是飲酒過量猝死,這個早有定論,再說了,我曾偉乃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所謂做賊心虛,越描越黑,曾偉越是這般說,越說明他的心裏是有鬼的。
杜雷微微一樂,也不說破,客套兩句,便匆匆告辭。
走出曾府,他回頭看了看這比起縣衙還要氣派的府門,嘴角微微一笑。
他已經在四大家族的內部,釘上了一根楔子。
自己一定要趁熱打鐵,讓這根楔子發揮最大威力。
等他回到後衙,楊可也急匆匆的趕來了。
“老爺,有新的發現,錢虎離開縣衙,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西一家賣馬場。”
“這賣馬場是什麽背景?”
“這賣馬場並非四大家族財產,而是西域人所開。”
“人際關係如何?”
“馬場老板是胡人,名叫阿布都,平日裏和錢家走的最近。”
杜雷點點頭,想在長海做這麽大的馬匹生意,沒有靠山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隻靠錢家,分量似乎還不太夠。